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不單純的說話
裴鈺倒是一臉坦然, 還故意伸出手虛搭在蘇彌的發(fā)頂上,蘇彌只到他下顎的高度,裴鈺站在她身后看上去是一種異常親密的姿勢。
目光在眾人面上掠過,肆無忌憚的笑了笑, 才收回手, 一切動作都在蘇彌反應(yīng)過來之前就已經(jīng)結(jié)束。
蘇謹言快速的走過來, 護小崽一樣把蘇彌攔在身后, 黑著臉狠狠的瞪了一眼裴鈺。
“把你的爪子拿開。”
裴鈺舉起雙手,無辜的笑了笑, 只是目光越過蘇謹言,跟周朝年接觸時,愣了一秒才恢復(fù)以往溫和的模樣。
“我可什么都沒有做啊。”
就算想做什么, 恐怕也到經(jīng)過允許。
裴鈺垂下眼露出一聲輕笑,在抬起眼時,里面已經(jīng)沒有了一絲逗弄的情緒。
五個人都把探尋的目光看向蘇彌。
尤其是蘇謹言,那表情就跟老師當場抓住學生在早戀沒什么區(qū)別,就差說現(xiàn)在人多,等會回家你先給我鬼搓衣板,然后老實交代。
蘇彌悄悄的看了一眼人群的周朝年, 眸光淡然的看著她,并沒有表現(xiàn)出任何生氣或者其他任何情緒的征兆。
只一眼,蘇彌就緊張的抓住蘇謹言的衣擺, 急切的解釋。
“不是你想的那樣。”
蘇謹言瞇眼, 蘇彌趕緊繼續(xù)說:“我同桌寧樂很喜歡他, 所以我就想能不能讓他簽名……”
在場的幾個人頓時挑眉的看向裴鈺又看向蘇彌,無言的氣氛在蔓延。
裴鈺無辜的笑了笑。
那表情分明就是在說,可不是我想做什么, 是你們想的太多。
“……”
一直到坐進車里,蘇謹言還在耳提面命的提醒蘇彌。
“就算你同學喜歡裴鈺想要簽名,你也可以直接跟我說。”
見蘇彌乖乖的點頭,蘇謹言才把語氣緩下來。
車廂里的燈光有些暗,蘇彌就坐在副駕駛的位置,微微垂著頭不說話。
蘇謹言一看見這樣的妹妹,就什么都說不出來了。
蘇彌從小就很少要媽媽,大概知道就算要也沒有,所以害怕的時候只會哥哥的叫著。
兩人差了九歲,與其說他像哥哥,不如說是像個老父親。他生怕蘇彌在學校會被人騙,也覺得蘇彌什么都不懂,就什么都準備的好好的。
即使不愿意承認,但周朝年說的對,蘇彌不會永遠長不大。
就像剛才,即使知道這件事只是一個誤會,但是他還是有些怒不可解,更是難以想象,如果有一天她身邊也會有其他人的出現(xiàn)。
或者,蘇彌有一天會跟他說,“哥哥,我有喜歡的人了。”
這是他在這以前從來沒有想過的事情。
蘇謹言沉默了半響,最后只能伸手重重的揉了下蘇彌腦袋,緩聲的說道:“對不起,哥哥今天應(yīng)該過去的。”
蘇彌搖搖頭,并沒有說話,她并沒有責怪蘇謹言的意思,如果沒有她,蘇謹言會過的比現(xiàn)在更自由。
蘇謹言仿佛也能察覺到她的心思,并沒有再多說這件事。
夜色里,道路兩邊的樹不斷的在后移。
蘇謹言輕聲的問蘇彌:“還有一個月就要考試了,以后有沒有什么想去的學校?”
蘇彌抬眸看過去,有點緊張的問:“哥哥想讓我去哪所學校?”
