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真假陸神醫
清晨,霧氣彌漫。
玉峰山云煙霧罩,宛若人間仙境。
陸小川和于春芳相隔十余米左右,一邊麻利地采摘樹莓,一邊聊著閑話。
“小川,老支書到底什么意思啊?傻丹她能干活嗎?就硬塞給你。”
于春芳聽說新招來的幫手是徐丹丹,當即表示反對。
“你別管他什么意思,反正我都答應了。”
“再說,傻丹手腳又不是不好使,多少總能幫上點忙吧?”
“老支書把玉峰山承包給我,那就是給足了面子。”
“這么點小忙,我能不幫?”
陸小川無奈地解釋道。
于春芳啞口無言,但心里卻十分不舒服。
“你打算給她開多少錢?傻丹又不能干活,多少給點意思意思得了。”
陸小川痛快地說:“放心吧,不會比你多的。”
“但是,面子上也要過得去。起碼得兩千多吧?”
于春芳心疼地說:“兩千還多?都能找個正經的人來干活啦!村里在家閑著掙不到錢的人有的是。”
“我說你怎么比我還著急啊?”
陸小川莫名其妙地問。
“我……”
于春芳停住話頭,不滿地說:“你就糟踐自己那兩個錢吧,等花完了,你看誰還搭理你。”
“這不是有你嘛。”
陸小川哈哈大笑,調侃道:“別人我不敢說,小芳姐你肯定對我不離不棄。”
“鬼才跟你不離不棄呢。”
于春芳被戳中了心思,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兩人正說著話的時候,山下的大頭發出一陣吠叫。
陸小川聽到老支書的呵斥聲,以及徐丹丹驚慌的哭喊聲。
“說曹操曹操就到,我去接應他們一下。”
他把手里的樹莓扔進桶里,拔腿就走。
于春芳搖了搖頭,加快動作,麻利地繼續工作。
——
徐家村。
一輛在陽光下閃閃發光的加長賓利,在眾目睽睽之下駛進了這個偏僻的小山村。
村底下乘涼的大爺大媽目不轉睛地盯著它,好似看到了外星人登陸。
平時見到寶馬、奔馳,都能成為村民口中的談資,更別說這輛價值四五百萬的頂級豪車。
令他們更驚訝的是,車子竟然在他們面前停了下來。
一位衣著得體,貴氣逼人的銀發老太太在保姆的攙扶下,緩緩走了過來。
“你們好。”
“你好,你好。”
村民們詫異地打量著她。
雖然對方的年紀可能比他們還大不少,但是保養得宜,面孔看上去倒是年輕不少。
如果不是滿頭蒼蒼白發,說她才五十出頭也有人信。
“我想和你們打聽個事。”
宋老太太用標準的普通話問:“這里是徐家村嗎?”
“呃,對。”
“你找誰呀,老姐姐?”
“是來尋親的,還是有啥事啊?”
村民們好奇地問。
宋老太太微笑著說道:“我找你們村里一位姓陸的神醫。”
“哦,你找陸安國啊!”
“我們村里就一個姓陸的,肯定是他沒錯。”
“哎呀,沒想到陸安國的醫館都好幾年沒干了,竟然還有人找上門來。”
“別瞎說,我聽老陸媳婦說,當年那事另有隱情,不關人家醫術的事。”
村民們七嘴八舌的,同時提起一個名字“陸安國”。
宋老太太也沒多想。
這里是雙河鎮徐家村沒錯,村里就一個姓陸的,那不是小神醫是誰?
“你們誰能帶我過去嗎?”
她一伸手,旁邊的保姆立刻遞上精致典雅的巴寶莉錢包。
“一點小心意,麻煩啦。”
宋老太太直接抽出一張紅彤彤的鈔票,瞬間讓村民們看直了眼。
這也太闊綽了!
就不到五百米的路,給一百塊錢?
“我能帶你過去。”
“你把錢拿回去吧,我們不要錢。”
“是呀,指個路而已,要什么錢啊。”
如果在場的只有一個人,可能就悄悄收下了。
但眾目睽睽之下,誰也不好意思張嘴要錢,自然就不妨做個順水人情。
最終,一名五十出頭,口齒伶俐的婦女奪得了這份美差。
她站在司機拉開的車門前,看著里面奢華的內飾,再看看自己鞋底沾的泥土,不好意思地笑笑:“這……要不我在前面走著給你們指路吧,你這車太高檔了,別弄臟了座椅。”
“妹子你只管上來吧,平時我出門買菜買肉也是用這輛車,沒什么的。”
宋老太太熱情地邀請道。
“那,那我就不好意思啦。”
婦人一臉興奮的神色,在同伴羨慕的眼光中,坐上賓利車揚長而去。
陸家。
陸安國和徐翠云兩口子正在院子里處理藥材。
徐家村附近山脈連綿,野生的藥材不計其數。
村民們平時也會上山采一點,換些零花錢。
陸安國卻不同,他知藥、懂藥,跑一趟賺回來的錢,比普通村民多上幾倍。
再者,處理好的藥材,拿去城里的藥店,能賣上更高的價錢。
老兩口以此為業,雖然不能大富大貴,但也衣食無憂。
篤篤篤。
一陣敲門聲傳來。
“老陸,老陸!”
