孫敏被程澄這眼神看得心慌了一瞬，不過很快就壓了下來，冷笑了一聲。

        “你擋了我的路，我只是想讓你讓開，誰讓你自個不爭氣給摔倒了。還有，你明明見了我，卻當沒看見我，連聲招呼都不跟我打。程澄，別以為你是夏溪手下的藝人，就能目中無人，不把前輩放在眼里！”

        “前輩？”程澄輕嗤了一聲。

        張瑤和她心有靈犀，當即怒聲道：“你算哪門子前輩，我家程澄跟你有半毛錢關系嗎？你以為你是誰，天王老子嗎，見了你必須打招呼？我家程澄跟你點頭你沒看見嗎？個子高，眼睛也長在頭上了，目中無人的人是誰！”

        張瑤長了一張小圓臉，可可愛愛，看著十分和氣，沒想到罵起人來也這么有氣勢。

        程澄驚嘆了兩秒，但是尾椎骨的疼痛，很快將她的思緒拉了回來。

        “對，瑤瑤說的對，你是哪根蔥，我要尊你是前輩。我記得夏姐手下好像只有三個師兄，并沒有什么孫敏，是不是？”

        張瑤立刻接話道：“就她，夏姐才看不上她。還跟你攀關系，讓你叫前輩，真夠不要臉的。”

        孫敏被兩人這一唱一和給氣到了，臉頰瞬間憋得通紅：“我比你早進公司，你就得叫我前輩。”

        “哦？”程澄挑了挑眉：“你有什么作品？拿到了什么獎？像韓夢彤那種的，我可以叫她前輩，你有什么本事？”

        韓夢彤雖然心機深沉，但是人家也是實打實地有實力，這個孫敏憑什么，就憑她進公司早？就憑她妝化的濃？

        孫敏心口一滯，被戳中了死穴，咬著牙等著程澄：“呵，跟了夏溪嗎，一個龍套都能這么囂張，誰都看不起。這叫什么，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張瑤氣得又想沖上去，程澄輕飄飄制止了她，眼神幽幽看向孫敏：“我看你年紀不大，之前沒好好學習文化知識吧。新學到一句話，就胡亂拿來用。很可惜，你管你是雞還是犬，夏姐都看不上你，酸也沒用。”

        “你！”孫敏被說中了心思，臉頰臊紅。

        在橙子娛樂的，誰不想跟著夏溪呀，她酸也正常。

        張瑤見她吃癟，幸災樂禍地扇了扇風，故意道：“這醋味都要沖天了，酸得很呦。”

        孫敏深吸了一口氣，壓住心中的怒火，冷聲道：“讓開，我要用洗手間！”

        程澄臉上所有的神色都收了起來，看起來冷冽不近人情：“你推了我，傷了我，道歉！”

        “對，道歉！”張瑤眼睛瞪得溜圓，剛剛程澄臉都白了，可見那一下推地有多狠。

        要不是程澄攔著，她非要上去將這人鼻血給打出來。

        孫敏見程澄長相軟嫩，以為她這人性子也軟，沒想到她竟然這么真的敢跟自己硬碰硬，更加相信電話里那人說的話了。

        “要我給你道歉，你配嗎？你就是一個小龍套，跟著夏溪，你也扶不起來。少給我裝腔作勢。”

        程澄見她表情猙獰，嘆了口氣：“原本我不想惹事的，想著你能好好道歉，我也不做那種以牙還牙的事情，畢竟我不主張暴力。”

        孫敏被她這話給逗笑了，上下掃視了程澄。

        程澄個子比她矮半頭，看著也比她瘦，這么一個人，竟然說要對她使用暴力。

        孫敏哈哈笑得張狂，直接打開水龍頭，捧了一捧水，朝程澄臉上潑過去。

        冰涼的水，灑在程澄臉上，將她臉色的碎發都沾濕了。

        程澄猛然想起高中的時候，在洗手間遭遇的校園暴力的場景，她垂下眼，眼里閃出一絲晦暗。

        偏偏孫敏沒有意識到她的情緒，依舊笑得十分張狂：“不是說要以暴制暴嗎？來呀，程澄，你以為你是誰啊，離了夏溪，就你這小身板，還敢跟我嗆聲。”

        空氣仿佛都凝滯了，孫敏見她沒說話，心臟跳動都有些亂。

        不過很快鎮定了起來，她就是推程澄，朝程澄潑水又有什么關系，洗手間又沒監控。

        就算張瑤幫程澄作證，她是程澄的人，孫敏完全可以說她們兩個串通一氣。

        這么想著，孫敏裝作驚訝地呼了一聲：“哎呀，你怎么這么不小心，洗個手都能洗到臉上，以后注意點，動作別這么大，潑到你身上是小事，萬一波及到別人身上，人家可不像我這么善良。”

        說完，從旁邊抽出紙巾，擦了擦手，依舊高揚著下巴，一副居高臨下輕蔑的模樣。

        張瑤看著面無表情的程澄，呼吸都輕了很多，總感覺這樣的程澄跟平時的小顧總有些相像，看著讓人下意識腿軟。

        她小心翼翼從包里抽出紙巾，想要幫忙見她臉上的水珠擦干凈。

        程澄輕輕躲開了她的手，靠近了孫敏一步，在孫敏疑惑的目光中，突然動了，伸手直接扯住了孫敏披散在身后的長發。

        孫敏被扯得頭都不自覺往后仰，頭皮傳出一陣銳痛。

        她猛地尖叫了一聲，還沒喊出口，張瑤就眼疾手快，將她的嘴捂住。

        孫敏突然眼里迸射出驚恐，這兩人，這兩人想干什么？該不會想殺她報仇？

        程澄注意到她眼里的情緒，一陣無語：“你真以為我們是殺人不眨眼的魔頭了？我們你比可善良多了。”

        善良的程澄話音剛落，就順勢揪住她的頭發，將她的頭按進洗手池里。

        然后另一只手飛快地打開水龍頭，將冷水淋了她滿頭滿臉。

        張瑤看到這一幕，表情驚愕：！！

        她果然沒看錯，程澄表面上軟軟糯糯，實際上是真的虎啊。果然是以暴制暴，這手法快準狠！

        嘩啦啦的水洶涌而出，冰冷的水沖在孫敏的頭上，哪怕是三伏天，也讓她來了個透心涼。

        孫敏整個人驚地都忘了反抗，直到程澄將她扔在地上，才猛地反應過來。

        “程澄！”

        她尖叫了一聲，臉上的濃妝已經花了，眼線眼影糊成一團，配合著她猙獰的神色，看起來跟惡鬼一樣。

        “嘖。”程澄面上露出一絲不耐煩，從旁邊抽出一張紙，慢條斯理將自己手上臉上的水漬擦干凈，才看向瘋狂的孫敏。

        “你叫這么大聲干什么，我聽得見，怎么樣，現在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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