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又見熟人
一大碗熱湯配上一碟小菜,三四個饅頭,吃得飽飽的。
可能是剛吃完飯,吃得太多,磨磨唧唧下來到后院。
“別吃的太飽,容易撐著。”顏如玉道。
“太餓了,一不留神吃多了。”
好像一吃飽,便少了些許斗志,看著面前的單杠,一屁股坐在石墩上,就想著休息休息。
“喲,這會知道害怕了,早上那股子勁去哪里了。”
聽對方挖苦,銀洋道:“誰說我害怕了,這不剛吃飽飯,要緩存一下嘛!”
“切!”
將狗尾巴草叼在嘴里,銀洋細細咀嚼,依舊能從中吃出清香味道,怪不得鄉下的牛羊喜歡吃。
看著烏云密布的老天爺,沉悶感仿佛涌上心頭,存積在胸口處,讓人有種喘不過氣的感覺。
快速站起身子,集中注意力,盯著面前僅有的一塊石板,一掌揮擊而下,魔力涌出,覆蓋在前端,接觸片刻,能感受到手掌的疼痛感,石頭卻紋絲未動,這是個什么情況,真是奇了怪了,這么堅硬?不信邪,再度側刀揮動,魔力席卷在手,接觸部位隱隱浮現青色,那是內部磕傷,血管淤堵的癥狀,這時候在運轉魔力,疼痛感只會更加劇烈。
咬著牙,一劈而下,石頭的頂部出現絲絲裂縫,肉眼看去,像是干枯的河床一般,雖不大,但也足夠有趣,自我勸慰道:“急什么,這又不是一朝一夕的功夫,好好練,魔技上不是說了,鐵臂。”
搖了搖頭,否定內心深處要偷懶的想法,深感無力的握緊拳頭,承受腫脹帶來的痛苦,默默的進行著鍛煉,隨著時間推移,不知支撐了多久,隨著黑暗來臨,累前胸貼后背,雙臂耷拉著沙包大的拳頭,這才結束修煉,回到屋子中。
累的一頭倒在床上,準備睡去,實在是一點力氣都沒有,飯也不想吃了。
“剛剛鍛煉完,不要直接躺下,給身體一個緩沖,睡覺重要,吃飯也重要。”顏如玉道。
也不知道她那來的那么多講究,只能睜著眼看著天花板,反正是不想起來。
“你就躺著吧,舒服是留給死人享受的,活著就是為了遭罪,明天不把你小子痛的走不成路,讓你拿個筷子都是顫抖著手,老子跟你姓。”顏如玉哀其不幸,怒其不爭道。
他這才不情不愿的坐起身子,開始運轉魔力,止不住的渾身顫抖,好一會才算穩定身形,還沒堅持一會,這次是真的倒頭呼呼大睡起來,任憑誰在叫,也是無濟于事,睡得死沉死沉。
一陣風從窗外吹進來,吹入了屋內,也吹動了他的鬢角,手中戒指閃爍間,一道身影從中閃現而出。
明目皓齒,小臉白皙,雍容華貴,彩裙飄飄,盈盈一握的勻稱身材,旋轉間,錦繡白云邊絲鞋尖輕點地面,穩住身形,是顏如玉。
她竟然出來了。
在書中藏身已久,出來伸了個懶腰,東張西望后,看著銀洋自言自語道:“不是有意要騙你,實在是不得已而為之。”
“啊,是你啊,別急,美女。”銀洋翻身道。
嚇顏如玉一跳,趕忙將身軀躲藏起來,見對方只是翻身說夢話,拍了拍胸口,一副做賊心虛的樣子,見他還在熟睡,這才走出來,繼續東張西望。
看著桌子上有些水果,嘴饞的她,拿起來就品嘗,首先映入眼簾的自然是被稱之為石榴的果子,個體巨大,有些一只手握不下。
外邊紅紅火火,甚是討人喜歡,看著好吃的樣子,如玉拿在手里,端詳了一會,見銀洋都是把皮扣下來,她也扣了,嘗了嘗,發現表皮有一股苦澀感,氣的將其扔在桌上。
“咣當!”
