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最新] 70(完結)?? 新年愿望
從蘇謹言臉上的神情還有語氣就能感受到他對于知道兩人戀情的震怒和反對。
蘇彌想解釋這件事, 從一開始就是她要求周朝年隱瞞這件事,但蘇謹言根本不相信,只覺得自己妹妹年紀小,根本分不清到底什么是喜歡。
只是因為好奇, 正好周朝年這個家伙趁虛而入而已。
“你才多大, 就知道什么是喜歡?你喜歡他什么?”
蘇彌說:“我十九了不是九歲, 我可以自己分辨的清楚。”
蘇謹言一邊憤怒于蘇彌的不聽話, 一邊又把這些怒氣都怪罪在周朝年身上,這一切都是他的錯, 要不是他的出現(xiàn),妹妹根本就不可能像現(xiàn)在這樣,居然會幫著外人反駁自己。
更讓蘇謹言生氣的是, 這一切都還是他親手造成的,要不是一開始他讓周朝年照顧妹妹,就不會發(fā)生后面的這一切,妹妹還是那個聽話乖巧的妹妹。
但蘇彌比蘇謹言想象的還要固執(zhí)。
或者說,周朝年的吸引力比他這個親哥哥還要重要,只要想到這一點蘇謹言就難受的睡也睡不著,就好像自己從小養(yǎng)到大的妹妹就這樣在他不知不覺就被人搶走了。
“他到底哪里好?值得你瞞著我這么長時間?”
蘇謹言實在想不明白, 雖然周朝年長得不錯,但是也不至于讓蘇彌這樣死心眼,非得跟他在一起不可。
“是他故意的?”
不然還能是什么?
蘇彌連連搖頭:“不是, 是我找他的, 他還不讓我去……”
“我也說不出來他哪里好, 但是他就是好。”
不知道哪里好,就是好?這是什么鬼話,為這種小孩子的說話方式簡直幼稚到哪里是在談戀愛, 這分明就是小孩子看上了什么東西,大人越是不同意就越是反抗的強烈。
這樣的事情以前根本不可能出現(xiàn)在自己妹妹身上,這一切都是周朝年的錯。
再想到昨天晚上周朝年說的那些話,蘇謹言簡直都要腦溢血了。
他問:“你老實跟我說,你跟隔壁那個家伙發(fā)展到哪個階段了?”
見蘇彌垂下眼不說話,白皙的臉上卻染上淡淡地紅,蘇謹言就后悔自己昨晚為什么不上去揍人。
他換了一個方式問:“牽手?”
蘇彌沒有否認,點頭。
“那擁抱呢?”
蘇彌也點頭。
蘇謹言想到情侶之間會發(fā)生的事情,血液開始往大腦上涌。
他咬牙:“……接,接吻呢?”
這個問題蘇謹言從來沒想過會來的這么早和突然……
蘇彌還是點頭。
都已經(jīng)到了這個地步,想到接下來的事情,蘇謹言的眼前都要開始發(fā)黑了。
他幾乎是憋著嗓子在問:“……他,他有沒有,你們有沒有……”
這種事情本來不是由他一個做哥哥的來問,但是除了他還有誰來護著蘇彌。
蘇謹言在想要是蘇彌敢點頭,他立馬就去找周朝年這該死的家伙決一死戰(zhàn)!
隔了兩秒,蘇彌才猶豫的搖頭,不敢看蘇謹言。
她知道蘇謹言因為自己的隱瞞難過,也知道他在生氣,問這些問題不過是在擔心她收到傷害。
接著,蘇彌看著自己受傷的小腿,低聲的說:“他沒有欺負我,從來沒有。”
蘇謹言這才把懸著的心放在肚子里,也第一次知道妹妹已經(jīng)長大了,那些男女之間的事情作為哥哥,他確實沒有辦法這樣直白的教妹妹。
只能說:“不管是誰都不能欺負你,就算你將來喜,喜歡上哪個人,他如果不尊重你,那他說的那些和做的那些都狗屁不是。”
“周朝年,周朝年他不適合你……”
“說不定,沒過多久他就沒興趣了……”
那時候你怎么辦?