那表情,莫名的讓蘇謹言心里緊了一下,隨即把目光看向面前的路,即使燈火璀璨,也仿佛看到盡頭似的。
他說:“不急,還有一個月的時間,你可以自己好好想想。”
蘇彌點點頭。
蘇謹言看著蘇彌的側(cè)臉,輪廓和神態(tài)已經(jīng)也越來越像母親,就連舞臺上的模樣也是。
很多事情,他想要阻止,就像周朝年說的。
既然不想看見她出現(xiàn)在舞臺上,為什么要讓她學舞蹈。
很多時候,蘇謹言也會問自己,為什么,卻沒有答案。
在快到家的時候,蘇謹言忽然開口問:“如果不管哥哥高興不高興,你自己想要去哪所學校?”
蘇彌有些愣住了,最后才吶吶的說了一句:“我還沒有想過。”
她不想離開這里,至于去哪所學校。
原本她以為,蘇謹言已經(jīng)幫她決定好了,現(xiàn)在卻忽然來問她。
蘇彌一時有點茫然,更多的是不知道蘇謹言的態(tài)度為什么會比以往軟化了一些。
蘇謹言也沒有逼她,兩人都沒有說話,過了一會蘇彌才又小聲的說:“哥哥,我能繼續(xù)學舞蹈嗎?”
蘇彌有點緊張,她知道蘇謹言大概是不太樂意看見的。
沉默,蘇謹言攥著方向盤的手都沒有松開,車廂里很安靜,蘇彌也垂下了眼。
蘇謹言側(cè)過臉看了一眼蘇彌低垂的眼眸,就跟小時候怕他生氣又不敢有什么反駁一樣,最后他聲音有點緊的說,
“不是說好了,只是當興趣嗎?”
“以前也沒有聽你說有多喜歡,現(xiàn)在怎么……”
剩下的話,蘇謹言沒有說,車廂里又恢復(fù)了安靜。
過了很久,久到蘇謹言以為蘇彌只是小女孩一時興起而已,心里有種說不清的情緒在蔓延。
天賦這種東西,在他身上并沒有被體現(xiàn)出來,但是卻出現(xiàn)在蘇彌身上。
蘇彌舔了舔唇才小心翼翼的說:“我想繼續(xù)……”
這是另外一個人教她的。
之后一直到了公寓蘇謹言再也沒有說過一句話,蘇彌也緊張的不敢再提這件事。
兩人到家的時候已經(jīng)是晚上九點多,蘇彌在客廳換好拖鞋時,聽見外面?zhèn)鱽淼膭屿o,才抱著一堆禮物慢吞吞的走回房間。
蘇彌坐在椅子上拿出手機看了一眼,除了寧樂發(fā)來的消息,并沒有其他。
寧樂:“啊啊啊啊,今天來的那兩個帥哥是誰啊?不會也是你哥的同學吧?”
寧樂:“你哥以前是在哪上的大學,我能打聽一下嗎?”
寧樂:“不知道那所大學好不好考?”
蘇彌:“……”
現(xiàn)在是九點半,臥室里的燈被打開,蘇彌把試卷放在桌上,看了眼桌子上的手機才坐下來。跟往常一樣,先把試卷上所有的題目大致看一遍,才開始下筆。
只是今晚的情緒有些浮躁,蘇彌又看了一眼手機,伸手把手機翻了個面蓋在桌面上,才把注意力放在試卷上。
從數(shù)學試卷開始,就算是平時寫的習慣的題目,也會刻意多算了一遍,這樣原本有些浮躁的情緒才開始慢慢的沉淀下來。
一整個晚上,蘇彌寫了兩套試卷,加上整理最后的重點,停下來的時候,桌子上的時鐘已經(jīng)是晚上十二點一刻。
此時已經(jīng)是深夜,濃郁的夜色里,仿佛只有她的呼吸聲,外面沒有什么動靜。
她想快點把今天的工作完成,又接著把顧行衍送來的資料拿出來,原本想分門別類整理放好,卻發(fā)現(xiàn)早就已經(jīng)被整理的非常清晰,而且非常全面。
從顧行衍送的這些資料就能感受到他的用心。
平時老師發(fā)的那些試卷都是內(nèi)部的,像這種聯(lián)校三年來的試卷重點,一般人根本就拿不到,雖然沒有過多的言語,但是這個人心思實在細密。
等蘇彌整理完畢時,時間已經(jīng)到了十二點半,外面沒有什么動靜,只有遠處一片璀璨的燈光,顯得整個房間里極為安靜。
熱鬧與寂靜在碰撞,靜悄悄的連一絲動靜都沒有,蘇謹言應(yīng)該已經(jīng)休息了,蘇彌不太確定。
她站起來,在房間里走動了一圈,才在恍然的確定,蘇謹言不在客廳里。
蘇彌趴到床上看著屏幕上顯示的時間,已經(jīng)是夜里十二點半。
這個時間,周朝年已經(jīng)睡了?還是跟她一樣也沒有休息?
