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有恩于我
寧以卿只覺得渾身如同墜入萬丈深的冰潭一般,整張臉都發起麻來,手腳瞬間全失了知覺。
她努力地動了動發麻的嘴唇,喉間發出的聲音卻異常喑啞難聞,“兩種毒?”
此時寧致遠也氣喘吁吁地趕到房內,聽到寧以卿的聲音,瞬間呆在了原地,連氣也顧不上喘,片刻又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一般走到丘鶴年面前,“還真是這樣?!”
丘鶴年搖了搖頭,“只怕不止!
他收起切脈的手,又將陸宴禮的手放好,站起身來將寧致遠從上到下打量了一番,狐疑道:“你這話什么意思?你也發覺他體內有不止一種毒素了?”
寧致遠局促地搓了搓手,“我醫術不精,不能妄下定論,你倒是快說啊,到底是怎么個情況?”
“這小子之前是你收治的?”丘鶴年卻避而不答他的問題,只老神在在地歪著頭斜睨著寧致遠,來了這么一句。
“是我,丘伯伯。”寧以卿出聲,“是不是我此前的診治有誤,才致他今日毒發?”
“哦?”丘鶴年眼中掩不住驚訝,略微又看了陸宴禮一眼,“我看這小子之前的身體怕是離油盡燈枯就一步之遙吧?你還能把他從鬼門關上拉回來?”
“丘伯伯,您的意思是……”寧以卿愣住,“我之前的治法沒錯?”
“沒錯,”丘鶴年捋了捋胡子,忽然露出賊兮兮的笑來,“費了不少心思吧?這小子何德何能讓你如此竭力盡心?我看嘛,也就這張臉生得比旁人略好一些……”
“他是我的夫君,”寧以卿正色道,“費多少心思都是應該的!
“還夫君,”丘鶴年嗤之以鼻,“你別打量著蒙我,我雖趕不及回來送你出嫁,但你這樁婚事我還是有所耳聞的,你與他素昧平生,不過是新婚當日才改的主意,還一口一個夫君,照他如今這副身子骨,你們能有夫妻之實?”
語畢,床上之人的睫毛微微顫動,丘鶴年離得最近,也只有他一個發現了,他忽然就生出了戲弄之心。
“話說起來,他跟我可沒什么關系,平日求我治病的人那么多,非親非故的,我為什么要費心替他治?”
丘鶴年抬眼打量著寧以卿的神色,“卿丫頭,我聽聞這婚事原本也非你所愿,不如這樣,就讓他病死了,你到時也能從那勞什子侯府脫身,日后跟著我四處云游行醫,挑個真正稱心如意的再嫁,怎么樣?”
“丘伯伯,治病救人什么時候有親疏貴賤之分?!”寧以卿難以置信地看著丘鶴年,一手指向床上的陸宴禮,“如今他情況這樣不好,還是開玩笑的時候嗎?”
“誰跟你開玩笑?”丘鶴年嘁了一聲,“說起來他不過是你名義上的夫君,你也不是真的心愛于他吧?這毒解起來十分麻煩,說不得就得費我半條老命,我不治!”
“那請丘伯伯告訴我,這毒要如何解?”寧以卿頹然地垂下手來,“您不愿意,那我自己來解!
丘鶴年悄悄瞥了一眼床上的陸宴禮,聲音倒是仍舊不疾不徐,“他對你有那么重要嗎?若他真是你心尖子上的人,以你我這樣的關系,我倒是可以考慮治一治。”
寧以卿堅定地點了點頭,“他于我來說,非常重要,我決計不能放任他這樣死去。”
“為什么重要?”丘鶴年瞇著眼睛笑,“你可別再騙我,你跟他才認識多久,就已經情深相許了?你若還是騙我,我可不治,讓你爹治吧,這是他的女婿又不是我的。”
寧以卿見他胡攪蠻纏,無奈嘆了口氣。
“他既是我夫君,又于我有恩,數次在我窘困之時出手相助,丘伯伯,自小您和父親都教過我知恩圖報的道理,難道今日他瀕臨死境,我要撒手不管嗎?”
“只是因為有恩?”丘鶴年余光留意著陸宴禮的神色,見他的唇角從微微揚起到此時又緩緩拉下,心中更覺得有趣,“你救過他一次,縱使天大的恩情,也算償還了吧?”
一旁的寧致遠都看不下去了,伸手拉過丘鶴年怒道:“你要不要聽聽看你在胡攪蠻纏些什么?這是我女兒的夫君,自然是她心尖上的人,你說這么多廢話,倒是先告訴我們,到底能不能解了這毒!”
“老寧啊,你這眼神近些年來是愈發不好了!鼻瘊Q年笑笑,感情寧致遠還沒看出來,卿丫頭對這小伙子雖然著急上心,但若說是男女之間的情意可不見得有多少!
倒是床上這小子,分明已經清醒,卻在他試探卿丫頭之時默不作聲,顯然是對此事很是在意!
這些年輕人總是這樣,但他也不能叫自己從小看到大的丫頭就這樣不明不白成了親,兩個人每日睡在一個枕頭上,卻都不清楚自己和對方的心思,糊里糊涂過完一生,豈不可惜?!
丘鶴年清了清嗓子,又故意拉高了聲音問道:“卿丫頭,我只要你一句實話,你想想清楚,除了恩情,你一心要救他,可真沒有別的原因了?”
寧以卿垂眸,她不知道丘鶴年為何如此異常,也無暇顧及其他,她心里清楚知道,她不愿意陸宴禮死。
無論是什么原因,恩情也好旁的也罷,她就是不愿意陸宴禮死去。
她知道丘鶴年頑皮,知道他想聽什么,只要救得了陸宴禮,說一句話也沒什么干系。
“我……”
寧以卿正要開口,卻有人搶先一步。
“老先生,不要為難夫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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