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壽宮，顧嬤嬤給太后遞上一杯茶。

        “太后，沈嬤嬤來了，說是替淑妃來給太后送東西。”

        太后面上浮現一抹驚訝，接過茶說：“她怎么來了，我記得她已經好幾年不來我這里了，也是難得，快讓她進來。”

        顧嬤嬤出去請沈嬤嬤進來，太后揮揮手讓其他人退下了，幾年未見沈嬤嬤，她想和她多說會兒話。

        不一會，顧嬤嬤帶著沈嬤嬤進來了，太后坐在塌上，見人來了，連忙說：“不用多禮了，快過來坐。”

        兩人也是多年的交情了，沈嬤嬤也不矯情，直接順著太后拉人的手坐在太后身邊。

        太后扶著沈嬤嬤鬢邊的白發，感傷道：“怎么多年了，你老了，我也老了。”

        沈嬤嬤不在意，人總是會老的，她把了太后的脈，滿意地說：“看來靈夢把你照顧得很好。”

        靈夢，是顧嬤嬤的閨名。

        顧嬤嬤在一旁說：“可不敢墮了你神醫之名，好歹你教了我那么多年。”

        太后記起正事，“對了，有個方子要你看看。”

        顧嬤嬤進入內室去取齊浟治療的方子，太后給沈嬤嬤說著方子的由來。

        “陛下在外遇一高人，給了他這個方子，說是能夠調養他的身體。陛下請了太醫看過，沒看出不妥就用了。靈夢看不出不對之處，我見他用了身體確實有所好轉，就沒有急著聯系你，正好你來了，先看看這個方子。”

        沈嬤嬤有些好奇，當初齊浟生下來，為了養活他，動用了大內無數稀缺的藥材，她自祖上傳下來的珍惜藥材也幾乎全喂了齊浟，但也只是將將保住齊浟的命。

        不知是什么方子竟然能夠調養好齊浟的身體？

        很快顧嬤嬤就將方子拿來，沈嬤嬤迫不及待地接過來，細細看了起來，越看沈嬤嬤越覺得心驚，此方看似是中醫之方，但背后所含理論絕不是中醫。

        有道是見微知著，沈嬤嬤從這張方子上仿佛看到了一個陌生、龐大、淵博的知識體系，她從這張方子上看到了齊浟治愈的希望。

        良久，沈嬤嬤放下藥方，臉色凝重，太后見狀，不安地問：“可是有不妥之處？”

        沈嬤嬤搖頭，看著太后鄭重地說：“此方我也參不透，但我看到了希望，治愈他的希望，太后你務必要把握好這個機會。”

        太后驚了，不可置信地說：“連你也參不透嗎？”

        沈嬤嬤自嘲一笑：“太后，我的醫術再怎么好，也是有極限的。”

        太后拉住沈嬤嬤的手，固執地說：“在我心里，你就是最好的。”

        沈嬤嬤問起方子的來歷，太后一五一十地說了。

        沈嬤嬤的眉頭緊皺，她沒想到這竟然和杜婉扯上了關系，想到今天杜婉給她的東西，沈嬤嬤顧不得手上帶著的是給太后的禮，拿出盒子里的東西，一一察看起來。

        太后見狀，好奇地問：“這就是淑妃托你帶的禮，怎么拆了？”

        沈嬤嬤回了一句：“我想看看到底是不是如簽上所說那么神奇，淑妃說這是她從一高人處得的方子，估計和陛下口中的高人是同一個。”

        太后一聽，也來了興趣，撿起盒底的花簽來看，說實話，上面所說功效是挺讓人心動的。

        別的東西一時難以辨認，但無暇霜是立刻見效的，沈嬤嬤取了一些抹在手腕上，腕上的一顆痣立馬被掩蓋了，神奇的是抹了無暇霜的肌膚看起來就跟沒有抹過東西一樣，完全看不出來。

        震驚同時出現在三個人臉上，意識到這些東西的功效可能都是真的之后，太后看著這些東西的眼光瞬間火熱了。

        太后偷偷將盒子拿到手里，狀若無意的將無暇霜從沈嬤嬤手里拿過來。

        將太后的小動作收入眼里，沈嬤嬤無奈地看著太后：“我又不會昧了你的東西，再說了淑妃那里多著呢？我看以后這些東西你是不會缺的。”

        太后被揭穿，也不尷尬，直接光明正大地將無暇霜裝進盒子里，說：“沈嬤嬤不是跟我說過，無論什么時候都要打扮自己嗎？”

        “行了，時候不早了，我便先走了。我估摸著杜婉要在宮里搞個大動作，太后既收了大禮，可要護著她才是。”

        “我當然會護著她，時間還早，你再坐坐吧，我幾年沒見你了。”

        沈嬤嬤擺手，拒絕太后的挽留。

        “還是不了，以后見面的機會會多的。”

        聽出她話外之意，太后驚喜地問：“你決定留在攬云宮了？”