蘇謹言不敢想象。
蘇彌這才抬起頭,見蘇謹言的眼睛紅的厲害,里面布滿血絲,看的出來他昨晚應該是整晚都沒有睡好。
她這次并沒有反駁蘇謹言,而是問:“哥哥,你知道將來自己會喜歡什么人嗎?”
蘇謹言被問的一陣無言。
蘇彌繼續(xù)說:“你知道什么樣的人適合你嗎?”
見蘇謹言不說話,蘇彌才走到蘇謹言的身邊,拉住他的手就跟小時候一樣,軟著聲音說:“就算我答應你不跟周朝年在一起,你真的會開心嗎?”
“你和他做了這么多年朋友,真的覺得他不好嗎?”
一疊聲的問題讓蘇謹言不知道怎么回答,就像蘇彌說的,周朝年真的有他說的那么不好嗎?
就算兩人真的分手,他就會高興嗎?
好像并不是,只是他一時間沒辦法接受而已,好像沒有辦法想象蘇彌離開自己的生活,或者說,無法想像自己沒有妹妹的生活。
從小到大,除了學習和工作,他的生活重心就只有妹妹一個人。他已經(jīng)沒有了父母不能再沒有妹妹。
而潛意識里,周朝年就是那個來跟他搶妹妹的人。
比起還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才歲的蘇彌,蘇謹言才是從來都沒有安全感的那一個。
他只是需要得到保證,只是需要心安的理由,而蘇彌說的這些,并不能讓他放心。原本有幾分松動的蘇謹言又被他強壓下去。
周朝年根本就是來搶人的,不值得他心軟。他才是要失去妹妹的那一個人。
最后蘇謹言還是嘴硬的說:“反正我不同意。”
其實不同意也沒辦法。
“我們今天就回家,在我同意之前,我不許你跟那個家伙見面!”
周朝年在蘇謹言的嘴里已經(jīng)徹底的變成那個家伙。
蘇彌知道不好在蘇謹言的氣頭上再幫周朝年說話,這樣只會讓蘇謹言更生周朝年的氣而已。
蘇謹言說的家,是原來兩人小時候的家,每年過年時兩人都要回去。
蘇彌聽話的收拾好自己的隨身物品,其他的都是蘇謹言找人來處理,在此之前蘇謹言還出去了一趟,至于去了他也沒有說,蘇彌也只以為他還有什么工作上的事情需要處理。
等蘇謹言回來的時候,蘇彌見他一直在甩手,撫著胸口的位置,還以為他出了什么事情,緊張地湊上去:“怎么了?”
出門的時候不是好好的么。
蘇謹言晃著手搖頭說:“沒事。”
只是出去揍了一個人而已,那家伙不是很高傲的說,地方隨他挑嗎?
見妹妹緊張地臉都有些白,蘇謹言又得意的保證:“真沒事,就是不小心撞了一下而已。”
那家伙可比他嚴重多了。
蘇彌站在蘇謹言面前,仰起臉水潤的眼睛直直的看向他說:“蘇謹言你別騙我,我會生氣的。”
蘇謹言被看的有些不自在,悄悄地側過臉說:“誰騙你,我沒騙你。”
蘇彌不說話只看著他,固執(zhí)的像是在等待真的答案,這表情瞬間就讓蘇謹言破防。
他趕緊舉手說:“真的沒事,就是碰了一下,沒關系。”
有些事情,不僅僅只是他有那些記憶,就算當時蘇彌年紀再小,那些害怕的情緒還是會永遠的刻在心里。
他揉著蘇彌的發(fā)頂放緩了聲音說:“放心,我在呢。”
見蘇彌還鼓起臉,蘇謹言又伸手捏了一下才抬高聲音:“走了,回家嘍~”
隔壁那個家伙就讓他自生自滅好了!
