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6章 得仁
聽他嗡聲嗡氣的語氣,李景炎無奈不已道:“……我知道你最偏心,最向著嫡姐了,不怪你。”
三人也沒怎么在意這破圣旨,說了一通,也就不再多提了。
“嫡姐在京中也不知是個什么情形,看不見那里狀況,叫人心里著急……”李景炎擰眉道:“現(xiàn)在我們也只能守在云南,靜觀其變了!
“并州府和三郡,以及秦地都是嫡姐拿下的地界,慕容大人又奪了幾郡,我相信嫡姐定有辦法慢慢拿下更多的,京中有門主在,不會有事……”李景瑾道。
李景炎嘆道:“總覺得這時候這圣旨下來,叫人心里不安呢,只怕嫡姐已經(jīng)受到陛下更多的猜忌……”
“嫡姐軍功顯赫,陛下太過依仗于她,卻又不敢真的相信她!崩罹拌溃骸疤幘车拇_艱難,然而險(xiǎn)境之中,也暗藏機(jī)遇。我們只靜靜等。處理好大后方,不叫嫡姐操心。”
李景炎略微提著心,點(diǎn)了點(diǎn)頭。
李景熙道:“有什么好怕的,大不了舉兵入京,”
“不是怕,而是嫡姐自身安危在京中,加上她又要顧忌門主以及王妃的安危,只怕會受制,你可別添亂!你這性子,太過魯莽,可別給嫡姐添麻煩。”李景炎道。
“我才沒有,我才沒有給姐姐添麻煩。”李景熙不甘的嘀咕道。
李景炎看他這樣不服氣,額上的筋就直跳。他嘆了一口氣,道:“你啊,越發(fā)的像個孩子了,看看嫡姐將你驕縱成什么樣子了?!”
李景瑾噗哧一笑道:“有人疼是好事啊,我還嫉妒三哥呢……”
李景熙得意一笑,道:“當(dāng)然啦,嫡姐最疼我,四弟你嫉妒不來,你這性子太不討喜,太老成了……”
“……”李景瑾也是無語失笑。也不與他一般見識。
“皇貴妃的安危也要緊,不過,門主有安排很多人手在京,若是有變,定能應(yīng)急,二哥也別太急了!崩罹拌。
“嗯。”李景炎心中跳的厲害,看著明黃的圣旨,心里有點(diǎn)不痛快和反感。他隨意的丟在一邊,又說了一些要事,看李景熙走了,才苦笑道:“他最近連提也不提衛(wèi)氏了,不提也好,不提代表他忘了,可是……”
“二哥可是在想媚貴妃與長兄一事?!”李景瑾道。
“他們咎由自取,死有余辜,本沒什么,可是,此事,多少都要讓衛(wèi)氏知道才好……”李景炎道:“罷了,我去與她說個清楚,也叫她好死心,以后不必再裝瘋賣傻的往京中跑了……”
“……這,這樣未免太過殘忍,其實(shí)不知道也好。”李景瑾道,“衛(wèi)氏她一向心高氣傲,若是知道這個結(jié)果,也許會受不住刺激。”
“總要說的,他們兩個是衛(wèi)氏投入心血最多的,她總要知道的,也叫她死了心,以后不要再總想著進(jìn)京了……”李景炎道:“真是冤孽,李君眉與李景瑜進(jìn)京以后,我就覺得落不得好,他們兩個太不安份了,若是安份些,也許還能保得一命,可惜非要往死路上撞,落得這樣的結(jié)局……全都是咎由自取。”
李景瑾沒說什么,只是也深以為然,只是他不好發(fā)表意見罷了。
“這兩人沒什么本事,心倒是大,自以為是,自以為自己最聰明,他們哪里玩得過京中那些人……”李景炎心里有點(diǎn)不舒服,李景瑾見他心情不好,勸了幾句,便退出來了。
李景炎就算心情沉重,也是走到了小院之中。
衛(wèi)氏現(xiàn)在整個人是真的有點(diǎn)瘋瘋癲癲的了,看到李景炎來,眼中帶了些欣喜,卻是半天都走不過來。
李景炎并未太近前,手中拿著圣旨,眼神復(fù)雜的看著她。
“……你手上,是,是什么?!”衛(wèi)氏現(xiàn)在說話有點(diǎn)不利索,皆是因?yàn)闆]人與她說話的緣故,“可是陛下的旨意,宣我進(jìn)京的嗎?!”
她還是掙扎著過去了,將圣旨搶過來,打開來看了卻是有點(diǎn)吃驚詫異的看著李景炎,然后嘴唇顫抖起來……
李景炎知道她大約是猜到了,她一向是聰明的人。
“雖然真相很殘酷,但我還是要告訴你一聲,以后你別總想著進(jìn)京了,那里沒有任何人可以再被你投靠……”李景炎道:“安心呆在王府中吧,如你所愿,王位還是你自己的兒子繼承……”
算是求仁得仁了。
“他,他們……”衛(wèi)氏渾身打起了擺子,臉上沒有絲毫血色。
“長兄死了,李君眉死于衛(wèi)貴妃之手,不知道還有沒有氣,只是聽聞在后宮中,她已經(jīng)不算是人了……”李景炎道,“你節(jié)哀認(rèn)命吧!
