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有我斷后,放心
寧以卿有些不明所以,卻看老袁推著陸宴禮,徑直往宋媽媽的方向去。
“宋氏,今日是夫人心善,才輕罰你。你屢次以下犯上,不思悔改,口出詛咒惡言,若是我來處置,依照軍中律令,直接杖斃。”
陸宴禮緩緩開口,又轉頭對老袁道,“袁伯,你親自陪宋氏回去,待到了芝蘭堂,告訴嫂嫂,若是大房調教不出來好奴才,以后大可送到梨嵐院來,我閑來無事,正好幫她調教一二。”
他的聲音不大不小,正好叫院中一干人等都聽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有膽子小的直接嚇得癱軟在地。
畢竟都知道,陸宴禮殺神的名頭不是白得的,在他手里過過的人命,說是有如過江之鯽也不為過。
寧以卿垂下眼眸,心中泛起微微漣漪。
待宋媽媽被帶走后,寧以卿看了看陸宴禮,遲疑道:“侯爺往后不必如此,人是我讓打的,我自然有法子應對林氏的怒氣。”
陸宴禮微微一笑,“這樣的惡婦本就該死,我方才說的并不是唬人的,換做我來處置,她確實會沒命。”
說罷,他自行推著輪椅就要回屋,寧以卿不由叫住他,“侯爺既然起了,不如別成日悶在屋里,出來透透氣也有利于恢復。”
陸宴禮悠悠道,“昨日夫人攔下了我的奏疏,我今日得重新擬一份,待通政司上值,讓人及時遞過去。”
說罷又指了指堆得滿地的東西,“我想,夫人應當還有許多事情要料理。”
“往后你想做什么,就盡管放開了手腳去做,”他略微歪了歪頭,笑意不減,又補了一句,“有我斷后,放心。”
一句不痛不癢的話說得寧以卿心緒微漾,她忍著臉頰的燙意,別過頭去假意清點嫁妝。
“不用侯爺費心,我也可以。”
陸宴禮似乎是聽不到寧以卿的話,仍舊笑得自在,推了輪椅就往屋里去。
林雙壓抑住唇角的笑,走到寧以卿身邊問道:“娘子,這些東西要怎么處理?”
“今早芝蘭堂只來了宋媽媽一個?林氏沒來過?”寧以卿不予作答,忽然問出這句話來。
見林雙搖頭,寧以卿又掃視了一眼地上的物件。
侯府這些年在大房的揮霍下,府庫已然不充裕,她的嫁妝就是大房的雨后甘霖,前世林氏死死抓著不肯松手的東西。
如今離陸宴禮所說的十日之期還為時尚早,大房竟會心甘情愿,這么快就將嫁妝全都還回來?
“娘子,”林雙在一只木匣子里翻出一張紙和一本冊子,“這應當是已經花用了的那部分,大房列了張單子過來,花用的流水也都記錄在冊。”
寧以卿接過,仔細審視一番。
她的嫁妝到侯府才一月余,竟就已經花了其中近萬兩白銀。
寧以卿越發覺得奇怪,大房為陸華的官位上下打點,定是花錢如流水,所以這個數目是正常的,但
林氏怎么會如此老實?
林雙想了想,道:“許是那日祠堂中,侯爺敲打過她的原因?”
寧以卿搖搖頭,蹙著眉毛思忖半晌,“林雙,你拿著這冊子,去與我娘親給的嫁妝單子仔細核對一下。”
林氏貪財如命,不是那種會因為幾句口頭上的敲打,就老老實實夾著尾巴把吞下去的銀錢吐出來的人。
這些東西里面必然被做了手腳,否則林氏不會這么快這么急著讓人給她送過來。
林雙接過東西,立即往自己房內小跑而去。
“春瑤,你跑一趟寧府,昨日我托了母親去替我挑選幾名小廝長隨,你去將人領回來。”
不然這滿地的物件,單憑她們幾個和老袁,當真是收拾不過來。
短時間內要采買到合適的家仆并不簡單,寧以卿一面托了老袁這幾日到郊外幾處莊子上挑些老實肯干的,一面又叮囑了自家母親先替她物色幾個過來救急。
宋媽媽打在春瑤臉上那一下用了狠力,這丫頭如今臉頰都浮著五個手指印,眼眶里還有未干的淚水,還在怔愣之中,寧以卿這一吩咐,她來不及反應,只倉惶地小聲“啊”了一下。
寧以卿轉頭看她,不忍地嘆了口氣,拉起她的手就往自己房內走。
她拿了藥膏替春瑤緩緩涂上,想了想,最終還是沒有忍住開了口。
“春瑤,你性子憨厚、待人真誠這本都是很好的,可是,你不能任由人一味欺負作踐而不反擊。”
春瑤有些怯怯地看著她,眼睛紅得跟兔子似的,“可是娘子,宋媽媽是有身份的人,況且她年紀也大了,我不敢……”
“以德報德,以怨報怨,以牙還牙,以眼還眼,這才是正理。”寧以卿一面將藥膏在掌中勻開、搓熱,一面同春瑤道,“倘若你總是以德報怨,只會讓人覺得你軟弱可欺,從此以后更要欺負你。”
“何況,凡事都要講個理字。今日你與林雙本本分分,那宋婆子想在梨嵐院抖威風,才不分青紅皂白就出手打你,你說,她占理嗎?”
春瑤搖了搖頭,又咬著嘴唇,輕聲道:“可她是宋媽媽……”
“不管她是誰,”寧以卿將掌中化開的藥膏輕輕抹在巴掌印子上,意味深長地看著春瑤的眼睛,“她都不能不講理。她今日打你,純屬是為了發泄和欺凌,這樣的惡人難道不該被懲治嗎?”
春瑤茫然地點了點頭,“可是娘子,我們都是奴婢,只有身份高低,哪有論理的資格呢?那宋媽媽即便不講理,卻是大夫人跟前的紅人,在侯府里,誰敢得罪大夫人的人呢?”
寧以卿輕笑著,伸手摸了摸她的雙丫髻,“別處我不曉得,但梨嵐院的人不同,我這兒就是只論理的地方。”
“只要我在一日,無論是你還是林雙,或是梨嵐院的任何人,都有資格,堂堂正正站出來討要屬于自己的道理。”
見春瑤似懂非懂地點頭,寧以卿心中還是嘆了口氣。
希望這丫頭能真正聽進去,而不是如前世一樣,在玉湘的誣告面前,只會傻傻地問:“玉湘姐姐為什么?”
將春瑤派去了寧府,寧以卿便起身到林雙的房中去,方才進到屋里,便看見林雙眉頭深鎖,一只手在算盤之上輕巧撥動,另一只手飛快地翻著手中的冊子。
半晌,林雙盤查完畢,她抬起頭看向寧以卿,仍舊是眉頭深鎖的謹慎神情。
“娘子,賬面看上去沒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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