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返城
肖夢不屑的白了他一眼,又瞧了瞧外頭暗沉的天色,想著時辰也不早了,再去找別的客店也不現實,那便將就著算了。
但是面子不可輸,該端著還是得端著的。
于是她冷不丁哼了一聲,目光挪到楚亦江的身上,瞬間眼前一亮,那俊美的側顏令她定睛。
不過,在他身邊的那個面帶頭罩的女子十分礙眼,心猜那定是個丫鬟。
肖夢自傲,這般氣質的貴家公子,定然要配她這般千金小姐才是,如今她落荒而逃,身陷困境,家是回不去了,若不找個人依附,恐怕很快就要窮困潦倒。
而眼下,便是個絕好的機會。
她揮揮手將掌柜的遣退,整理好衣著頭發,面帶微笑的站了起來,款款走到楚亦江桌前,毫不客氣的坐在他身邊的位置:
“公子也是住店的?”
楚亦江不語,只是低頭喝茶。
“這兒的飯菜確實不太好吃,若是公子不嫌棄,我可隨公子同行,路上也好有個照應,只有一個丫鬟,怕是招呼不周。”
見楚亦江沒有反應,肖夢也就直入主題了,說話時,故意往他那邊挪了挪身子,趁他放下茶杯的空擋,直接將手覆上他的手背。
瞬間,一股涼颼颼的感覺覆在楚亦江的五指間,他眸光一寒,反手捏住肖夢的手腕,輕輕一轉。
隨著咔嚓一聲,她的手腕骨節脫位,一股鉆心的疼痛感襲來,肖夢大聲喊叫了起來,隨既握住左手,疼得直掉眼淚。
“滾——”楚亦江嫌棄般瞪著她。
她害怕的慌忙站了起來,正準備離開。
此時,宋言歡站了起來:“等等。”
肖夢立在原地,突覺這個聲音很是熟悉,征征望著面前的女子。
只見她伸出雙手,將頭紗掀起,露出一張憔悴而又絕美的容顏,那張臉上還攜著幽幽的憎惡。
是宋言歡?
肖夢震驚,身子不穩的震了震,眼下多了許多的慌張,卻依舊努力鎮定著,嘲諷道:
“王妃不在王府待著,原來是與人私奔,既然你不想做王妃,何不承讓給我,又何必我大費周章的下毒加害于你。”
楚亦江眼皮微掀,仔細看了看肖夢,心道原來她就是那個下毒的醫女,看她如今只身一人落魄模樣,定然是被楚云舒識破后,逃了出來。
“果然是你……咳咳咳……”
宋言歡死死瞪著她,尚未等她說完一句話,便虛弱的扶著桌子咳嗽了起來。
“如今你自身都難保,就不要來質問我了,”肖夢見她這副模樣,心里得意得很,“是我做的你又能奈何我什么。”
“待我明日將你背著王爺私奔這樁丑聞抖出去,你便是死定了,這可真是天助我也。”
肖夢定睛一笑,當下的愉悅感已經蓋過了手腕處的疼,得意洋洋的俯視著她,語氣間充滿著鄙夷與不屑。
楚亦江眨了眨眼,一股幽冷的氣息自他身周散開,眼里流動的陰氣煞人又刺骨。
不一會兒,他迅速起身抽出侍從腰間的配劍,直直插入肖夢的心口,不給她任何反應的機會,一掌過去,人兒便睜著眼睛筆直的仰后倒地。
就這么,被楚亦江給殺了。
“不用謝本王,”
楚亦江抬眸淺笑,將劍抽出,隨手扔向一旁,淡然的看著宋言歡,“徒兒莫要生氣。”
侍從亦是淡定的將尸體拖了出去,掌柜的早已嚇得魂飛魄散,暈倒在賬臺之上。
宋言歡輕咳兩聲,眸光空寂。
那肖夢的所作所為,足以死上千百次。
倒是令她想不到的是,楚亦江竟會出手,做了她最想做的事。
她沒有說話,全當是默認了。
吃過了晚飯,她便乖乖的隨他上樓,進入廂房,她便癱軟在床上,乖乖蓋好被子。
楚亦江沒想到她竟如此配合,比起這一路來她對他的厭惡和抗拒,如此乖巧的時候還真就沒有過。
于是他變得更加警惕了起來,關好門窗,他準備寸步不離的待在宋言歡這兒,以打消她逃跑的念想。
廂房里有兩張床,是相對著的,中間并無一物隔擋,也方便了楚亦江時時刻刻監視著她。
宋言歡早就放棄了逃跑,于是睡得很早。
彎月當空,楚亦江磕下眼簾正欲睡去,卻聽見對面床榻有聲響,凝了神睜開眼。
原來是宋言歡翻來覆去的,將被子給踢下了床,單薄的身軀卷縮成一團,時不時的傳出嬌弱的咳嗽聲。
楚亦江皺了皺眉頭,走到她身邊,將被子撿起來,隨意甩到她的身上,正欲回到床上去睡,步子懸在空中猶豫了許久,還是朝著她走近了些許,為她掖了掖被子。
豈料此刻宋言歡竟醒了,睜著雙目看著他,有些許詫異:“師父何時懂得關心人了?”
