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肌膚之親
寧以卿回到陸宴禮房里,見他仍保持著她離去時的姿勢,坐于床邊,身體微微依靠著床柱,雙眼緊閉著,不知道在想什么。
老袁應是伺候他穿衣洗漱過了,此時他身著月白色刻絲云紋長衫,腰間用一方暗紅色菱格腰封束著,并沒有穿上外袍,他本就久病,如此更顯得身影單薄。
他微微蹙著眉,寧以卿望去,心中暗嘆,他樣貌生得俊秀,如此倒真覺有幾分病中黛玉、弱柳扶風的觀感。
“侯爺,今日醒來覺得手腳如何?可能使得上力氣?”
陸宴禮睜眼,轉頭看向窗外,聲音飄忽不定,“時有時無。”
林雙正好捧了湯藥進門,交到寧以卿手中便識趣離開了。
寧以卿捧著藥碗在原地冥思苦想,半晌憋出一句話來。
“侯爺如今的病況或許已經超乎我的本事,我畢竟不是正經大夫,還是得想法子為侯爺尋一位名醫才是正途。”
陸宴禮如今的情況她摸不準,不知道眼下這些藥到底是否管用,且他手腳時而能動時而動彈不得,她連簡單的手腳復建也不敢貿然給他繼續做下去了。
“……”陸宴禮聞言沉默半晌,才將目光從窗外移向她。
“我覺得,寧娘子從前的康復之術,似乎很有用。”
寧以卿邊往床邊走去,邊猶豫,她按照古書記載的通絡之法幫陸宴禮治療,但這種治法是徐徐圖之,既不能極快地康復,但日復一日,人的元神歸位會慢慢蘇醒,手腳氣力會漸漸回歸
但不會像出現陸宴禮這樣驟然醒來,又時好時壞的情形吧?這康復之術當真還能做下去?
等等,康復之術?
寧以卿瞪大雙眼,“我從前為侯爺康復時,侯爺是知道的?”
“病中恍惚,”陸宴禮泰然自若地點點頭,“時而知道,時而不知。”
那他究竟是什么時候醒的?
寧以卿心中緊張起來,試探道:“從前為了醫治,不得已與侯爺有過肌膚之親,侯爺不會怪罪吧?”
陸宴禮搖了搖頭,又忽然不經意問道:“寧娘子從前醫治過多少病患?”
寧以卿伸出一個手指晃了晃,“正經收治看顧全程的,就侯爺一人。我雖醫術不算精湛,但到底跟隨父親耳濡目染多年,侯爺大可放心。”
言外之意,治不死人。
陸宴禮也不再廢話, “那就勞煩寧娘子再度為我做康復之術吧。”
沒有醫治過,他是第一例,所以……陸宴禮垂下眸子,盡力掩去眸中笑意。
寧以卿看著收在櫥柜旁的木架子,犯起難來,如今他意識清醒,當著他的面將他五花大綁在架子上再逐步挪動他的手腳這于禮數上實在說不過去。
想了想,她決定換種法子。
陸宴禮卸下全身力氣,任由她擺弄,不過須臾,寧以卿就成功將人轉過去,平趴在床榻之上,而她跪坐一旁,用手一寸一寸按壓他的穴道。
“不是從前的法子?”陸宴禮臉悶在枕頭上,努力發出聲音。
“嗯,今時不同往日,不同階段有不同療法。”寧以卿言之鑿鑿。
從脖頸之處到腰間,一應穴位,她按照記憶中書上的記載緩緩施力,正當全神貫注之時,陸宴禮忽然又開了口。
“抱歉。”
寧以卿愣住,道哪門子的歉?
“大婚之時,我沒能出現與你一同拜堂行禮。”
男子低沉的嗓音再度傳來,寧以卿不以為意,“侯爺即便有心也無力,我如何能怪罪于你。況且,這門婚事也非你情我愿,名義上的夫妻罷了,侯爺無需在意這些,更不用為此自責。”
陸宴禮忽然將頭微微扭轉看她,眸子里是她看不懂的復雜神色。
他就這樣盯了她半晌,直教寧以卿毛骨悚然,開始思考自己是不是哪句話說錯了。
“回門時,你也是獨身一人嗎?”
直到他再次開口,寧以卿才松泛些許,她邊用力揉按穴位邊點了點頭。
“你我如今畢竟是夫妻,無論是否你情我愿。”陸宴禮深深看她一眼,“即便日后一別兩寬,但如今于禮法之上,這些都是我應當陪同你一道做的。”
一別兩寬么……寧以卿略微抿了抿唇。
許是與他相處的時日久了,她好似全然忘卻了這個事情。
忘了她改嫁陸宴禮只是為了制衡陸淮之一家的權宜之計,日后心愿達成,自然要分道揚鑣。
只是聽陸宴禮語氣,他倒接受得很是坦然,或者說,他興許比她還要心急。
寧以卿自嘲笑笑,他怎么想,又關她何事呢?
她只需加緊她自己的謀劃,早日報仇雪恨,至于陸宴禮……
高高在上的小侯爺,到時怎么可能愿意同她再有交集?
本就是假夫妻,她并沒有資格同他計較這些。
“若侯爺執意這些……大婚是不可能了,等過些時日,侯爺恢復得好些,我再帶侯爺過一次回門之禮。”
“就今日吧。”陸宴禮道,“我于祠堂露面,想來京城今日便會有消息傳開。倘若我蘇醒了卻拖著不去拜見岳丈,總是于禮不合。”
“無論寧家是怎么想,但總歸要全侯府的體面。”
陸宴禮言簡意賅,句句把話堵死,她若不答應就是不為侯府考慮,寧以卿有些氣惱,在下一個穴位上用力重了十分。
陸宴禮轉頭看她,臉上有微微笑意。
“怎么,寧娘子不愿帶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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