兩人帶的東西不多,兩個行李箱就夠了,蘇謹言把東西全都裝進車子里,原本想把輪椅也帶回去,但是想到以前的放在在樓,又沒有電梯,帶回去也不能用只好放棄。
蘇謹言背著蘇彌下樓,手上還夾著兩根拐杖,把所有東西都放好才開車離開。
蘇彌離開時,發(fā)了一條信息給周朝年:“我和哥哥回家了,周朝年。”
很快就收到回復:“嗯,我知道了。”
蘇彌這才放下心來,把手機放進口袋里,這一切蘇謹言都看在眼里但是都沒有出聲制止。
他只是說這段時間不讓兩人見面,除非把蘇彌的手機沒收了,不然想也知道就算不見面也可以用手機。
蘇謹言就當做什么都不知道,‘哼’了一聲開車離開。
路程也不遠開車就半個小時,蘇謹言又把蘇彌背上樓再下去一趟一趟的把東西都拿上去,整理好,即使天氣寒冷已經(jīng)是一身汗。
他笑著說:“等哥哥年紀再大點,回來都不知道還能不能再背動你上樓了。”
家里已經(jīng)很長一段時間沒人會來住,但是蘇謹言都會找人定期來打掃,所以看上去也都跟離開時一樣整潔。
蘇彌說:“我才不要你背,我可以自己上來。”
蘇謹言笑:“是,你可以自己上來。”
家里沒有吃的,還有一些生活用品和過年用的東西也需要準備,兄妹倆第二天又去了超市。
超市里的節(jié)日氣氛很濃,到處都是堆成小山的節(jié)日禮品和各種零食。
蘇謹言什么都要給蘇彌買,一輛購物車被塞得滿滿當當都放不下,蘇謹言又來回跑了兩趟才拿完。
春聯(lián),煙花,還有過年吃的零食和各種食材全都被蘇彌分門別類的放進冰箱和儲物柜,兄妹兩學著小時候大人的模樣,在準備迎接新年的到來。
“買太多了。”
“哪里多?過年嘛,就是要熱熱鬧鬧的。”
“……熱熱鬧鬧不是用來形容食物的。”
“不都一樣嘛……”
“哪里一樣?”
之前怒氣沖沖的蘇謹言好像也完全消失不見了,就算被蘇彌各種嫌棄也沒有任何生氣的意思,揉著亂糟糟的黑發(fā)蹲在地上整理蘇彌指定好擺放在哪里的物品。
哪里有一點大牌設計師講究的樣子。
大概只有在工作的時候,蘇謹言的大腦和神經(jīng)才會變的異常敏感,以至于在生活上,蘇謹言就變的相當?shù)碾S意,甚至神經(jīng)粗的讓人懷疑他到底是怎么勝任那么高強度和洞察力的工作的,最后爬到最頂端的位置。
蘇謹言也沒覺得被自己妹妹嫌棄有什么不正常,從小兩人就是這樣過來的,也都習以為常。
看著簡簡單單的一個年,但是要準備的東西卻很多。
沒過兩天,蘇謹言又帶著蘇彌去了一趟超市,途還收到一個國際包裹,里面一水的紅色連衣裙,只有材質(zhì)和設計的不同。
蘇謹言把裙子拿出來,一一掛在客廳里讓蘇彌選。
“這些都是我親自選的款式,很早之前就定好了,之前我還擔心年前到不了。”
“從年初一穿到元宵節(jié)都不會重樣,好看吧。”
蘇謹言的設計天賦很高,卻很少會用到這么艷麗的顏色,尤其是紅色。
但在某一方面,他又很講究傳統(tǒng),或者說他講究的不是傳統(tǒng),而是用自己的能力在維持只有兩個孩子的家。
蘇彌拄著拐杖看蘇謹言手里的那些裙子,笑著點頭:“嗯,很好看,就是有點太多了。”
蘇謹言立刻皺眉:“哪里多?你一個女孩子怎么老是嫌棄裙子多?你還是女孩子嗎?”
“女孩子就是要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才對,你看看你,天天穿的都是什么?”
“初的校服你居然還留著,你是準備到小老太太的時候還穿嗎?”
“……”
“你之前是怎么答應我的,不是說會穿我準備的衣服嗎?難道又是在敷衍我?”
“……”
“蘇彌,我警告你,你別以為我不敢揍你啊,當著爸媽的面我也敢,你不穿你試試!”
