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風眉頭緊蹙著，走上前去拽住沈千裘的手：“別打了！”

        他倒不是擔心葉玄怎么樣，而是沈千裘的身體已經徹底到了極限，他研究過這個藥物，知道這種藥物會受過激過烈的舉動c激，藥效散發更快。

        沈千裘整個人都不好，不過總算是停了手里的動作：“她沒事對吧？”

        “嗯！”秦風飄忽的回應了一句，之后說道：“沈凌替她擋了那qiang。”

        沈千裘說不清楚是什么情緒，連著咳嗽了好幾聲才勉強站起身來，往姜羽熙那處走去。

        沈十扶著沈凌還在站一旁，沈千裘在他們面前落了腳，只停留了一瞬，沒有說任何話，甚至連看都沒看一眼。

        他擦身而過，抱起身后依舊昏迷著的姜羽熙，她頭發垂了下來劃過他指尖。

        他想，還好！還有溫度！還好，她還活著！

        葉玄開qiang的那一瞬，他覺得自己連呼吸都快忘了，他從來沒對什么事情感覺到這么后怕過，后怕到那一瞬他腦子里都是空白的，心一直跌落到死寂。

        秦風和江叔看著沈千裘抱著姜羽熙一步步走過來，他面色實在煞白得不像話，幾乎一點血色也沒有，干涸的唇角還掛著血跡。

        只見沈千裘往前一傾，濃厚血吐了出來，胸腔里不斷翻滾著的血腥味讓他想要作嘔，他腿一軟，半跌在了地上，不過他始終小心護著懷里的人。

        “沈少！！”

        “沈少！！”

        “沈千裘！！”

        秦風江叔沈十同時喊出聲來，聲音透著急切，秦風也顧不上其他上前去想替他將人接過來。

        沈千裘推拒了聲音還有些干澀說道：“讓我再抱抱她！”

        或許時候就再沒有這樣的機會了。

        秦風一時竟然不知道該做什么，沈千裘原本藥效就克制不住今天這么一折騰，連秦風也覺得后怕，這一切都不在他掌控之中了。

        以前哪怕沈千裘再怎么樣，他都沒想過眼前這個人會有不利的情況，可是現在他竟然覺得自己沒有那樣的自信了，更沒有那樣的把握了。

        “江叔，把沈凌帶回沈家……”

        沈十也不知道是個什么情況也沒有多想什么，只是沈凌的神色越發辨別不清，掩埋的暗淡中還殘存那一抹光亮。

        葉玄的人沒一個人再敢攔著，剛才的那一幕簡直讓他們覺得心悸，從來沒發覺一個人能發火到那樣都程度讓人心生出一抹寒顫之意，便是連靠近也不敢了。

        漫長的夜里，秦風開著車視線不斷落在后面，沈千裘的手輕輕扶摸著姜羽熙細柔的頭發，俯身低吻她額頭，看上去更像是安慰。

        兩人身上都帶有斑駁的血跡，一個安靜躺著一個安靜坐著，整個車里也就只有起起伏伏的呼吸聲。

        而他們身后的車相比起他們卻沒有那么死寂。

        沈十開著車不停說著話：“沈少不會真有事吧！葉玄那條瘋狗怎么這么卑鄙，勞資這輩子就沒見過這樣的一個瘋子，我真狠不得上去把他捅穿了窟窿，我這輩子最瞧不起的就是對女人下手的男人！”

        一想起姜羽熙渾身是血的場面，沈十欲言又止，不止他看了覺得不能忍受，換成沈少那不得瘋了，少夫人還從來沒受過這么重的傷。

        相比起他，坐在后座的兩個人就顯得要沉悶不少，沈凌的傷口還在不聽的流著血，他用手捂著傷口，躺在座椅后面，面上卻沒有一絲表情，只是安靜看著窗外。

        江叔留意到他傷口，最后從車后座里，丟了個醫用紗布給他：“處理一下吧！”

        沈凌扭頭對上江叔視線，而江叔沒有過多的情緒，話說完之后就收回了視線。

        沈凌手里握著紗布，最后還是將外套給脫了下來，自己簡單的先處理了一下傷口。

        沈十從前視鏡里看著后面的兩個人，總覺得氛圍有些奇怪，要換做以前江叔肯定很擔心沈的傷勢，怎么這會連傷口都讓個病號自己處理了。

        還好自己受的都是些皮外傷，等等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剛才江叔自然而然就坐去了后座，為什么要讓他一個受了傷的人來當駕駛員，這么一想江叔今天實在反常啊，難道心情不怎么好？

        “額……”

        他欲言又止，最后想想還是算了，江叔待在沈少的身邊最長原因大概也是因為擔心沈少，想想還是算了也不是斷胳膊斷腿的。

        “沈凌你當心一點，我車子抖！所以只能勞煩你自己手穩一點了！”

        沈凌如往常一樣懟了沈十一句似乎并沒有什么異常：“你不覺得你車子穩一點會靠譜些嗎？”

        沈十頓時不滿：“誰讓你們讓個被胖揍過一頓的人來開車，我腿現在都還疼著呢！”

        他這句話一出，江叔和沈凌都沒有再說話，因為只有他們兩個心知肚明，為什么江叔會守在他身邊？

        醫院也是一樣的寂靜無人，醫院頂樓一直都只為一個人而開設，沈千裘將姜羽熙小心翼翼的放在手術床上，她身上的衣服染滿了血跡，也染上了手術臺。

        外面的醫生也不敢怠慢，幾乎是馬上就抬著氣去進門動手術。

        醫生小聲說道：“沈總，請您回避一下！”

        沈千裘眸光一直落在她身上，像是愧疚又像是疼惜，但是沒有聽到她們的話一樣，這片刻的沉默讓一旁的醫生也不敢再說話。

        最后倒是秦風進來，看到他一直站著，沒有走的意思，才向他走過去。

        “秦醫生……這……”

        沈千裘站在那里就是無形的壓力，想忽視他是不可能的，更何況動手術的人還是沈少夫人，哪怕有一點偏差都有可能挽救不過來。

        秦風走了過去拍了拍沈千裘的肩膀：“我們出去吧，你在這站著也幫不上什么忙，況且你自己的身子還……”

        秦風欲言又止，皺著眉頭說：“我先幫你看看……你的身子已經不能再拖了！”

        沈千裘壓制著咳嗽，片刻后才起身淡淡道了一句：“我知道！”

        說罷便離開了手術室。

        他自己的病怎么會不知道呢？可是，他要以什么樣的方式告訴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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