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昨夜勞累過甚
寧以卿如同往日一般醒來,懶洋洋伸手拂去臉上披散的碎發,外頭秋涼,被窩里倒是很舒適。
她懵了一懵,被窩?這才察覺不對。
昨夜陸宴禮咳個不停,她不是守在他床前嗎?
她僵硬地扭過頭去,正巧對上陸宴禮的睡顏。
雖然深知自己的睡相不好,沒成想睡夢中能張狂成這樣,竟直接上了床榻掀了被子就同他躺到一個窩里?!
寧以卿咽了咽口水,四肢如同灌了鉛水一般艱難地從被子里挪動出來,好在這張床榻夠寬,給她留的余地很足。
她嚴陣以待地往里退了又退,直到確認完全沒有挨到陸宴禮分毫,才坐起身來,以極其別扭的姿勢跨過他,往床外而去。
陸宴禮英挺的眉毛忽然微微皺了皺,寧以卿心中立時警鈴大作。
她手腳麻利地撿起地上的外袍披好,重新坐到床前,支著腦袋裝睡。
直到聽到陸宴禮掀開被子的聲響,她才抬起頭來,作勢揉了揉惺忪的睡眼。
“侯爺醒了?”她輕聲開口,“我去讓人打些水來替你洗漱。”
說罷也不去瞧陸宴禮是何反應,直接站起身來,邊注意著儀態,邊努力三步并作兩步,逃也似的往屋外走去。
她可不敢想,若陸宴禮得知昨夜她“爬”了他的床榻,誤會起來,會不會肝火大動也把她丟到護城河里。
直到寧以卿走出屏風之外,確認離了陸宴禮的視線,才稍稍松了口氣。
看到美人榻邊上放著的鞋履,這才后知后覺自己打著赤腳。
寧以卿欲哭無淚,趕緊穿了鞋襪衣裳才去推開屋門。
林雙起得很早,因為春瑤要忙著照顧玉湘,她便想早些把庭院內的活計都盡快做了,誰知到了院內便看見老袁正埋著頭奮力除草。
林雙心疼他年邁,一頓勸阻,他也不曾停下,林雙沒了辦法,只好拿了水杯茶壺放在院內,邊干活,邊時不時給他倒上一杯。
寧以卿甫一出門,就看見院內忙得熱火朝天的兩人。
梨嵐院眼下人手少,寧以卿也沒說話打擾他們,徑直走到廚房準備燒些熱水給陸宴禮洗漱。
卻不想老袁聽到動靜,立即放下了除草的家伙事兒,佝僂著背小跑到她跟前,“夫人,這些事情怎么能勞動您呢?老奴來做就行了。”
寧以卿笑著搖搖頭,“袁伯,您年紀大了,不如先去休息片刻,如若累著了,侯爺也該擔心了。”
他是看著陸宴禮長大的,也是陸宴禮眼下唯一的舊仆了,寧以卿只想這幾日抓緊著添全梨嵐院的人手,讓他能安安心心在這兒頤養天年。
何況,這樣的活計,前世她做的也并不少。冬日洗衣,夏日煮羹,日子長了,寧以卿覺得主子也好奴仆也罷,人只要靠自己的雙手能做成事兒,就是一種體面。
老袁瞧著她動作嫻熟利落地燒火,往鍋里倒水,他又插不上手,在一旁急得直轉。還是寧以卿笑著寬慰他,讓他好生去院里安坐。
寧以卿方才蓋上了鍋蓋,轉身卻見老袁還眼巴巴等著,滿臉懇切地望著她。
“夫人,”他局促地將手放在衣服上擦了又擦,“能不能讓老奴……去服侍小郎君?”
寧以卿有些訝異,還未來得及說話,又見老袁作勢要跪拜,忙伸手將他扶住。
“老奴自知已經昏聵老邁,本是不配在主人跟前伺候的,但著實是思念小郎君。”
他蒼老的臉上落下渾濁的淚來,那是他的夫人親自喂養長大的孩子!他們夫妻倆的兒子年幼夭折,如今夫人也沒了,他只剩這一個念想了!
寧以卿掏出帕子遞給他,不忍道:“袁伯,您與侯爺情分匪淺,這梨嵐院您想去哪兒就去哪兒,沒有人會拘著您。”
只不過陸宴禮如今行動多有不便,老袁怕是沒有年輕人那樣好的氣力去伺弄這些活,寧以卿又實在不忍拒絕,只得先讓他過去,等這幾日再添了人手也就罷了。
老袁聞言激動得連連點頭,哽咽再三說不出話來,只念叨著:“小郎君好福氣、好福氣啊!”
待水燒好,寧以卿拗不過老袁,只能任他捧著銅盆和熱水走在后頭跟她一同回屋。
陸宴禮不知何時已經起了身,慵懶地披著玄色錦衣靠在床頭坐著,聽見推門的動靜,又及時咳嗽了兩聲。
一抬頭,見著寧以卿不止是一人,后面還跟著老者,他微微詫異:“袁伯?”
老袁將銅盆放下,顫抖著跪下三拜,“老奴終于見到小郎君了!”
陸宴禮沉吟片刻,抬頭看向寧以卿,“夫人昨夜勞累過甚,先去歇著吧,讓袁伯替我更衣就好。”
說罷,他緩緩抬起手來,往腰間的位置揉了一下。
寧以卿心知老仆少主二人多年未見,此時定然有許多話要說,她本也不想在旁打攪,然而
他就不能好好說話,直接打發她出去就行嗎?
什么叫昨夜勞累過甚?!
揉什么腰!
一張粉白臉龐瞬間通紅,一雙手瞬間都不知道往哪里放好,囁嚅了幾句正欲轉身出去,卻剛好見到老袁抬了頭看向她。
滿眼都是欣慰之色。
寧以卿更是羞憤難當,只恨這屋里沒有個地縫,能讓她立時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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