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42章
清晨,盛京臨水街的宋家包子鋪,老板娘早早起床開門做生意。
一開門,宋娘子就見兩個人躺在門前。
“唉,你們是誰啊?怎么堵我家門口”
宋娘子一開門,兩人就醒了,連忙起來道歉。
“對不住啊,娘子,我們母女二人家里遭了蝗災,我夫君又生病去了,實在活不下去了,才來盛京投親,誰知親戚早就離開盛京了,我們母女無處可去,才在娘子門前睡了一覺,打擾你了,我們這就走。”
兩人衣衫單薄,盛京已經入冬,看著十分可憐。宋娘子見狀,就說:“等等。”
宋娘子回屋拿了幾個包子,又跟丈夫商量可否收留母女兩人幾日。
宋老板想著兩人可以幫忙做些活計,就同意了。
宋娘子將包子遞給母女二人,說:“我這有幾個包子,拿去吃吧!”
女孩緊盯著包子,咽了咽口水,母親則是感激不盡地接過來:“娘子,真是謝謝你了。”
宋娘子又說:“你們既然沒有去處,若是不嫌棄的話,就在我店里住下,做些活計。”
母女兩人一聽,連忙跪下給宋娘子磕頭:“多謝娘子收留,多謝娘子收留。”
宋娘子嚇了一跳,連忙讓兩人起來,她雖然收留兩人,但兩人也是要做活才有吃的喝的,當不得別人這樣的跪拜。
就這樣,這對母女就在宋家包子鋪住下了。他們誰都沒有想到的是,這僅僅只是一個開始。
漸漸地,越來越多的災民來到盛京,帶來了一個糟糕的消息——興慶府遭了蝗災。
這天,杜婉端著一碗藥去了御書房。天氣一冷,齊浟就生了一些小病,反反復復的。這些天因為災民的事情著急上火,小病慢慢發展,竟然越來越嚴重。
雖然說經過前面的治療,齊浟的身體好了許多,但髓玉荼毒他多年,這一病對他身體影響也大。
系統對杜婉說,齊浟再病下去,就會傷及根基,不利于后面他吸收髓玉的能量。故系統耗了點能量,和杜婉給齊浟熬了一碗藥。
還沒踏進御書房,就聽到了齊浟嘶啞的聲音:“興慶府遭了災,為何不上報還有,為何不賑災若不是難民到了盛京,怕是孤還被人蒙在鼓里。”
左相低著頭,聽完齊浟的訓斥:“陛下,是微臣失察。”說完,左相直接跪下了。
齊浟如此生氣,也不僅僅因為興慶府的知府尸位素餐,而是因為這位知府乃是左相的女婿。
災民聚集,這是天災,也有人禍。這年頭,時不時有個天災再正常不過,興慶府之前風調雨順的,不過一次蝗災,不至于逼得百姓逃荒。
興慶府的百姓出逃至盛京,更多的是人禍,知府不僅不賑災,更虛加賦稅,又聯合大戶大肆斂財,逼得百姓無處可走。
此乃人禍,要對付的卻是左相,或者說是左相后面的齊浟,這才是齊浟生氣的原因,身為一國宰相,連自己的女婿都看不住,這個知府的位置,還是左相為女婿謀的。
說來,左相一世英名,唯獨在這個女婿身上不知丟了多少臉。此人無才無德,偏偏哄得左相愛女傾心,左相不同意兩人的婚事,兩人就私通有了孩子,丟盡了左相的臉面,只能同意兩人的婚事。
左相就這一個女兒,對女兒狠不下心,才在女兒的哀求下對女婿多加扶持,誰知竟然是怎樣的結果。
左相心里苦澀,無論女婿是否與幕后之人勾結,他都十分心寒,如此多的百姓因為他的罪過流離失所,饑寒交迫,他愧為一國丞相。
左相跪在地下請罪,齊浟頓了頓:“此事全權交于卿辦,務必要安撫百姓,孤會從私庫多撥一筆錢救濟百姓。另外,興慶府的事你與孫御史一起去查,把所有的事情查清楚。”
左相抬起頭:“陛下!”這是要保他的意思,此事一出,彈劾他的折子如雪花般飛進御書房,按理說他應該避嫌,最好的情況就是引咎辭職。
“孤記得,當年你女兒的事情一出,父皇覺得不妥,要你妥善處理此事,最好將那無恥之人處理了。”
當時先皇覺得左相的女婿應該是有人暗中相助和指使,為的就是對付左相,按先皇的意思,就該直接把人處理了。
但左相心軟,女兒又懷了孩子,就沒有動手,反而同意了兩人的婚事。先皇對左相的處置很是不滿,覺得這是一個隱患。
提到先皇,左相更是十分愧疚,是他沒有聽先皇的勸,才導致如今的情況:“是微臣糊涂了,沒有聽先皇的。不過,當年臣在女兒出嫁前,悄悄地請族長抹去了族譜上女兒的名字,也給女兒辦了獨立的戶籍。”從禮法上來說,那兩人并不是他的女兒女婿了。
齊浟不知想到了什么,瞇起了眼:“孤記得,丞相的女兒嫁人時三書六禮是不全的兩人一直在外生活。”
豈止是不全,一個都沒有,左相:“陛下的意思是”
齊浟的聲音很是冷厲:“左相的女兒早就死了,那兩個人不過仗著與左相之女長得相似招搖撞騙罷了,左相只不過是失察罷了。”都是失察之罪,對女婿失察和對招搖撞騙之人失察可不一樣,只不過這樣的話,左相就得放棄女兒了。
左相想了想,陛下的想法是可以的。當年女兒做得太過,這么多年了,兩邊一直不曾聯系,也就是近些年女兒一直寫信來認錯懇求,他才為了女婿謀了知府的職位。
左相對齊浟說:“陛下說得對。”至于女兒,是她蠢也罷,還是被那人哄了一起蒙騙他也罷,他這個做父親的,已經為她做了太多了,也應該為了他的兒子和小輩們考慮考慮了。
左相走后,杜婉抬著藥進來:“陛下,我為你熬了藥,趁熱喝。”
齊浟揉著額頭,聲音有些疲憊:“多謝了,放著吧!”
