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以死贖罪
老袁見陸宴禮神色不對勁,生怕自己的哪句話讓他產生了誤會,忙解釋道:“小郎君勿要多思,老奴瞧著夫人是一心一意對您好的,若非如此,小郎君在大房那起子人的耽誤之下,不知要何年何月才能醒了!”
陸宴禮微微“嗯”了一聲,問道:“夫人婚后可曾回門?”
老袁仔細想了想,道:“應當是回去過,但老奴也不甚清楚,老奴是前不久才得以回到梨嵐院的。”
末了他又追問一句:“小郎君如今見好,是……想陪夫人回去?”
陸宴禮點了點頭,“可我久在昏迷中,不知寧家是怎樣的門戶,也不知我那岳父岳母喜歡什么禮物,若要回門,總不能空手去。”
老袁聞言哈哈笑了起來,自家小郎君與夫人果然是恩愛得很吶!
“寧家原是普通商賈,”老袁娓娓道來,“那寧家老爺原本是位大夫,后來做起了藥材生意,也許是福業相牽,因他樂善好施的菩薩心腸,生意越做越大,如今算得上是這魏京城中數一數二的富戶了。”
“寧老爺子真可謂是菩薩在世啊!”老袁感慨,“去年大魏突發災疫,遠在邊陲的許州災情最甚,當時寧老爺子在邊地收藥材,路過許州,不忍見災民受苦,當即在許州留下。”
“據說傾了寧家在全國百余家藥材坊的一半銀錢與藥材,才力挽狂瀾,救整個許州城和邊陲幾個小鎮的災民于水深火熱之中。”
“后來因此壯舉,還得了圣上嘉賞,”老袁雙手握拳以謝天恩,“如今寧家雖是商賈,卻有皇恩在身,算是皇字當頭,不僅巨富,名氣也更大了。”
“那……為何會愿意把自己的女兒嫁到侯府來?”
雖然那些為了攀權附貴,想著法子和勛爵人家結親的商賈之流有很多,但依照他這兩日的觀察,陸華仍舊庸碌無為,陸淮之又還無功名傍身,再加之侯府如今門可羅雀的模樣,可想而知,自從他重傷昏迷之后,安平侯府有多一蹶不振。
按照老袁所說,寧家有如此好的前景,還身負皇恩,愿意同他家結親的勛爵人戶怕是數不勝數,為何非要將自己的掌上明珠嫁給如此沒落的安平侯府?
此話一出,老袁疑惑地看著陸宴禮道:“夫人沒同小郎君說過嗎?這是御賜的婚事,寧家沒得選,圣上下的旨意,讓寧氏出一女嫁入安平侯府。”
陸宴禮微微垂了眼眸,他略微知道一些,昨夜在祠堂時,陸華是提過這事兒的。
他那時以為圣上賜婚之人便是寧以卿與他陸宴禮,本也疑惑不解,他昏迷多年,圣上何至于要將寧家女指給自己?
而方才聽了老袁的話,才知寧府竟有如此來頭。
尋常得了功勛的門戶,若非請旨求婚,圣上一般不會擅做姻緣。他原以為這婚事是寧府求來的,才有此問。
如今聽來,更是徒添謎團。
即便圣上一時興起要賜婚,為何又不明旨說賜婚于誰,只說寧氏女與侯府……
難道賜婚只是借口,其實另有用意?
寧家雖是商賈末流,但有傾國之財,無論與誰結親,都會成為其背后的莫大助力。
從來默默無聞、只唯圣上之命是從的安平侯府,難道這些年卷入了什么爭斗之中?
陸宴禮思緒有些紛亂,有太多謎團困擾著他,但自己眼下身體的氣力并不富余,暫時只能困于侯府之內,他無從得知如今的朝堂情勢,自然也無法揣測圣意。
“夫人倒是說過,是我神思不定,一時忘了。”
老袁聞言恍然大悟地點點頭,“瞧老奴這記性,怎么說到這里了?說起來這寧氏老爺別的沒有,錢財最多,尋常珠寶珍玩只怕送不到心坎上。依老奴看,小郎君只怕要費些心思了……”
“不過,寧老爺子愛女如命,京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光是給夫人準備的嫁妝就鋪滿了整條長街。小郎君也許能從這上頭想想法子?”
尋常女婿討泰山歡心可并不容易!但老袁看著陸宴禮,心里嘀咕,以自家小郎君這樣上佳的品貌,全大魏都挑不出第二個來!想來就算沒有禮物,只把小郎君擺在那里,寧家也該滿意吧?
費些心思么……陸宴禮若有所思,以寧以卿的性子,敢愛敢恨,敢作敢當,她的父親想來也不會是什么貪財逐利的市儈之輩。
他確實該費費心思了。
不是因為女婿要討老丈人歡心,而是因為,他需要知道這道婚旨究竟有多少牽扯。
眼下其余地方他或許還無法涉足,但寧家,有寧以卿帶著,去寧家一探究竟,倒是不難。
梨嵐院的西邊,寧以卿方才推開玉湘所住屋子的房門,便聞到一股極其腥臭難聞的味道。
她抬頭往里看去,卻見春瑤站在床邊不住抹淚,床上的玉湘趴著,死死咬著嘴唇。
被打翻在地的瓷藥瓶已經碎成幾塊,淡黃色的藥粉撒了床前滿地。
“不想上藥,玉湘,你這是視死如歸嗎?”
寧以卿冷冷出聲,玉湘聞言,立即轉過頭來,露出一張淚眼朦朧的蒼白小臉。
“小姐!”她聲音中似乎包涵無限凄苦,“玉湘受制于人,被迫出賣小姐……”
見寧以卿臉上寒冰之色未化半分,玉湘忽然掙扎著從床上爬起。
“就讓玉湘以死贖罪吧!”
寧以卿只淡淡道:“也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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