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林明
頭好昏!
這是林明恢復意識的第一感受,眼前的畫面如同失去聚焦的圖片一樣模糊不清還像信號不穩定的老式電視機一般有間隔的閃爍。
以現在的體力林明只能保證自己的大腦不會再次宕機,更不用談論運作四肢,處于這種情況下他的眼睛只能看見模糊、無法分辨的畫面,連一根手指頭都動不了。
不還幸好還保持著觸覺,通過下半身和側臉傳來的堅硬觸覺林明判斷自己正坐在凳子上側著頭緊貼著桌面。
總之先恢復身體的機能再說。
如此想著的林明打算先從呼吸下手,他先屏住片刻的呼吸調整好心率后再有規律的進行深呼吸,那沒有贅肉顯得有些健康不良的胸口也隨即明顯地有著起伏。
朦朧閃爍的畫面逐漸開始清晰產生輪廓并穩定起來。
透過林明的視網膜在大腦中形成的是一面由上過臘的紅木打造的墻壁還有一扇敝開的窗戶,有微風時不時地灌進來。
正眼所見的只有這些,光憑著這些林明推測不出自己身處何處,于是他將視線上移,印在他雙眼里的是由棕木打造的
“陌生的天花板?”
林明本以為自己沒有能力說話,但卻意外地用輕微到自己都有些聽不清楚的話自言自語道。
全身如同癱瘓般的感覺已經消失,林明認為自己的身體已經可以做到最基本的動作后便停止了深呼吸。
將全身大部分的力量都灌輸到擺放在桌面上的雙手中,他搖搖晃晃地撐起了身體用著黑色的瞳孔打量起四周的環境。
簡陋,這是最能形容林明身處之地的兩個字。
從整體的外觀來看這里應該是一間教室,大小和一般的高中教室差不多,但構造完全不同。
林明身處的“教室”基本都是由木材進行加工打造,不過室內的一些東西比如儲物柜、椅子腿還是鋼鐵構成。
在一無所知的情況下身處這種詭異的“教室”之中無論是誰都會陷入恐慌或懵圈的狀況下吧,但林明卻沒有表現出應有的反應,因為在場的還有另一名男人,林明的注意力很自然地牢牢固定在他的身上。
眼前這個站在講臺上的男人看外貌大約二十多歲身材高大身著一身引人注目的黑色破舊道袍,身為男性的他留著如同瀑布般垂至腰部的黑色長發,應該是長時間沒有打理看上去尤為雜亂。
整體上來看這就是一個蓬頭垢面的一般乞丐,但他手執的玄色紙扇卻為他增添了一絲文雅的氣息。
兩人就這樣對視了大約三秒鐘,最后還是由黑衣男子先開口。
“早上好林明同學,你應該是叫這個名字吧。”
“早早上好”
男人的語調聽上去比想象中的還要穩重和清脆,沒有任何心理防備的林明下意識地就與他對上了話。
“你的聲音聽上去有些無力啊,已經從不適中恢復過來了嗎?”
執扇的黑袍男子勾起嘴角以一種怛憂的口吻說道。不過林明依舊沒有從身體的不適感中恢復過來,那是一種他從未體驗過、從四周的環境油然而生而傳入身體內部的輕微灼燒感。
彎曲著上半身的林明用右手肘抵在桌面上手掌支撐著搖搖欲墜的頭部,嘗試著去適應這種灼燒感,在此之余他向著黑袍男人問道:
“這里是哪里?”
“這里是平京靈專,全稱是平京省奧良市靈職專業學校哦,順帶一提我的名字是蘆屋道滿,算得上校長之類的人物吧。”
這個問題對于黑袍男人來說根本算不上什么也沒有隱藏的必要,他在輕聲作答的同時簡單地進行了一個自我介紹,但這讓記憶混亂的林明更為疑惑。
“蘆屋道滿靈專?我記得我應該上的是平京的高中啊,為什么會在這里?”
聽聞林明的回復后自稱蘆屋道滿的男人頗為困惑地用紙扇敲了一下腦袋,
“嗯連參與的事件都不記得嗎?這可真讓人頭大。”
說是讓人頭大為難,不過男人臉上的笑容卻絲毫未減,仿佛這一切他都置身事外。
望著還在扶著腦袋面露痛苦的林明,男人大手一揮手中的紙扇便在空中展開,他搖動著扇柄位于頭部兩側的黑發在微風的作用下低幅度地開始搖曳。
感受著微風帶來的些許涼意,蘆屋道滿開門見山地說道:
“我就言簡意賅的說吧,你確實不是本校的學生,而是本校附近高中的一名普通學生,就在兩天前在你校發生了一件與你有關的殺人事件,我本沒有多在意但出了一點意外,為了了解整體事件所以你才會出現在這里,明白了嗎?”