臥室的燈已經(jīng)被關(guān)上,只有床頭柜上亮著一盞昏黃的夜燈和屏幕上露出的淡淡的光亮。
蘇彌點開之前的對話框,最后一條消息還停留在白天那句‘我在外面等你。’
蘇彌盯著那條信息看了半響,換了個姿勢,最終還是忍不住發(fā)了一條信息過去。
她問:“周朝年,你睡覺了嗎?”
另一邊書房里,桌子上筆記本還在開著,屏幕上也發(fā)出淡淡的藍光。
周朝年坐在書桌后,剛沐浴過沒多久,身上的衣服已經(jīng)換上了寬松一些的居家襯衫,看上去要比白天時要放松的姿態(tài)。
手機屏幕也正亮著,潮濕的指尖在屏幕上,淡藍的光映在他濃郁的眼睫上,顯得比白天要更加深邃。
他看著那條信息,半天沒有動靜。
屏幕上顯示的時間是十二點半。
蘇彌看著手機,他并沒有立即回復(fù),她把自己蒙在被子里,連床頭柜上那一點昏黃的光也阻隔起來,黑暗里只有手機上一點光線照在她的臉上。
她想,自己剛才這個問題是不是有點蠢?如果他已經(jīng)睡了,根本就不肯能回答這個問題。
不過想撤銷已經(jīng)來不及了。
這時,原本已經(jīng)快要暗下去的屏幕忽然亮起來,有一條信息在上面顯示出來。
蘇彌的心也跟著這條信息一跳。
她點開來看。
周朝年:“作業(yè)寫完了?”
蘇彌把被子緊緊地裹在身上,有點密不透風,在看不見的地方,眼睛也不自覺的彎起來。
她飛快的打字,發(fā)送過去,就像是在邀功一樣的情緒。
蘇彌:“已經(jīng)寫完了。”
說完又有點不自覺的屏息,像是在等待被夸獎。
對方并沒有立刻回復(fù),有可能去喝水了,就像上次夜里自己看見的,在黑暗的餐廳里,只有微弱的光線下,他就站在那里。
隱秘又強勢的身影。
不過也有可能只是暫時的停頓一下,或者他也像自己一樣,已經(jīng)躺在了床上。
這樣的想象在深夜里不斷的在閃現(xiàn)被具象。
很快,手機震動了一下,對方發(fā)了很簡短的幾個字。
周朝年:“那還不睡覺?”
蘇彌覺得鼻腔有點癢,忍不住又裹緊身上的被子,緊緊的咬住嘴唇,最后捏了一下指尖,才回復(fù)。
蘇彌:“剛做完試卷大腦有點興奮,睡不著。”
這次,那邊停頓的時間比剛才還要長一些。
周朝年看著屏幕沉默,有些情緒在深夜里在不斷的滋生。
她可以肆無忌憚,但是他不行,很多事情稍不注意就會變得無法控制。
只要想到她就在距離自己不遠的地方,這個寂靜地深夜也悄然變的有些讓人有些難以忍耐。
這樣的情緒一直在反復(fù),他從來不知道,一個人會被欲望牽扯著神經(jīng)到岌岌可危的地步。
他想,只要過段時間就好。
他從來不是什么好人,也警告過蘇謹言兩次,足夠多的理由讓他現(xiàn)在可以做任何想做的事情。
但是現(xiàn)在不行。
所以理智的話,現(xiàn)在就應(yīng)該阻止話題在繼續(xù)下去。
然后他看見她說。
“周朝年,我能去找你么。”
“那你想做什么。 ”
兩段簡短的字幾乎是同時發(fā)出去。
不知道是被裹在被子里的時間太長,還是什么原因,蘇彌的臉上有點熱,一種不可控的情緒在蔓延。
不知道為什么,她還是想跟他單獨解釋晚上的事情。
她甚至會想,他會因此而生氣嗎?