“……”
原本還被嫌棄的蘇謹言,這下掌握了話語權,天天就開始嫌棄蘇彌穿的那些衣服。
誰會一回來就穿初校服?
這都是多少年前的衣服了?她居然還留著……
雖然妹妹穿的一樣好看,但是他就是想讓妹妹穿自己準備的那些衣服,他也有能力照顧好妹妹,不能讓妹妹因為別人給的一點點好就以為就是全世界。
這間沒有周朝年那個家伙在出現(xiàn)過,大概是這段時間都不會再出現(xiàn)了,蘇謹言見蘇彌聽話的一次都沒有提起過那家伙的名字,心里的怒氣也慢慢的開始消散。
甚至忍不住在期待,說不定等過完年,妹妹就會把周朝年給甩了。
說不清是妹妹把周朝年甩了更讓他開心,還是周朝年被人甩了這件事本身更讓他高興,反正過年就是應該高高興興的。
一直到除夕蘇謹言臉上的笑都沒有停止過。
除夕當天,蘇謹言早早的就起床把家里收拾一遍,打開電視時里面每個臺都幾乎在播放著同一個內(nèi)容。
雖然雷打不動的枯燥,但這卻是每個人異常熟悉的,甚至只要聽見這些聲音就知道,過年了。
即使再乏味,但卻抑制不住內(nèi)心的高興和喜悅,這大概是就是年的魔力。
電視里正在插播天氣預報,南方大部分地區(qū)將會在除夕當天迎來雪,讓大家做好準備。
從早上開始蘇謹言就在不停的催促蘇彌晚上一定要換上他準備的新衣服。
除夕夜,萬家團圓的時候。
伴隨著電視里熟悉的聲音響起,蘇彌也換上了蘇謹言催了一天的新衣服,紅色的連衣裙,u字型的領口,短袖,腰身掐的很細,裙擺到小腿間的位置,像七十年代法式復古的款式。
不會顯得很隆重,又很精致優(yōu)雅。
蘇彌特意把頭發(fā)梳成低馬尾扎在腦后,好在家里有空調(diào)這樣穿著也不會覺得冷,然后出來讓蘇謹言檢查。
蘇彌站在客廳里打量了好幾眼,這種濃烈的鮮紅色顯得蘇彌的皮膚很白,她的肩背線條很漂亮,扎旗低馬尾更是把優(yōu)點凸顯的淋漓盡致。
蘇謹言點頭說:“很好看,小姑娘就是要穿一些鮮艷的顏色。”
見他又要開始‘洗腦’,蘇彌趕緊點頭說:“以后我穿。”
蘇謹言這才滿意的點頭,也非常滿意自己這幾天女孩子穿衣服的理念灌輸結果。
“吃飯,吃飯。”
蘇謹言也換上了一身新衣服,還拿手機摟著蘇彌的肩膀拍了一張照片,表情要多得意有多得意。直接發(fā)到朋友圈,就像是在故意炫耀一樣。
吃飯時還特意開了一瓶香檳,也給蘇彌倒了一杯。
香檳有點度數(shù),但是在家里所以就沒那么多忌諱,而且還是過年,所以當蘇彌喝第二杯的時候,他也沒有阻止。
在爆竹聲,初雪在除夕這一天已經(jīng)悄然降臨。
另一邊,陳琦看見朋友圈的照片,立刻卦的問友人。
“你說他這是不是故意的?就不怕被周朝年摁著打么?”
友人笑:“你都看出來了,那就是真的故意的。”
陳琦:“……”
還能不能好好說話了,大概是這段時間被連就出來了,陳琦深吸一口氣,暗示自己要大度不能跟這種壞朋友計較。
他說:“周朝年回去過年了吧?”
友人聳肩:“應該吧。”
“他家人回來了?”
“不然你去他家看看,還可以順便拜個早年。”
“……”
周朝年臉上的傷都知道從哪來的,這時候他敢去?
“你說誰能把周朝年的臉弄傷了?”
雖然只是擦傷,但是也夠讓人驚訝了。
友人看白癡一樣看陳琦:“你比較適合生活在俄羅斯。”
陳琦不明所以:“為什么?”