殺人案件
林明在內心默念了一遍這四個字,雖然不知道關于受害者的一絲信息但他并沒有對這四個字產生多少心里波動和抵觸。
多半正如這位蘆屋先生所言,自己的身邊多半是發生了這種事吧,不過也可以當作回復完整記憶的突破口吧。
殺人案件殺人案件殺人案件
林明雙手抱著頭像是要刨開大腦般的抓撓頭皮刺激大腦,但還是無法收束腦中的思緒任由其如同紅線一樣漂浮在腦海中,無法捕捉。
應該是從林明突然的動作中猜出了他的想法,蘆屋道滿右手一抖那用銀白色線條勾勒出圖案的扇面一口氣收了回去疊加在一起,而后將雙手撐在講桌上勸說道:
“沒關系不用勉強自己,有的是時間讓你回想。”
既然蘆屋道滿都這么說了林明也沒有和自己對著干的必要,他停下了手中的動作,茫然地望著蘆屋道滿墨色的眼睛,問道:
“姑且還是問一下,這件事對于你您來說重要性有多大?”
“哦,你這個人還真是有意思,處于這種不明不白的情況下居然先擔心他人,而且用的還是敬語,先不談論我,對于你來說我想想”
對于這個問題蘆屋道滿捏著下巴思考了片刻后選擇了自己最滿意的說法,他朝歪頭表示不解的林明伸出了右拳。
“根據你在這件事上的立場和作為可以分為兩種極端的情況。”
他豎起了一根手指頭,
“一、我們會對于不小心被卷入事件的你獻上最真誠的道歉和補償。”
緊接著,第二根手指頭也伴隨著他始終保持的笑意豎起,
“二、將你當做極端的異類進行處刑,我們也是有相關證人的,說慌對你沒有好處。”
這一刻在林明的眼中,蘆屋道滿原本和藹可親的笑容變得讓人感到毛骨悚然背后發涼,兩人之間的氣氛也隨即冷淡了下來。
以此為信號,待林明從蘆屋道滿銳利的眼光中緩過神來時,教室的前后門都分別被一名身穿黑色西裝的男人堵住,即使是大腦再怎么遲頓的人都可以意識到自己是走投無路了吧。
沒錯,這已經不是單純的詢問,而是布有代價的審問了。
“那么林明同學,哪怕是最開始的事情,請你按照順序慢慢地回想吧。”
作為主導方的蘆屋道滿從講臺上走了下來,毫無顧慮地坐到了林明的對面,那份瞇著眼睛嘴角帶有笑容悠然自得的模樣讓林明整個人的身體都下意識地繃緊。
在蘆屋道滿毫無敵意卻包涵著巨大壓迫感地注視下,林明緊閉著雙眸在腦海中“挖掘”、“排列”著各種信息。
這一切,首先要從前天中午說起
人歷500年十月九號朱雁國平京省高中的屋頂上
暖和的陽光溫柔地灑在身上,今天的氣溫算得上是舒適,耳邊不時能聽到悅耳的鳥叫。
午飯林明早已在食堂解決,平京高中的天臺根據學校的校規屬于學生可活動的范圍。
在平常的日子里林明也會在午休時間里像今天一樣享受著令人感到舒服輕松的飽腹感呆在天臺上側著頭注視著不遠處的建筑物。
那幾座大面積用加工過的紅木構成的建筑物在與周圍由鋼筋水泥構成的建筑物相比之下要顯得格外突出。
是羨慕、嫉妒還是不甘心呢?懷揣著復雜的情感,林明呆呆地盤腿坐在地上觀望著那一棟突兀、屬于另外一所學校——平京靈專的教學樓,直到一陣斷斷續續的腳步聲牽回了他的思緒。
“啊,林明你果然在這里啊。”
向著聲音的方向扭頭轉身,映入林明眼簾的是一個擁有黑色短發身著黑色校服臉上掛有笑容的熟人。
看到相識已久的友人的面孔林明也忍不住勾起嘴角說道:
“我還以為是誰呢,原來是你啊江航。”
身為林明在校為數不多的朋友之一的江航從林明的身上轉移目光和先前的他一樣眺望著遠方的靈專,隨后脫口而出:
“又在看對面的靈專了嗎?你好像挺中意對面學校的。”
在如今高樓聳立的都市,現代化的社會中存在著超脫現實和常理的“鬼怪與妖怪”,怪力亂神的事情也不斷地發生,為了維護人類的生活乃至生命,從古代就存在并流傳著一種特殊的職業,那就是神秘莫測的陰陽師。
而由政府成立的專門培養陰陽師、天文師、歷法師這些操控靈氣的靈職職業的就是被稱為靈專的學校。