        沈嬤嬤點點頭，不再多說，轉身離開了。

        知她打定主意，太后不再留她，反正今后見面的機會多得是，只要沈嬤嬤愿意見她，太后自是萬事都可的。

        就如同杜婉所料，不出三天，攬云宮送出的產品就成了后宮所有女人的夢，不知有多少人托人前來打探消息。

        饒是青萍曾經是皇帝身邊的得力管事，也有些扛不住了。

        杜婉心知時候到了，便去找了沈嬤嬤。

        沈嬤嬤見杜婉來尋她，很是意外：“娘娘怎么來找我了。”

        杜婉開門見山：“嬤嬤，我有一事想要請你幫忙。”

        “什么事啊？”沈嬤嬤有些好奇杜婉有何事需要她幫忙？

        “嬤嬤，就是前些天我送你的那個美顏品，現在很多人都想要。”

        沈嬤嬤笑了：“原來是這事，娘娘若是沒有的話，直接回絕就是。”

        “嬤嬤，這些東西我有很多，我想要將它賣出去，但不知該如何定價，如何賣才合適？”

        杜婉承認自己的失策了，她不該就這么將東西拿出來的，也低估了產品的火爆程度，依現在的情況搞不好就收不了場了。

        系統對此卻是無所謂的，大不了撈一筆就跑唄。

        但杜婉卻有著自己的想法，她雖然想離開后宮，但也不想給杜家人帶來麻煩，再說了，既然占了杜婉的身體，就要替她盡承歡膝下的義務，所以她更傾向和皇帝達成協議后歸家。

        杜婉嘆氣，她在現代就是一個豪門嬌嬌女，什么也不會，即使到了古代，也不可能做得面面俱到。

        感覺到場面很可能會失控，杜婉在直覺的指引下來尋求沈嬤嬤的幫助。

        應有盡有？沈嬤嬤盡力控制住自己顫抖的手，努力平復激動的心。她明白這究竟蘊含著多大的能量與財富。

        看著苦惱的杜婉，沈嬤嬤感嘆，有些人生來就是被命運眷顧的。

        沈嬤嬤一臉鄭重，拉著杜婉的手說：“不必我說，你想必也想象到了這里面有多大的機緣與危險，既如此，我給你的建議就是最好找個不會倒的靠山。”

        “嬤嬤說得是陛下嗎？”

        系統在一旁勸說：“婉婉，如果和皇帝合作，就不僅僅是賣貨的事了，有很大的可能齊浟會借著這個機會，直接改變這個國家甚至是歷史的大走向，你可要想清楚。”

        杜婉不解：“可是我們給他治病不就已經改變歷史了嗎？”

        “這不一樣，之前我們直接改變的只有皇帝的命運，但如果你和皇帝合作，直接改變的就會很多，我不能確定這是好的改變還是壞的改變。歷史的發展自有其規律，曾經有一個賣貨者借助賣貨的優勢在一個位面亂來，最后導致那個位面時空崩塌了。”

        “婉婉，其實只要你咬死了拿不出那么多東西，只少少地拿一點出來賣個天價還是沒問題的。”

        杜婉沉默了，她不確定自己是否能夠承擔這樣沉重的結局。

        杜婉的手指交纏在一起，就如同她凌亂的思緒，她對系統說：“我只是想嘗試一下，我也想做出一點成就，而不是依靠你和皇帝的庇護。”

        系統看著沉默的杜婉，有些自責，杜婉是受它連累穿越的，它沒有及時察覺到杜婉內心的不安，以至于杜婉想用這樣的方式來證明自己。

        其實，在一個時空大肆賣貨一直是星際那邊倡導的，不僅僅是為了賣貨，也是為了幫助這些小位面發展，但由于某些賣貨員操作不當，所以對于能力不足的賣貨員，系統們都不推薦那么干。

        罷了，不試試怎么知道杜婉不行呢？它系統就陪宿主瘋一回。

        系統一咬牙，開口：“我可以支持你那么做，但是你一定要把你賺的錢分一半給我攢能量，其實系統有個特別耗能量的功能，就是回溯時間，要真崩了，那就再來一回。”

        “真的嗎？系統。”

        “以后叫統哥，哥哥帶你飛！”

        系統沒有告訴杜婉的是，那個功能每個系統只能用一回。

        系統01歷經無數個宿主，只有杜婉知道這個技能的存在。

        沈嬤嬤看著一直沉默的杜婉，耐心地等著她的答案，她覺得杜婉不會讓她失望。

        只見杜婉突然抬起頭，一臉堅毅，堅定的眼光看著沈嬤嬤，說：“嬤嬤，我想好了，和陛下合作。”

        沈嬤嬤笑了，她就知道，這個女孩會做出最正確的選擇。

        沈嬤嬤捏緊杜婉的手，說：“既如此，你這邊想好你的要求。別的，我去請太后出面跟陛下說。”

        “嬤嬤，多謝你了！”

        沈嬤嬤失笑，真是個實誠姑娘！

        她拍拍杜婉的手說：“放心，不會讓你吃虧的。”這既是對杜婉的承諾，也是對自己的要求。

        在這個平凡的下午，歷史從這里出現轉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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