“那里的人比較喜歡跟熊做朋友。”
“……”
要不是大過年的,別因為他不敢動手!
過年救了你,壞朋友!
雖然全國大部分地區(qū)已經(jīng)開始實行禁止燃放煙花,但在為數(shù)還可以保留這些傳統(tǒng)過年項目的這里,從天色暗下來開始燦爛的煙火就在天空散開。
喝了兩杯香檳,蘇彌的臉上有些被酒氣熏出來的燙。
已經(jīng)是晚上九點半,電視上的節(jié)目依然很熱烈,蘇謹言的手機一直震個不停,全都是拜年信息。
吃完飯,沒過一會蘇謹言對坐在沙發(fā)上的蘇彌說:“有老同學約我見一面,我出去一下。”
“你一個人在家別跑,我很快回來。”
蘇彌乖乖的點頭:“知道了。”
見蘇彌臉紅紅的,蘇謹言伸手揉了一下她的腦袋才拿著手機出門。
蘇彌也收到了寧樂和裴璐發(fā)來的信息,她一一回復后,還在班級群里跟大家發(fā)了新年好。
不知道什么時候窗外已經(jīng)開始飄雪,在窗臺上堆積了有些厚度。電視里爆笑聲,煙火在空燃放聲,甚至還有雪豆子砸在玻璃窗上的聲音,很熱鬧。
蘇彌嘴里呼出一口熱氣,臉上有點燙,她看了眼手機,這種時候想要見到一個人的情緒也在這樣的氣氛里來的異常的猛烈。
像是窗外的雪不停的敲擊的玻璃窗,霹靂巴拉的不停的敲擊她跳動的心臟,瘋狂地催促著她。
蘇彌走到陽臺的位置,打開通訊錄找到自己要找的名字后,不知道是因為酒精的作用還是因為一周沒有見到的緣故,心跳也慢慢變的不受控制。
她忍不住在想,周朝年這個時候在做什么?是不是也跟她一樣跟家人在一起過年,說不定也在看著同樣的節(jié)目,這樣小小的發(fā)現(xiàn)都能讓她對著窗戶有點呆地笑起來。
蘇彌握著手機,看見樓下有小孩拿著小小的煙花棒在玩,即使下著雪也能隱約看見小小的煙花棒發(fā)出漂亮的光,漂亮的就像每個小女孩都喜歡的仙女棒一樣,可以滿足所有的愿望。
這時,電話也被接通了。
蘇彌看見玻璃窗上,那個人影臉上呆呆的笑在不斷的擴大,一直到眼里都盛不住要溢出來。
電話里那邊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蘇彌。”
周朝年的聲音從話筒里穿透過來,仿佛還帶著細微的電流,在她的耳邊叫著她得名字,就這么近。
這一刻,蘇彌的心臟都因為這個聲音緊縮了一下。
她說:“周朝年,是我。”
聲音里的笑意也在擴散,讓對面的人能夠清楚的感受到。
那邊靜默了一下,然后笑了一聲說:“我知道。”
簡單到幼稚的對白也能讓人心跳加速。
蘇彌耳邊的手機里傳過來的不光有周朝年的聲音,還有一樣煙花被燃放在天空的聲音,只是有些遠跟周圍的聲音有些重疊,讓她有些分不清。
蘇彌伸出手指,無意識的在霧面的玻璃窗上輕劃,看著大雪飄落在窗戶上凝結再慢慢融化。等意識過來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玻璃窗上寫的是周朝年這三個字。
她問:“市區(qū)那邊也可以燃放煙花嗎?”