“當初如果可以的話我當初也想上靈專的啊,只可惜”
說罷林明伸直了彎曲的雙腿抬頭望著湛藍的天空,欣賞著一幅由一團團形態各異卻又彼此契合的白云構成的“美畫”。
在自然界各個生物包括人類的身體內部以心臟為集中點都存在著若干條靈脈,這些靈脈無形卻分布在身體的各個部位,這已經是人盡皆知的常識。
在平常的情況下靈脈會吸收并儲存空氣中的靈氣,在危急關頭靈脈就會徹底爆發體內的靈氣給人帶來巨大的力量用以脫離險境。
人們將這一現象稱之為潛力爆發,這就是為什么常常有新聞報道一個母親為了救孩子能只身抬起小轎車的原因。
可以說,靈脈是大自然給予生物的一種自保手段,而要想進入靈專的初始條件就是對靈脈就行確認。
而對于林明靈脈檢查也只有紊亂、不穩定、質:d、量:d的報告,簡單來說
“我就是一個廢物啊。”
對于從小憧憬靈職人員的林明來說,得知這個結果的當時就感覺世界仿佛顛倒般天旋地轉。
要是我的身體像天空中的這幅“畫”一樣完美的話該多好啊。
如此作想,林明便低下頭下移視線不禁嘆了一口氣,
“唉”
見自己的友人面露難色,江航保持著陽光的微笑開口安慰道:
“別這么氣餒嘛,能通過全部考核的概率也就只有百分之三十,比起那些麻煩的靈職人員作為一個普通人活著不是要更輕松一些嘛。”
說到底也只不過是我自己的能力不行……
林明在江航的提醒下查覺到自己過于矯情,他輕拍大腿站了起來撇了一眼遠方的靈專又將視線聚焦在當前的友人身上,帶有笑意地說道:
“說不定真如你所說能輕松些吧,就這樣走下去,我能成為一個對社會有貢獻的人就行了。”
拍了拍屁股上沾染的灰塵,心情平靜下來的林明朝著天臺的出口走去,在經過江航身邊的時候用手搭了一下他的肩膀,提醒道:
“快要上課了回教室去吧。”
出乎意料的是,還沒走下一層臺階江航就在林明的身后叫住了他。
“等一下,在此之前我有一件事要對林明你說。”
根本不需要回頭,從這平淡的語調上林明就可以確認江航是沉著臉說出的這一句話,看起來估計是有什么大事要商量,察覺到這一點的林明讓已經邁出的右腳停頓在空中。
保持著這一古怪的姿勢回過頭,擺在他眼前的是一張似笑非笑盡顯糾結的面孔。
“我要退出社團了。”
“為什么?”
幾乎可以算得上是條件反射的提問,以至于林明都沒有先對于這件事感到驚嘆而是探究其原因。
被提問的江航先是空張了幾下口沒有發出任何聲音看上去還有些猶豫,但他早就決定好好地面對不含糊地糊弄過去。
他沉著心臉上笑容依舊但看上去僵硬了許多,而后如實道來:
“籃球社那邊最近要參與比賽,身為主力的我必須要抓緊時間練習實在是騰不出時間參加這邊社團的活動,所以教練讓我退出專心訓練。”
在平京高中只要保持活躍度一個人就可以參加多數社團,而就在開學不久相識并且打算一同組建妖鬼交流社的時候林明就知道江航已經加入了籃球社團。
但沒想到他居然在短短的幾個月時間里就擔任了主力,也萬萬沒想到會有如今分裂的一天。
“但是這樣下去我們社團就只有兩個人了,會解散的啊,而且在一年之內無法重建”
林明緊握著雙拳進行第一次挽留,如果失去社團這唯一聯系的話,自知性格內向的林明明白今后和不同班的江航的交越來越少,失去這唯二朋友也只是時間問題。
“叮鈴鈴鈴叮鈴鈴”
還未等江航做出回應,刺耳的鈴聲就持續“擊打”著林明的鼓膜提醒他這一件事要告一段落,除非他毫不在意因遲到而要遭受的訓斥。
“已經到了上課時間了,剩下的就等到放學后在社團活動室里說吧。”
“好吧。”
一鼓作氣的時刻已過,另一方面也是江航內心搖擺不定的原因,他接受了林明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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