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會變成這樣？”

        曾經征戰沙場的女戰神，如今竟連一個擁抱都受不住？

        想起先前她的手受了傷便流血不止，她怎么會變得如此脆弱？

        “都是拜你所賜。”薛長安冷哼一聲，若不是柳愿在失憶之前求他不論如何不要殺軒轅翼，此刻身邊這個男人早就是個死人了。

        “我？我只是想抱著她……”

        “軒轅翼，這個時候你跟我裝什么傻？”

        一瓶藥用完，薛長安把藥瓶摔在地上，冷冷看著軒轅翼：“若不是你，一次次讓她去死，她又怎么會變成現在的樣子？你知不知道，八年前我在雪山上找到她的時候，她都變成什么樣了！”

        薛長安哽咽著，九尺男兒想起那個女人的可悲遭遇，生生紅了眼睛。

        “她滿身都是刀傷，簡直沒有人形，旁邊就有幾頭狼，在撕咬她的手臂！我給你留下了一堆骸骨你已經看見了吧，若我沒有把她救走，她的下場只會比那更慘。

        那時候她幾乎就是個廢人，身上還有劇毒，普天之下只有血魂草能救她，可你知道嗎，血魂草是救命藥，但也是毒藥！

        血魂草能活死人肉白骨，但尋常人絕不會用血魂草續命，因為血魂草會讓人筋脈寸斷，即使活過來，也跟廢人無異。肉白骨時，她要承受血肉輪換的痛苦，剝皮蝕骨，我眼睜睜看著她痛了整整七七四十九天！

        她活過來的代價，除了要承受痛苦，還會變得格外脆弱，任何尖銳鋒利的東西，輕輕劃在她身上，都會血流不止，直到血竭，任何用力的觸碰，都會讓她氣血不暢，最終瘀滯而死。如今的她只能活在極寒之地，因為只有寒冷才能讓血魂草持續藥力，也只有寒冷之地，才能讓她不小心流血之后，給我足夠的時間讓她不血竭而死。

        有時候我不知道讓她活下去到底是對是錯，但唯一讓我慶幸的，就是她忘了你，至少這樣，她活過來不用活在痛苦里。

        如今，你還想讓她繼續活在痛苦之中，是嗎？

        軒轅翼，讓她變得痛苦的人就是你，你有什么資格留住她？

        你有什么臉再說愛她！”

        薛長安推開已經怔住的軒轅翼，抱起她往外走：“你要是還有一絲良知，就送我們回去。”

        軒轅翼還沉浸在震驚之中，他以為柳愿失憶是薛長安故意為之，柳愿離不開薛長安也是用了什么藥，卻原來，是薛長安為了救柳愿的命，不得不割舍掉其他。

        “她不能離開我，你盡管開條件，即便是要血魂草，我打下極北，搜山給你也無妨。”

        薛長安忽然笑了，笑得踉踉蹌蹌，滿是諷刺：“軒轅翼，你還是這么自以為是，只管自己好不好，不管他們死活。以前你覺得柳愿殺了杜輕羽，就不由分說要弄死她，根本不在乎她是什么感受，只想讓自己問心無愧，可你知道了真相，你就一點都不愧疚嗎？如今也一樣，她變成這樣全是拜你所賜，你不僅不在乎她的生死，還不管不顧把她留在身邊，軒轅翼，曾經柳愿看上你，真是瞎了眼。”

        軒轅翼知道自己錯的多離譜，更知道自己有多可恨，但他只是想留下柳愿，他只想用余生好好彌補她，連這都不可以嗎？

        見薛長安抱起柳愿就走，他上前將人攔住，把柳愿搶回來，到底是常年習武，一下就把薛長安推得撞到冰磚上。

        “這是我們之間的事情，不需要你一個外人插手！”

        “軒轅翼，你們之間沒有任何關系，如今跟她最親近的人是我，你，根本沒有資格留在她身邊！”

        薛長安跌跌撞撞爬起來，撲過來就要搶柳愿，卻在看見她痛苦的皺眉之后，生生站住腳步，挨了軒轅翼下意識踢過來的重重一腳。

        噗的一聲，鮮血噴濺出來，薛長安跪倒在地。

        柳愿被驚醒就看見薛長安吐血。

        “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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