周朝年輕輕的‘嗯’了一聲,像是在回答,也像是只是單純的從喉嚨里發(fā)出來的一個簡單的音節(jié)。
沒等他再說什么,蘇彌接著說:“好看嗎?我們這邊也在放煙花,很漂亮,一會我拍給你看。”
周朝年說:“嗯。”
蘇彌的手指描繪著自己劃出來的三個字,說:“周朝年我剛剛喝了兩杯香檳,甜甜的有點柚子味道,很好喝,等我回去帶給你嘗嘗,”
這樣的對白就像以前她承諾過的,跟他匯報自己所有的事情。
現(xiàn)在知道那些緊張和害怕,即使看不見也會想念的情緒到底是什么,即使在還沒有察覺到自己的心意時,她的大腦和身體已經(jīng)本能的替她做出了選擇。
這種難以言喻的感覺也在此時慢慢的擴散。
這時,周朝年說:“好。”
蘇彌見樓下的小孩又點燃一根煙花棒,她看著那些漂亮的光瞬間被點燃,然后在自己反應過來之前脫口問道:“周朝年,你有什么新年愿望嗎?”
蘇彌看著那些光亮在閃躲,飄散開。
她想,她的新年愿望就是,要是能見到周朝年就好了。
可是,蘇謹言肯定會生氣的,讓她私底下跟周朝年發(fā)信息已經(jīng)是他最大的容忍,蘇彌知道他也在適應,只是需要時間。
所以才在蘇謹言說這段時間不許她和周朝年見面時,才沒有說任何反駁的話。
哪有什么都不想付出就只想得到的東西。
更何況周朝年是她喜歡的人,并不是任何可以替代的‘東西’。
只是這個問題剛問完,窗外就燃放起一陣煙花,巨大的聲響讓蘇彌連忙捂住耳朵,眼睛卻還是忍不住看向那些絢麗的光。
蘇彌依稀聽到電話里說了句什么,但是沒有聽清。
等煙花落下,她才問:“周朝年,你剛才說了什么?我沒聽清。”
對面安靜了片刻,然后才傳來周朝年的聲音,他說:“沒什么。”
接著他問:“蘇謹言呢?”
蘇彌老實的回答:“他出去了,要過一會才回來。”
然后他問:“蘇彌,你的新年愿望是什么?”
蘇彌捂著有點熱的臉,小聲地說:“我不想說,我怕說出來就不會靈驗了。”
實際上,就算說出來也不會靈驗的。
有時候,明明知道這些關于愿望的事情只有小孩子才會相信的事情,就像蘇謹言騙她的有怪獸,就像圣誕老人,這些長大了就不會再相信的存在,但在某個時刻即使作為大人也還是忍不住會抱有一絲期待。
電話里很快傳來周朝年的笑聲,很短暫,卻還是讓蘇彌伸手揉了一下發(fā)燙的耳朵。
蘇彌不想讓周朝年把自己當做孩子一樣對待,但是總會說出這種幼稚的話。
他說:“你可以小聲說,我可以當做沒有聽見。”
蘇彌看見玻璃上,那個影子眼里的笑意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溢了出來。
她小聲的嘟噥:“這樣是犯規(guī)。”
雪好像下的比剛才大了一些,樓下的小孩子也都跑進了對面的樓道了。
小區(qū)里的路燈到了十點就開始自動打開,白色的雪早就把路燈的頂端厚厚地覆蓋住,微黃的燈下,站著一個暗色的人影,有雪飄落在人影頭頂和肩膀上,有種朦朧到不真實的感覺。
蘇彌盯著路燈下那個頎長的身影,有些恍惚。
他腳下的影子被拉長,蘇彌想到周朝年遵守承諾去學校接她的那個晚上,兩人的影子一前一后的走著。
周朝年停下他的腳步等她,兩個影子變成并肩而行。
蘇彌對著電話那一頭,輕聲的說:“周朝年,我還沒有跟你說新年快樂。”
蘇彌看見那個影子動了一下,然后電話里傳來周朝年的聲音。
他說:“嗯,你說。”
除夕夜,老式別墅里燈火通明,客廳里的電視正在播放著同樣的節(jié)目,每隔一個小時就要匯報一次距離新年的腳步還有多長時間,每個人都在說著自己的新年愿望是什么,都在期待。
一切都跟以往沒有任何不同,只是意外的這樣的匯報和期待,就變的讓人難以忍耐起來,連著心里那股被沖動也來的異常強烈。
等周朝年意識到的時候,已經(jīng)站在了路燈下。
周圍都是暗的,雪慢慢地飄落下來,樓道里有小孩跑出來,手里還拿著幾根小小的煙火,在不遠處點亮,不到一會就慢慢熄滅。
周朝年看向?qū)γ娴哪谴睒牵瑯堑臒粢恢绷林恢钡搅丝焓c的時候,他看見一個小小的人影站在窗前,模糊的看不清她的樣子。
他聽見電話里小姑娘跟她匯報這一天發(fā)生的事情,知道她喝了酒,就像她當初對自己承諾過的一樣。
跟自己匯報她的事情。
那個時候,連這句話是什么意思都弄不清楚,就急切的做出保證。誰會相信相信這么幼稚的話。明知道根本不作數(shù),但他還是忍不住一再的相信。
周朝年聽見電話里的小姑娘問他:“周朝年,你新年愿望是什么?”