門外傳來焦急的叫喊。
“誰呀?”
陸安國站起身,走過去開門。
“老陸,你們家來客人了。”
“這是專門來找你的。”
“哎呦,人家開得那車,跟電視里總統的車差不多。里面還有冰箱呢!我喝了一口飲料,凍得我渾身直打哆嗦。”
大門剛打開,婦人就迫不及待地述說自己的經歷,語氣十分激動。
陸安國好奇地打量了宋老太太一眼,不記得自己見過對方。
“你好,我是陸安國,您是……”
“我來找你看病。”
宋老太太沒戴老花鏡,心里暗暗納悶。
這小神醫年紀有點大吧?
但是轉念一想,裘同和和她差不了幾歲,都七十多了。
而陸安國頭發烏黑,頂天了算也就五十。
稱呼一聲小神醫,似乎也沒什么。
“哦,原來是看病的呀,快請進。”
陸安國心中大喜。
醫館的關門,一直是他心中永遠的痛。
此刻有外面來的病人找上門,不就證明他的醫術得到了認可嘛!
“翠云,別忙活了,有病人上門。”
陸安國喜氣洋洋,安排道:“拿兩個凳子出來,還有我那套家伙什,全都幫我找出來。”
他聽到背后有‘嗚嗚’的動靜,連忙回過頭,叮囑道:“家里有狗,你們小心點。”
“給我老實點!”
陸安國板起臉,沖著探頭張望的二黑怒喝一聲。
二黑立刻縮回腦袋,不敢再發出任何聲音。
“好大的狗啊。”
宋老太太趕緊往旁邊躲了躲。
徐翠云見對方衣著華貴,又聽說是乘著豪車來的,頓時滿臉喜色。
“我去給你們拿凳子去。”
很快,一行人在院子里坐下。
宋老太太打量著滿院子的不知名藥材,對‘小神醫’的信心大增。
山不在高,有仙則名。
別看這地方不顯眼,但是人家的本事應該是實打實的。
“您先把左手放在這里。”
陸安國指了指矮幾上的腕枕。
“我不看病。”
宋老太太在對方詫異的眼神中,幽幽說道:“我是想請你去看看我那可憐的孫女。”
“哦~”
陸安國恍然大悟,“您的孫女患的什么病?能先跟我說一聲嗎?”
“我孫女……”
宋老太太沉浸在悲湎的回憶中,語氣滄桑地說:“那是七年前了吧。我兒子兒媳,連同我的小孫女過年的時候一起回家,來看我這個老太太。”
“都怪我這老不死的,要不是我,他們也不會……”
說到這里,宋老太太忍不住抹起了眼淚。
“您先別著急,慢慢說。”
陸安國安慰道。
宋老太太帶著哭腔應了一聲,然后將兒子一家三口遭遇車禍的事情簡略地敘述了一遍。
“我兒子兒媳當場就沒救了,只剩下我這個苦命的小孫女。”
“她……醫生說她腦死亡了,以后就是植物人,清醒過來的機會微乎其微,幾乎沒有任何可能。”
陸安國越聽臉色越難看。
腦死亡了?
那不就是活死人嘛!
我又不是華佗扁鵲,您也太看得起我了吧?
“陸神醫,您有沒有辦法救救我的孫女?”
宋老太太語氣悲愴,用乞求地語氣,可憐巴巴地說道。
“這……”
陸安國神情無奈。
他連百分之一的把握都沒有,但是當面拒絕這樣一位可憐的老太太,又實在忍不下心。
“老陸。”
徐翠云給他打了個眼色。
這擺明了就是強人所難,她用眼神示意對方,不要逞強。
陸安國天人交戰一番,重重地嘆了口氣。
“對不起。”
他站起來,認真地向對方鞠躬致歉。
“我實在無能為力,您另請高明吧。”
宋老太太聞聽此言,悲慟地落下淚來。
沒想到滿懷期待而來,又是白高興一場。
“老太太,您別傷心。”
保姆連忙掏出手帕,不斷勸慰。
陸安國又是嘆了口氣。
即便行醫多年,每當遇到這種情況,他的心里還是會非常難受,深恨自己的無能為力。
“老太太,咱們回去吧。”
在保姆和司機的攙扶下,宋老太太抹著眼淚,向外走去。
陸安國握緊了拳頭,低聲念道:“我要是有小川那么大的膽子就好了,他能治好付行長的愛人,我也可以試試。”
“小川多大年紀,你多大了?”
徐翠云白了他一眼。
兩人都沒注意到,還未走出院子的宋老太太哭聲戛然而止。
她僵硬地轉過身來,再次向陸安國走來。
“老太太,您還有什么事嗎?”
陸安國莫名所以。
“你剛才說什么?”
宋老太太直勾勾地盯著他。
“我……我要是有那么大的膽子就好了。”
陸安國磕磕巴巴地說。
“不是這一句,下一句。”
宋老太太提醒道。
陸安國想了想:“他能治好付行長的愛人……”
“治好付行長愛人的不是你?”
宋老太太的眼睛瞬間明亮起來。
陸安國不好意思地笑笑:“不是我,是我兒子陸小川,他……”
“對對對!”
“我要找的就是你兒子!”
宋老太太興奮地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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