楚亦江沒有說話,神情卻有些尷尬,手上的動作停滯了一瞬后,目光一如既往的寒了下來,語氣確比平日里柔和了不少:“閉嘴,睡覺。”
宋言歡一扯衣被,毫無感情的翻了個身,背對著他,閉上雙眼的那一瞬,不由得想起了楚云舒。
他會來找她的吧,一定會的。
“王爺,是肖姑娘,已經死了。”
幽靜的山林間,傳來一陣幽深的嘆息聲,嚴逸低著頭望向腳下的尸體,肖夢的氣色早已蒼白如紙,胸口處儼然一個諾大的刀傷口子,血已盡失,人也干癟癟的歪倒在樹下。
看上去十分的瘆人。
楚云舒冷冷的嗯了一聲,望向遠處的客棧。
心想,他們若是要去俞城,這條路是必經之路,昨夜行軍未曾見到客棧,只好在林子里歇息。
如今躍然出現一家客棧,若是不深入林間,極難發現這兒有人煙居住,再加上肖夢的尸體橫在這兒,定然與前方客棧有關系。
不論與否,他都要前去看看。
他眉目緊蹙,目光冰涼,步伐急促,身后跟著的士兵們皆不敢吱聲,利索的跟著主子。
到了客棧里頭,楚云舒抬手一揮,士兵們皆四散開去,挨個房間搜了起來。
不一會兒便將掌柜的從房里揪了出來,扔到楚云舒的面前。
掌柜的一臉懵然,跪扶在地,見到滿屋子都是身著盔甲的士兵,壓得人喘不過氣來,心口處不由得突突的慌跳了起來,連忙磕頭:“將軍饒命啊,小的沒有犯法,這是何意?”
“爺,這兒空無一人。”
經過搜查,嚴逸飛奔下樓回稟道。
掌柜的也連連點頭:“這兒本就是小的的祖宅,到了我這一輩也被敗得差不多了,擱置著也浪費,便改了客棧,奈何這兒地處偏僻,一年也就那么幾個住客,平時都只有我同賤妻住著,大爺這是在找什么,小的可否幫上忙?”
楚亦江沉著臉:“有個姑娘死在離這兒不遠處,若是這兒沒人,那便是你殺的。”
此話一出,身邊的士兵皆抽出長劍,一雙雙尖銳的目光打在掌柜的身上,令他寒瑟不已,就連說話都變得不利索了起來:
“大爺饒命啊,真的與小的無關,那姑娘不是我殺的,是……是……是一位年輕客官殺的,當即我就暈過去了,今兒一早那位客官便走了,小的也不敢去問。”
“誰不是個惜命之人,故而也不敢報官,小的這幾十年來就碰到過這一回,就夠我受的了……”
“大爺饒命。”
“那客官長什么樣?”楚云舒冷冷俯視著他,眸中夾雜著疑惑。
掌柜的擦了擦臉上的汗,似緩過神來般,憑著記憶,描述了起來:
“那位公子長得很是俊朗,從來不笑,出手十分闊綽,要了兩間房,公子一行來了三人,一個侍從,一個帶著頭紗的女子,看不清相貌。”
“但似乎她與那位被殺的女子相識,他們說了一會話,不知怎的,那位公子就把她給殺了。”
“大爺,真的不是我殺的,我說的句句屬實。”
掌柜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說話聲音顫顫巍巍,看起來嚇得不輕。
楚云舒點了點頭,眸光越加深邃,看來他猜的沒錯,是楚亦江,那個面紗遮面的女子,應該就是他的歡兒。
事不宜遲,他得盡快動身,或許還能追的上。
于是他便命人扔下一袋銀子給那掌柜的,便拂塵而去,匆匆上馬,朝著俞城的方向快馬加鞭的趕路。
再入俞城,楚亦江的馬車竟然停在了宋府側門前,宋老爺早已在側門處迎候,見到來人下車,宋老爺點頭哈腰,笑嘻嘻的恭迎上前:
“接到三王爺飛鴿穿書,一刻也不敢怠慢,□□院也已經整理好了,隨時都可以搬進來住。”
楚亦江拉著宋言歡跟著宋老爺的步子,疾步穿過花園,轉到了宋老爺所說的院子前堂。
“父親,”宋言歡取下帷帽,吃驚的看著屋內的兩人:“你可知謀逆造反是何等大罪,若是不成,宋府百年家業就得毀于一旦。”
“何來不成?”楚亦江譏笑著,順手將宋言歡牽到自己懷中,騰出腿來讓她坐在上面,邪魅的看著她,“只要徒兒你不出差錯,本王保證,宋府往后,只有榮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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