周朝年看著那條短信,心里的防線在不斷的崩塌。
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深夜十二點私事,比起之前那一次還要遲一些。
他想,自己應(yīng)該立刻言辭拒絕。
不能讓她得寸進尺。以為自己真的什么都不會做。
蘇彌覺得自己被悶的有點缺氧,明明還沒到夏季,臉上卻被悶出了一層細汗。
她從被子里鉆出來,大量的氧氣竄進鼻腔和大腦里,讓她的思緒開始變得清明。
驀然就想到自己上次半夜去找他,然后他說的那些話。
蘇彌的臉慢慢開始發(fā)燙,只是簡單的一句話,好像也變得不單純起來。
接著她紅著臉欲蓋彌彰一樣補充:
“就是單純的見一下,也不是非要見……再見,我睡覺了……”
她到底在說什么啊……
蘇彌捂著臉幾乎不能直自己到底在說什么鬼話……
發(fā)送出去之后,蘇彌把滾燙的臉埋進枕頭里,感覺自己的身體燙的像是在發(fā)燒。
手機沒一會就震動起來,蘇彌緊緊地悟了一下臉,才慢慢的把目光挪到屏幕上。
“單純的見一下?”
周朝年坐在椅子上,垂著眼眸看著快要暗下去的屏幕,身后落地窗是一片漆黑的夜色,隱秘又安靜。
空氣里有種屬于初夏夜里的燥。
單純的見一下。
深夜,一個男人見一個女人哪有什么單純可言。
即使不接吻,也可以做很多事情。
他說:“那不單純的見一下是什么?”
簡單的一句話,在深夜里有種奇妙的力量,讓她的神經(jīng)在不安的躁動甚至浮想聯(lián)翩。
蘇彌連呼吸都放輕了,縮著身體想要減輕被緊緊包裹住的感覺。就想好包裹住自己的不是被子,而是他的那些話。
讓她渾身軟成了一團。
她看著對話框上顯示的‘正在輸入……’顯然,對方也沒有停止說話的意思,或者說他只是單純的停留在對話框的頁面。
蘇彌不知道要怎么回復(fù)這個問題,屏息的就見原本正在輸入幾個字消失掉。
接著手機屏幕上就顯示出一個熟悉的號碼。
她把自己往被子的更深處躲進去,小心翼翼點了接聽。仿佛生怕被人發(fā)現(xiàn)一樣,緊張又忍不住心跳加速。
兩人都沒有說話,只是熟悉彼此的呼吸聲。
直到耳邊傳來一陣低啞的聲音,隱約帶著笑意,讓人無力招架。
他說:“我在等你的回答。”
他的聲音在夜里也染著一層淡淡的曖昧。
依舊強勢,只是這兩種毫無相干的感覺,交雜在一起最終演變成一種讓她渾身戰(zhàn)栗的氛圍。
蘇彌連腳趾都窘迫的蜷縮在一起,手也緊緊地捂在嘴邊,好像生怕自己發(fā)出一個聲音讓他聽見,就是所謂的不單純的聊天。
他想,幸好,她沒有再繼續(xù)下去。
最后他說:“聰明的小姑娘,睡覺。”
曖昧又帶著警告的口吻,瞬間就讓蘇彌縮進被子里,直到透不過氣來也不敢再冒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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