周朝年仰頭看著窗臺上的那個影子,這么近的距離卻什么都看不見。
這時,巨大的聲響蓋過他的聲音,在絢麗的光,只有他聽見自己在說:“我想見你。”
那頭的小姑娘根本沒聽見。
他想,還好沒聽見,這樣的愿望大概連他自己都覺得有些可笑,小孩子才會期待所謂的新年愿望。
然后他問她:“蘇彌,你有什么新年愿望?”
她說:“我怕說出來就不靈了。”
這時,連周朝年卻不可抑制的在想,還好剛才他的愿望她沒有聽見。
這種幼稚的小孩子一樣的對白,明明知道是假的,還是會帶著一絲連自己都無法察覺的期待。
他想,過年,大概就是這個意義吧。
連成年人都會忍不住抱有幻想,她有多聽蘇謹言的話,再也沒有人比他更清楚。
蘇謹言說讓她不要跟自己見面,一個星期了就再也沒見過。
這是他前所未有的默許和妥協(xié)。
就在這時,小區(qū)里的路燈亮了起來,不是很亮,但足夠看清周圍的實物。
周朝年聽見電話里的小姑娘說:“周朝年,我還沒跟你說新年快樂。”
就這樣,他站在路燈下等著電話里的小姑娘跟自己說:“新年快樂”,只是電話里并沒有傳出任何聲音。
直到電話里傳來腳踩在雪地上傳出來‘嘎吱’聲,有點急,越來越近,直到他的面前。
蘇彌連鞋子都忘記換,只顧得上套上一件黑色黑色外套就迫不及待的跑下來,拄著拐杖并能讓她的速度提高多少。
只是越是這樣,蘇彌越是著急,鼻尖和額頭上都浸出了汗。
她怕自己看錯了,更怕自己晚一些,那個人影就走了。
等她拄著拐杖,喘著氣站在離路燈只有幾步的距離時才停下來,視線穿過飄落的大雪看向路燈下。
心臟在急促的跳動,雪落在她的睫毛上,讓她不住的眨眼,雪花在她的眼睛,臉上慢慢得融化。
蘇彌仰著臉對路燈下正看著自己的人,心跳連著呼吸,急切的說:“周朝年,新年快樂。”
果然愿望不能說出來。
周朝年穿著一身黑色大衣,脖子上圍著一條黑色的圍巾,依稀能看見圍巾下白色襯衫的領口。連肩膀上頭發(fā)和肩膀上落滿了白色的雪。
他把手機收起來放進大衣口袋里,看著面前的小姑娘,穿著一身紅色連衣裙就像蘇謹言發(fā)出去的那張故意炫耀的照片里一樣。
一樣的讓人挪不開眼。
身上只套了一件黑色外套,腳上也還穿著室內(nèi)拖鞋就跑了下來。
能看的出來她很急切,急切的想要見到自己。
這樣的神情和認知,讓一向高傲的周朝年都覺得就算是跟蘇謹言妥協(xié)一部分也可以忍耐。
周朝年走近了就聞到她身上一股淡淡的酒味,他解開圍巾把小姑娘包裹進去,然后在她面前彎下腰,就像當初在校門口俯身要背她的動作一樣。
然后他說:“上來。”
語氣有些嚴歷。
蘇彌看著周朝年的后背,剛剛把身體靠上去,就被周朝年伸手拖住大腿連接屁,股的地方,然后穩(wěn)穩(wěn)地托起來。
蘇彌的臉被圍巾擋住,里面全是周朝年的味道,她不知道是酒精度數(shù)高還是什么緣故,今晚臉上的熱氣就一直沒有消下去過。
有點熱有點癢,還有點控住不住的想要更多。
周朝年并沒有問她家在哪,卻背著她徑直的往她家的方向走過去,燈光微黃,把兩人的影子都揉在一起分不清彼此。
雪還在下著,蘇彌伸手拍掉周朝年發(fā)頂上的雪,探后才雙手摟住他的脖頸。
她忽然靠近周朝年的耳邊問:“周朝年,以前有女生對你告白過嗎?”