石榴從桌子上滾落下來,順帶著還有幾顆果粒,如玉趕忙撿起來品嘗,發現還挺好吃的,甜中帶著微微的酸,一會的功夫摳出來一大把,一股腦倒入嘴中,品嘗到美味后,忍不住露出滿意的笑容。
果然還是出來的好啊,也就他這里的東西可以偷偷品嘗一些,別的地方實在是沒機會下手,何況她是道靈體,要是被別人發現,給抓了去,那就完了,特別是靈體豢養者。
當你還沒有成神的時候,凡體終究是凡體,依然需要受制于自然法則約束,通過休息來恢復體力。
只有超凡入圣,這里圣是指神圣的境界,另外某些職業也可以,比如,夜行者,不需要休息,而這些,對于很大一部分人來說,是窮極一生都難以達到的高度,卻不影響數以億萬計的人們趨之若鶩。
不知道怎么的,睡著睡著,竟然睡不著了,喉嚨干燥,嘴角起皮,眼部分泌物增多,緩緩爬起來,伸手將床頭的火苗石拿起來,雙手摩擦片刻后,內部的光芒隱隱跳動起來,像是燃燒的火苗。
亮光照亮整個屋子,因為離的進,還能感覺到火苗石帶來的絲絲溫意,精神頭亢奮的又開始了修煉。
想來是早起的鳥兒有蟲吃,周遭魔力異常充足,這可樂壞他了,臉龐上洋溢著笑容,運轉吸魔后,天地魔力像是收到牽引一樣,快速的朝著體內鉆去。
這些天地間的魔力不純粹,需要進入體內,運轉一周天,通過身體內部的過濾系統,將一些雜質過濾,例如,肉眼看不到的細微活性物質,好的在通過轉換,補給肉身,方能為己所用。
戰斗使用的魔力,通常沒有時間經過過濾,蘊含雜質,多少會蘊含不可控因素,其狂暴的性質讓很多修行者吃盡苦頭,比如,有時候釋放魔技的時候會出現失誤,傷害到自己,這就好比,一碗水你不燒開也能喝,但里邊的一些細微活性物質可能會在你身體內部搗亂,成為隱患所在,你爬的越高,你出現問題的幾率越大。
吸著吸著,銀洋想到了程家魔域,估計哪里魔力充沛,只是不知道進入條件,也沒問程姐他們,大長老吧,說的也是模棱兩可,有機會的話得問問,頗為遺憾的他,只能按捺住內心煩躁,先把今天的事情做好,一步一個腳印,時間在這之中,一分一刻消失不見,不一會到了拂曉。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在了陽星城之中,也照醒了眾人,從修煉中退出,揉了揉泛黑的眼圈,伸著懶腰的同時又打了個哈欠,簡單去吃了幾口,還沒怎么走動,一陣困意來襲,又躺床上小憩片刻。
修煉很苦,跟學醫差不多,要是兩者相加,苦上加苦,那就是人上加人的人上人咯。
他倒是想對抗大早上的困意,因為玉秀說過,早上是陽氣生發的時候,晚上才是收斂,該生發不生發,該收斂不收斂,正好顛倒會出大問題。
慢慢來吧,一點一點改變,先睡一會再說。
只是修道的睡,除了大睡是躺著,小睡都是打坐,就是這么一會,便有些坐立不安,開始胡思亂想,經過一夜的修煉,總想去干點別的,仿佛周圍的一切在誘惑著自己。
要不去武器鋪看看最近生意怎么樣?還是說找玉秀聊聊天,還是去買點喜歡的物品?
雜念一旦生根發芽,便會抑制不住其發展趨勢,心猿意馬般奔騰不息。
睜開眼睛,甩腿,弓腰,拱手,一個鯉魚打挺,迅速站直身子。
農忙時節,凌晨還有些許冷氣,換成短袖薄衫的銀洋走在街道上,忍不住夾著膀子,彎縮身軀,冷不丁的還打了四五個噴嚏。
街上的行人們,有忙忙碌碌的過客,有穿著粗麻短袖,領著四五歲孩童出門擺攤的,有的則是三四個壯小伙,一起整理貨物,滿臉洋溢著喜悅。
那種喜悅看的銀洋久久佇立,好像平常人的一點知足,就讓他們感到十分幸福。
一人推著小車,兩人在旁邊扶著。
雙手揣在褲子口袋里邊,則繼續埋頭前行,也不知道最近店鋪里的生意怎么樣啦,麻瓜不會沒管理好店鋪,把之前賺的都賠出去了吧,他病剛好,就是做那監督下生意而已。
呸,什么思想,一天到晚的就知道往壞處想,玉秀說了,不能再胡思亂想,平白無故的暗耗,不僅損傷內在,外在的頭發也會出現問題,摸了摸略顯稀疏的頭發,無奈地搖了搖頭,鼻息略顯急促,連帶著的還有腳步。
一路上心事重重,像是找不到傾訴者,愁著個臉,直到身邊的叫賣聲響起,才讓他走動的步伐為之一頓。
“賣石榴咯。”
聽到有人賣石榴,銀洋站定,轉過頭,看向叫賣聲,回想起自己桌上好像沒有石榴了,之前還剩一個來著。
“顏如玉,我桌子上之前還有一個石榴,你看見過沒?”