衛(wèi)氏看他一點(diǎn)也沒有傷心的意思,便道:“……他們是你的兄姐,你,你為何……一點(diǎn)也不傷心,繼承了王位,你就這么高興嗎?!”
李景炎臉上淡淡的,道:“王位?!王位只有你最看重,以后,我和景熙景瑾又何缺王位,我們都是嫡姐的兄弟,一個郡王跑不了,鎮(zhèn)南王位,我還真沒看太重,是你的心太重!
“你信她,你信她,哈哈,太可笑了……”衛(wèi)氏慘笑道:“是她害死了你的兄姐,你還信她?!”
“不要往嫡姐身上扯,他們兩人要作死,與嫡姐無關(guān),一個膽敢去挑釁衛(wèi)貴妃,一個卻非要與趙王為伍,不是找死是什么?!”李景炎道:“你還是這樣,總以為人人都與你一樣的想法,我們親近嫡姐,信任嫡姐,不是為了封王,沒有封王,我們依舊親近她,效忠她,我們?yōu)榈膹膩聿皇沁@個……算了,說了你也不懂……”
“我不懂,我是不懂,我不明白你們明明是從我肚子里爬出來的,為何會親近她,就連你們的親兄姐死了,你竟連一點(diǎn)傷心的影子都沒有?!”衛(wèi)氏哀凄道。
“……如今這一切,不都全拜母親所賜嗎?!”李景炎道:“我還要感激你,若沒有你,我豈會看到嫡姐的眼界與心胸,也多虧了你,景熙才能走出來,他如今對你是連提都不提了,你身為母親,不要總想著利用兒女,死者已矣,若是你還有一點(diǎn)為母的心慈,就希望景熙忘記過去一切,他還小,還有大把的人生,你就放過他吧,也放過你自己……”
衛(wèi)氏再也說不出一個字來,她也不知道心里有什么感想,痛苦,傷痛,凄苦……都不足以形容。
究竟是為何走到今天的呢。
她還是不明白,想不明白。
“你以后就好好留在云南,心靜一些好好活著,以后我……為你奉養(yǎng)到老,但也僅限于此了……”李景炎的聲音還在耳。
衛(wèi)氏卻聽不見了,腦海中嗡嗡的,急哀攻心,便吐出一口血來。
李景炎見此情景,便是一嘆,只得叫了大夫來看。
大夫看了,才道:“……心死如灰,以后也不過是茍延殘喘,只能好好養(yǎng)著了……這樣心氣高的人,一旦不肯放過自己,便是熬著死……”
李景炎頓了一下,也沒什么傷心的表情,只淡淡的道:“她還能活多久?!”
“拖著罷了,不知能有多久……”大夫道。
“開最好的藥……”李景炎道:“身為其子,盡人事,聽天命……”
大夫點(diǎn)頭,去開藥了。
這事是瞞著李景熙的,李景炎并不想他再與衛(wèi)氏接觸而迷失了心智。
倒是李君歌聽到消息過來了,看到李景炎在發(fā)呆,便道:“……二哥,你又何必見她,告訴她這一切?!”
“她身為母親,有權(quán)力,也該有義務(wù)知道結(jié)果,這是他們母子的后果,如今也只能由她一個人嘗。”李景炎道:“我想讓她知道她做錯了。知道反省,以后能好好的在這兒奉老!
“她這樣的人怎么會認(rèn)錯,只怕知道了這一切還是恨著嫡姐。從不知自己的過錯……”李君歌道:“哥哥這樣是不肯放過自己,你是恨著她的,對嗎?!你沒有三哥表現(xiàn)的那般明顯,可是心里還是恨著的!
李景炎一嘆,沒有否認(rèn)。他是隱隱的有著報(bào)復(fù)的快意。然而也惆悵莫名。
“如今這局面,你這心里又能好受到哪里去呢,”李君歌道:“以后別見面了,好醫(yī)好藥的養(yǎng)著吧,她放不下是她的事。以后她若走了,我替她守孝,便算是孝了,她若活的好好的,我是必不肯見她的……”
李景炎點(diǎn)頭。
李君歌知道他心里難受,安撫了他幾句,兄妹二人才離開了小院。
兩人說話聲音雖低,可是離雕窗卻并不遠(yuǎn)。加上衛(wèi)氏又正好醒著,聽到這話,心頓時成灰。
所有的不甘,所有的傲氣竟全都沒了……
原來,她做人這般的失敗,一敗涂地到此種地步。
到如今,她竟是孤身一人,一無所有。
衛(wèi)氏長笑起來,帶著凄涼,是不是人人都指望著她死,不,她偏不死,她要活著,活著讓她的這些兒女心中扎著一根刺,叫他們心中不舒服……
衛(wèi)氏這下子是徹底的有些瘋癲了……
如同陷入瘋魔,失去所有理智。可笑的一生,可笑的一切。她所爭的一切,竟全成了虛無,全被李君玉給奪走,全都是因?yàn)樗,是她……哈哈…?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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