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臭小川,好受了嗎?
“馬奎勇別看表面風光,但是他平時吃喝嫖賭,早就把家產揮霍光了。
今年工程又不好干,他下面欠著好多工人的工錢,銀行還有一大筆貸款。
工程款討不回來,那個老板不知道咋和他說的。
馬奎勇被逼急眼了,就……想……把我獻出去。”
徐香雪伏在陸小川的背上,聲音越來越低。
“香雪姐,這幾年苦了你啦。”
陸小川長長嘆了口氣。
幸虧老天有眼!
如果他還是那個傻子,今天徐香雪必然香消玉殞!
馬奎勇,你這個畜生!
連自己的老婆都能送給別人,我日你個姥姥!
老子早晚讓你好看!
“小川,你別光問我。”
徐香雪急切地說:“我怎么感覺一點也不傻了呢?你是不是好了呀?”
“我要是再傻下去還了得。”
陸小川歪著頭,輕描淡寫地說:“馬奎勇在我頭上砸了一下,當時腦袋里嗡嗡作響。等掉進河里被涼水一激,突然腦筋就清明了。”
“真噠?”
徐香雪興奮地探頭望著他,有些不敢相信。
“比真金還真。”
陸小川凝望著她嬌美的側臉,“香雪姐,和馬奎勇離婚吧,以后跟我過日子。”
“哎呀。”
徐香雪哪能想到他如此大膽,驚慌又害羞地縮回腦袋。
“我……馬奎勇現在走投無路,他一定不會輕易放過我的。”
想起自身的處境,她不禁自哀自怨起來。
“你別怕,有我呢。”
陸小川鎮定地說。
翻過一座山口,蜿蜒曲折的小路盡頭,徐家村遙遙在望。
“香雪姐,我們快到家了。”
陸小川健步如飛,把背上的人兒往上托了托。
兩團細膩柔軟隔著布料擦過皮膚,他的腳步一滯,微微張開嘴巴,渾身像是過電一樣麻酥酥的。
“小川,你怎么不走啦?”
徐香雪不明所以地問道。
“哦,鞋子里好像進沙子了,我給晃出來啦。”
陸小川假裝若無其事,繼續前進。
沒過多久。
“小川,你怎么凈挑坑坑洼洼的地方走,顛死我啦!”
徐香雪拍打著他的肩頭埋怨。
“我有點累了,腦袋發暈。香雪姐你放心,我還堅持得住!”
陸小川堅定有力地保證道。
“要不我下來吧,小川你停一下。”
徐香雪頓時心生慚愧,掙扎著要從他的背上跳下。
“香雪姐,你別動,馬上就到了。”
陸小川連忙阻止,為了證明自己還有力氣,腳步再次加快。
抵達村口后。
他回過頭,“香雪姐你看,我的體力還行吧。”
一張明眸皓齒的俏臉湊了過來。
徐香雪似嬌似嗔,姿態媚人。
“臭小川,好受了?”
“嘿嘿嘿……”
陸小川裝傻,發出一陣干笑。
“行啦,別犯傻了,再真傻了怎么辦?”
徐香雪嬌媚地翻了個白眼,柔荑在他的后腦勺拍了下:“人多眼雜,快帶我去你爺爺的醫館。”
“誒。”
陸小川高興地點點頭,大步流星沿著村莊破敗的小路往家里走去。
陸家祖祖輩輩以行醫為生。
1968年,為了解決當時廣大農村缺醫少藥的現狀,一大批醫學世家子弟和經過短期醫療培訓的學員被派駐到祖國的大江南北。
他們農忙時務農,農閑時行醫。
因為看病的時候打著赤腳,被略帶調侃地稱為‘赤腳醫生’。
陸小川的爺爺就是其中一員。
徐家村山美,水美,人美。
在那個吃不飽肚子的年代,堪稱世外桃源一般的存在。
憑借著過人的醫術,他成功為自己爭取到了這份美差,并在這里安家落戶,娶妻生子。
幾十年過去,世道變遷。
徐家村衛生所被取消編制。
陸小川的爺爺順理成章花了20塊錢把衛生所買了下來,重新整修后,以陸氏醫館的身份繼續為周圍的鄉親服務。
人還是那個人,醫術一樣的精湛,生意也一如既往的火爆。
“前面到了,香雪姐你在門口等會兒,我回家拿鑰匙。”
醫館和陸小川的家連在一起,中間只隔了堵墻。
轉過前面的彎,就到了自己家。
“嗯?”
一輛黑色的轎車堵住了狹窄的過道,陸小川皺著眉頭,有了不好的預感。
“馬奎勇?!”
徐香雪驚呼出聲,“糟了,他肯定去過我家了!小川,咱們怎么辦?”
“別慌。”
陸小川的耳朵動了動,聽到自家里傳來吵鬧哭嚎的尖利嗓音,眉頭微皺。
周嬸肯定又在撒潑了!
“香雪姐,你在門口等一會兒,我先進去看看情況。”
陸小川把人放了下來,抬步往前沖。
“等等!”
徐香雪一把拉住了他,目光堅毅:“我和你一起去。”
不待對方回答,她就牽著陸小川的大手,走進半掩著的院門。
“造孽啊!”
“我跟你們老陸家什么仇什么怨!”
“你們把我閨女藏哪兒了?陸小川那個大傻子呢?!”
“今天活要見人,死要見尸!要是見不到人,我就吊死在你們家門口!”
周萍兩腿伸直坐在院子中間,一邊扯著嗓子叫嚷,一邊拍打著自己的大腿。
“他嬸,你快起來吧,別讓人看了笑話。”
陸安國和徐翠云焦急又無奈,眼巴巴地守在旁邊,卻不敢碰周萍一下。
“沒天理啦!”
“是你們老陸家的傻兒子搶走了我的閨女,你們還要笑話我。”
周萍雙手拍打著自己的大腿,胡攪蠻纏道:“徐家村的老少爺們都來評評理呀,老陸家欺負人啦!”
陸安國兩口子老實巴交了一輩子,對待這樣的人一點辦法都沒有。
他們面色羞愧,根本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馬奎勇一手拎著白色的塑料汽油桶,一手拿著打火機,兇神惡煞地站在旁邊。
“陸傻子呢?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今天不把人交出來,我跟你們同歸于盡!”
陸安國夫婦渾身一哆嗦,連連擺手:“你別沖動,千萬別沖動。”
“好啊。”
一道年輕剛健的聲音傳來。
陸小川目光死死盯住馬奎勇,緩步走出過間。
“冤有頭債有主,咱們做個了結吧。”
他一個箭步沖了上去,伸手去奪對方手上的打火機。
“你別過來!”
馬奎勇大驚失色。
陸小川滿臉是血,還沖著他邪笑的場景歷歷在目,他怎么敢跟對方較勁!
周萍的哭喊聲戛然而止,愣愣地坐在地上不知所措。
“媽,你快起來吧。”
徐香雪語氣中帶著埋怨,趕忙扶起自己的母親。
“別過來,我真點了啊。”
馬奎勇圍著院子亂竄,嘴里還不忘發出恐嚇。
“求之不得!你來呀!”
陸小川目光兇惡,緊緊追在他的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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