“藥的溫度正合適,陛下先喝藥,有什么再慢慢解決。”
齊浟見她堅持,只好抬起碗將藥一飲而盡,見他喝了藥,杜婉就準備走了,出了這樣的事情,齊浟應該很忙才是。
不過齊浟叫住了她:“前幾天邊關來了信,說是止血藥的效果很好,保住了很多將士的性命,還是要多謝你了。”
杜婉皺眉:“邊關打仗了”
“只是小規模的侵擾罷了,每年都會有。”
杜婉也反應過來了,盛朝與蠻族并沒有建立良好的外交關系,蠻族騎兵兇悍,偏偏環境惡劣,時不時得就會到邊關打谷草。
杜婉知道,只有把蠻族打服了,才能用懷柔政策或是其他的文化侵略、經濟控制等方式慢慢建立良好的關系。
但現在盛朝和蠻族的實力還是有差距的,大多時候都是采取保守的守城政策,不過杜婉也知道齊浟的野心,他一直在訓練邊軍,甚至把秦王派去邊關,未來兩國之間必有一場大戰。
杜婉想到之前系統告訴她她馬上就可以抽下一個藥品了,怕就是因為止血藥被大量消耗了。
說來,之前杜婉一直沒有搞懂可以抽取新品的條件是什么,她一直以為是銷量,現在想來也不對。
系統為她解惑:“這個要綜合考慮,和產品性質、銷量、用途、實際利用率、所在時空情況等都有關。”反正這玩意它也不太懂,系統賣了那么多年的貨,也只是摸索出一些大概。
既然說不清楚,杜婉就沒有糾結此事了,當下就要告辭,齊浟問:“這藥以后還送嗎?”感覺喝了以后好多了,估計有零一的手筆。
杜婉沒直接回答他的問題,而是說“我希望陛下身體好好的,不要喝藥。”畢竟,藥很貴。
齊浟失笑,說:“是孤不好,沒有注意身體,以后不會了。”這段時間,他確實因為身體好轉,有些放肆了。
杜婉笑笑,沒有說話,她覺得,齊浟身體不好的時候,其實也挺放肆的,這個人啊,骨子里就是叛逆的。
“怎么,不信”
杜婉抬頭看他:“我信不信不重要,這不是應該看陛下以后的表現嗎?”
言下之意就是以前和現在的表現不行了,齊浟想反駁,不過想到自己還病著的身體,只好把原來的話咽下去,說:“好,就看孤以后的表現,定不會讓婉婉失望的。”
“那我就拭目以待了,打擾陛下多時,告退了。”
齊浟見她風風火火地來,風風火火地走,搖搖頭,繼續拖著病體處理政務。
此次的災民并不多,雖然有很多人來到盛京,但還有更多人留在了原籍,只需派得力的人去賑災和查案,并不難處理。
至于盛京的難民更簡單了,找個地方安置他們,災民提供一些活計,待來年開春發點糧食、銀兩遣回原籍。
不好處理的是躲在災民身后、借災民生事的人,不過交給左相,齊浟是放心的。
左相回了府,滿家的人都圍上來了,見三個兒子眼里的擔憂、關心與緊張,左相嘆了口氣,他這輩子對幾個兒子是虧欠的。
年輕的時候,忙于政務,無心也無暇教導兒子,好在幾個兒子沒有長歪,但為了他這個做爹的仕途,幾個兒子一直都是微末小官。
后來有了老來女,他是千疼萬愛,誰知卻是一個一點也不為家族考慮的,當初他為了女兒犧牲了家族的利益,現在更是因為女兒差點晚節不保。一直以來,他只考慮女兒,對幾個兒子忽視太多了。
左相心里清楚,兒子們現在的官位撐不起楊府,一直以來他和陛下默認的都是培養他的孫兒,現在他的孫兒還未長成,若是他因為此事倒下了,怕是楊府就要一蹶不振了。
楊二見父親一臉頹色,還以為父親被牽連馬上就要引咎辭職了,連忙安慰老爺子:“父親寬心,你年級大了,也該頤養天年了。”
左相被一向說話直的楊二噎得不行,收回剛才的感傷,狠狠瞪了楊二一眼:“老夫好著呢,兔崽子別在這里咒老夫。”
知道自己誤會了,楊二連連拍自己的嘴:“瞧瞧兒子這嘴,真是不中用,是兒子的錯。”心里則是在想這次老爺子要罰他抄多少遍家規才算。
左相很想回他一句“你不是嘴不中用,而是腦子不行”,想想又咽下了,罷了,疼了女兒這么多年了,也該重視重視幾個兒子了。
雖是這么想,左相面上卻還是一副面無表情的樣子,說實話,要他一時之間對一直冷淡的兒子笑臉相迎,有些為難他了。
“你們幾個,隨我去書房。”這是對幾個兒子的吩咐。
“其余的人,都回自己院子,該干嘛干嘛。”這是對家里女眷孩子的吩咐。
左相在家里一向是大家長,他一發話,烏泱泱的人就散了。
楊大楊二楊三就跟在左相后面,向書房走去。
走在后面的楊二覺得不對,一拍腦袋:父親竟然沒有罰我抄家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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