“石榴?我又不吃,不關注那個,說不定你自己吃過給忘了吧。”
“我記性好像沒那么差吧!”
“那就是你送人了。”
見沒問出個所以然,銀洋走到賣家身前停下,一道年邁的身影端坐在鋪子前,約莫五六十歲的樣子,面前擺放著整整齊齊的貨物,個個看著飽滿不說,顏色也是極其好看。
看的有些入迷,直到走動的人群撞到銀洋,他才上前道:“您好,請水果怎么賣?”
這些石榴看著是要比他在平原上采摘的要好的多。
“阿姨,這石榴是在山上采摘的吧?”
婦女見有人上前,連忙熱情道:“是的,不貴,一塊金幣一顆。”
這價格倒是便宜,地攤經濟給人的感覺就是實惠,接地氣,生活味十足,所以銀洋喜歡在這里購物,不喜歡去店里。
見客戶不說話,婦女以為對方是猶豫味道的好賴,連忙將身邊一些品相上來說不太好,也就是炸裂開來的石榴遞過去。
本來買東西都是直接問價錢,付錢,自打跟玉秀一起后,有時候會討價還價,看是什么人,而且還熱衷于品嘗,照玉秀的意思是,買東西不品嘗,被人騙了都不知道,那才叫死要面子,活受罪。
“好好,我嘗嘗。”
要說區別,自然還是有的,入口即化,回味甘甜,果肉中蘊含的殘渣綿軟即化,沒有平原上那種碎渣子。
滿意的點了點頭,看著對方的水果不多,放下品嘗的果子道:“阿姨,你這些水果我都買了,嗯,一個算三枚金幣好了。”
聞言,婦女整理水果的動作為之一頓,抬頭凝視銀洋片刻,這才反應過來,滿臉堆笑道:“謝謝,謝謝。你買這么多,還抬高價錢,這讓我如何是好。”
品相好的石榴整理過后,又將那些品相不好的也一起打包遞給銀洋。
看著對方枯黃泛著點點黑斑的手掌,上面布滿歲月留下的痕跡,沒來由感慨道:“農民本身就不容易,如果農作物在賣便宜的話,這日子可就有些難過了,谷賤傷農不是。
“可不是,要是都如您這般通情達理就好了,現在天色無常,人心叵測,就指望這點營收,還好這幾年事態平和,石榴紅利期雖已過去,仍能安安穩穩的做點小本生意。養家糊口,混飯吃。”
銀洋默然地點了點頭,倒一點沒有瞧不起對方的意思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宿命,正因為有了壞人,才能凸顯出好人,整個世界應該維持在一個平衡的狀態,存在即是合理,我知道可能有些泛泛而談,不過,您也別太放在心上,隨便聊聊而已。”
婦女只是點頭,臉色凝重的盯著銀洋,很認真的在聽啦。
怕對方真的信了自己胡說八道,連忙打住話頭,掂了掂買的東西,別說,還挺沉得,少說也有三四十斤的樣子,不過,這應該會很鍛煉身體,拎著走的時候,婦女一直駐足觀望許久,最后竟雙手合十,嘴中念念有詞。
直到店鋪,抬頭,瞥了一眼上邊匾額,剛勁有力,入木三分。
至今在寫字方面,有待提高的銀洋,只覺得的好看,又無奈的搖了搖頭,自己什么時候能寫出這么好的字來呢,有時候看見玉秀寫的字,心里都頓感羨慕,她雖然也沒上過學,但人父母識字啊,可以教,我呢。
哀其不幸,怒其不爭。
臉色平緩后,大步走入其中,看著正躺在椅子上昏睡的麻瓜,銀洋溫柔道:“辛苦了,瞌睡了就回去躺床上,這里太吵了。”
“程哥,你來了。”麻瓜半睜半閉著眼睛,虛弱道:“還是讓我做些事情吧,打小習慣了,總不能一直歇著吧。”
揮了揮手,銀洋可不管那么多,命要緊,拿出來十斤石榴,裝起來,掛在敞天竹轎上,四個人抬著他,外加一人打傘避雨,一晃一晃的回去。
目送轎子走遠,又拿出來十斤分發給伙計們。
“謝謝程哥。”眾人異口同聲道。
“對了,最近生意怎么樣了?”銀洋道。
見眾人支支吾吾也不說話,銀洋大致能猜出來點什么,轉身離開。
走到半道,似是想起什么,又來到玉秀的藥材鋪,發現她不在,只能原路返回。
回到屋內,看著桌子上凌亂的水果,納悶的撓了撓頭,難不成有人進來過不成?記得早上也沒吃啊,察覺異常后,本能的四處查看。
“別找了,你這屋子能有啥可遭人惦記的,況且也沒發現有異常的氣息。”顏如玉義正言辭道。
“哼,你能感知到個啥,萬一是個強者極其善于偽裝呢。”銀洋反駁道:“好像有女子的味道。”
“還強者,強者要吃你的石榴?還是謀財討色,你又沒財,色吧,有那么一丟丟而已,可以忽略不計。“
“一天到晚就知道撒氣。”
將銀洋思路打斷后,顏如玉后仰在椅子上,撫著胸口,長舒一口氣。
難過的他,緩慢的將果實放在桌子上,聽到敲門聲,平復了一下心情后,詢問道:“誰啊?”