周朝年說:“有。”
果然有啊。
她知道周朝年比自己大這么多,又這么好,有女孩子喜歡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只是當真的被周朝年說出來,還是會覺得有些失落。
所以周朝年是真的談過戀愛吧……
從十歲到現(xiàn)在,也許還不止一次……
不然從哪里學來的那些……
蘇彌又低聲的問:“那你跟別人表白過嗎?”
明知道答案,還是忍不住想知道。
隔了一會,周朝年才說:“有。”
蘇彌摟緊他后問:“你很喜歡她嗎?”
問完蘇彌就有點后悔了,這次,周朝年隔了比上次還久的時間,才說:“嗯。”
不但如此還強調(diào)了一遍:“喜歡。”
這是得有多喜歡,比她喜歡他還多嗎?不然為什么要強調(diào)。
蘇彌已經(jīng)開始難過了,她到底為什么要問這些問題。
她的手忍不住加重力道,摟的更緊,然后委屈地說:“那你以后只能喜歡我一個人。”
霸道又委屈的話,說的可憐巴巴的。
這時,周朝年忽然伸手重重的打在她的屁,股上,‘啪’的一聲悶響,樓道面前的感應燈都震的亮起來。
見周朝年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蘇彌開始變的急切,她掀開包裹住自己的圍巾,然后像是下了很大決心一樣。
說:“周朝年,我哥哥不在,我們,我們可以去外面待一會。”
一直跟在兩人身后,沒有吱聲的蘇謹言:“……?”
見周朝年停下腳步,蘇謹言趕緊側身躲在灌木后。
周朝年把蘇彌放下來,然后轉(zhuǎn)過身掀開她臉上的圍巾時,余光往外身后掃了一眼,才問她:“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嗎?”
蘇彌垂下眼,猶豫了一下點頭。
喜歡一個人,不光是占有還夾著那些失控的欲,望。
這都是周朝年教會她的事情,只是女孩子的羞恥讓她無法向周朝年坦然的說出來。
周朝年卻并不滿足這樣的回應,而是問她:“回答我的問題。”
蘇彌仰起發(fā)燙的臉,看向他說:“……知道。”
蘇謹言:“……”
下一秒,周朝年忽然雙手掐住她的腰,抱起來壓在樓道上,在蘇彌還沒反應過來時,用黑色圍巾撐開,然后擋住兩人的臉,呼吸交融在一起。
他的身材高大,輕而易舉的就能壓制住她,不讓她夠到地面的同時還能注意到不碰到她的傷口。
蘇彌呼吸滾燙一片,感覺到他身體上的重量,離自己這么近。
微弱的光里,他逼近她問:“學會接吻了嗎?”
身后的墻面有點亮,樓道里的感應燈也很快暗下去。這時,周朝年的呼吸就貼在她的唇邊,卻不觸碰她,只是低低地‘嗯?’了一聲。
蘇彌連呼吸都是顫的,酒精讓她的大腦開始眩暈,她聽見自己說:“會,會了。”
然后他說:“那把嘴巴張開。”
蘇彌沉浸在周朝年的氣息里,乖覺的張開嘴巴,接著,周朝年壓住她的雙手強勢的吻了上來。
沒過一會就傳來周朝年低啞的聲音:“柚子味的。”
一直跟在兩人身后,已經(jīng)身上飄滿雪花,已經(jīng)逐漸石化的蘇謹言:“……”
啊啊啊啊啊啊!
他要殺了這個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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