“是我,玉秀。”
打開門,銀洋愣了好半天,玉秀一身白衣,胸口處繡著一朵荷花,荷葉下方是墨般的水面,休閑薄皮鞋,沒有雍容華貴,反而于氣質方面平添一份清閑淡雅。
“今天很好看。”
“哦?只有今天嘛?”玉秀轉了一圈,白衣飄飄,陣陣芳香襲來,儒雅道。
摸了摸鼻子,露出個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后,將對方領進門,一邊忙活著倒水,一邊道:“怎么,有事嘛?”
“有啊,最近藥材鋪的生意好了起來,我這多少掙了點錢,想著帶你出去吃頓大餐。”
“沒興趣。”銀洋沒有遞給她,而是將水放在桌子上道。
陽光灑落在玉秀側臉上,豐唇紅潤,簪木束發,特別是低頭喝茶間,那一抹風情最是動人,有句話怎么說來著,靜如處子,動若瘋兔。
看的他一時間有些愣神,手中剛剛端起的杯子都沒往嘴邊送,心中思緒萬千,也不知道玉秀會嫁給那個男子。
微風拂過,吹動了女子秀發,連帶著不知是體香,還是發香,縈繞在房間中。
銀洋則端著水,像是嗅茶一樣,閉目沉思,。
被拒絕后,玉秀抬頭看著對方,又低頭看了看茶杯,不解道:“這水里有茶葉嘛,你也是聞來聞去。”
“額,那什么,你最近來過我房間沒?”
“來了。”
“來干嘛?”
“來請你吃飯啊!”
銀洋苦笑著搖了搖頭道:“我說的不是現在。”
“那是什么時候?”
“今天。”
“對啊,就是今天。”
“算了,算了,”銀洋搖著頭,伸手摸了一把臉道:“正好,出去轉轉吧。”
花花草草的庭院間,蝴蝶紛飛,惹人憐惜。
只是這天色讓人望而卻步,倆人站在廊檐下,欣賞面前的風景。
“最近實力方面可有進展?”
“沒啥大的進展,想來是離突破遙遙無期了,整體忙著醫學上的事情,哪有功夫管這些,不退步就不錯了。”
“哦,那也行,回頭你藥材方面鉆研的足夠深,也挺好的。”
修煉嘛,無非就是修個長生不老,逆天而為,說白了,這種活法,要失去的東西是很多的,不是一般人可以走到底的,半路走火入魔的不在少數,至于宿命是必須的。
玉秀點了點頭道:“我會努力的。”
扭過身子,剛要走,一道身影也在欣賞著風景,是程爽。
“站住,”程爽嬉皮笑臉道:“程哥,下雨天和美女更配哦。”
銀洋拉著玉秀的手就走。
看倆人毫不拖沓,連個招呼也不打,程爽歪著頭,活絡下身軀,一個健步跨越,蹭蹭蹭地跟了上去。
嗖的一下,橫檔在倆人身前。
“程哥,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吧,好歹讓我跟嫂子見面認識一下。”
“對你個大頭鬼啊,對。”
程爽莞爾一笑道:“別這啊,咱倆兄弟成天不見面的,有話好好說。”
“傻狗,畜生,老王八蛋。”銀洋酷酷一頓罵道,置若罔聞,打算直接過去。
誰知程爽竟然左扭右扭,一副嬉皮笑臉,無賴做作,就是不讓通過,被逼的無奈直視著對方道:“找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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