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望舒族親
川頡華輕笑,讓開了掌勺之地,坐到了一旁。
川頡華目光始終盯著川細月,臉上有了絲感嘆之情,“你我父女二人分別多年,我竟發現我缺席了你人生那么多年。”他臉上似嘆似悲,“當初我與你柏伯伯找到了柏鏡明,那個孩子長得真是周正啊,可惜了他不再是異人族的小孩了,他告訴我們,你死了…這么多年,我始終無法釋懷,要是當日賊人攻打來日島時,我快一步找到你們,你們是不是就不會被帶走…又或者那孩子說你死了時,我再固執地找下去,是不是就能早些時候找到你了…”
川細月輕動了動眼睫,手下的動作并未停,“我與他一直未有過多的聯系,很早就分離了,那時有人從楓亭山莊帶走了我,我就離開了那個地方了,他應該還是一直留在那個地方吧,我無從而知。”
“那都過去了,父親不必再提了,此刻我不再效忠任何一個人。”川細月往鍋里撒了一些鹽。
川頡華的眸子浸潤了幾分,話頭換了,“你身上的傷都多久了?”
川細月說,“約莫兩三年了吧,我的體質與常人不同,我找了天下神醫老先生看過,他讓我聽天由命吧,我想了一下,我還不能死,我還有好多事要做。”
川細月炒了兩個菜,菜入盤子時,熱氣翻滾。
兩人落坐于矮桌前,吃著簡單的飯菜。
川頡華嘗了一口,眼睛一亮,“想不到啊,你炒得還不錯。”
“將軍死后,我便離開了王軍,就是在那一年學會了做菜。”川細月淡淡地向川頡華描述著她驚心動魄實則又平平無奇的半生。
將軍…王軍…那些對于川頡華來說,都太陌生了。
“你口中的將軍可是那長孫無明?”川頡華想靠近女兒,他也知道那位將軍的事跡,是鎮國之柱般的強大的人物。
川細月平靜的點點頭。
“那,那么那位王軍下的望舒將軍也是你?”川頡華試探似地一問。
川細月再次平靜的點點頭。
川頡華腦中已勾勒出在他不知的角落里,女兒如何野蠻生長到殺名赫赫的望舒將軍了,那濃重的半生應是很洵爛,聯想到時間線,川頡華眸光一暗,當時若不信那柏鏡明的話,他們父女應早早就相逢了。
諸多感嘆不是三言兩語能道完。
吃完飯后。
川頡華讓川細月回屋去。
約莫片刻,川頡華便從外進來了。
“我昨夜想到了一個辦法,或許可以治治你身上的傷,你可愿相信我?”
川細月定定地看著他,點點頭。
今日的風有些輕涼,空氣從外面流轉進來時,溫度剛剛好。
川頡華解釋道,“你知道控仙師罷,為父查閱百籍不得,你體質和常人不得,料想應是異人與常人的體格不同,思來想去,只有從本源上去修復了。”
“控仙師…何解?”川細月是知道川頡華所承那一支的術師,只是在她印象中術師曾經被楓亭山莊示做殺傷力強大威懾的武器,印象里是被打上了攻擊輸出的殺人武器,她似還未想到還有其他用處…
“若不是必要,我也想不到還有這個能力,只是這個操作起來,你會很難受,你必須要十分信任我,我才能給你你治療,不然行治過程中,只要有一步走得不順暢,你就會陷入萬劫不復之地。”川頡華斂了眸色看她,目光落到她那幅過份蒼白的臉,他揪心地看了眼。
信任,川細月窒了下,眸光波瀾淺動。
川頡華看了眼川細月的臉色,“控仙師這一支術師的天賦最為神秘雞肋,有四大境界,人們通常知的是第二境傀儡術,就術師可隨心所欲操控人心,余下三境,分別是一境愈合,三境窒息,四境時間。”
川細月微微訝異,她從小知的也確實如川頡華說的這第三境,她一直認為這個能力對她而言可有可無,就算人心可以操縱,但本性不會欺騙人的。
“你跟我說這些,你不怕我心生貪戀,殺了你取代你嗎?”川細月抬眸,不動聲色地目光落到了川頡華身上。
川頡華淺笑,“我相信你不會的,我只是想告訴你信任是怎么給人的。”
兩人說話的間隙,有人自院外疾步而來,抬腳進屋時,那人見坐著的川細月顯得有些局促,望著川頡華的方向,將不平穩的呼吸壓了下來。
“二當家,族里有些事需要請你去商討。”
來人的是一個年輕小伙,濃眉大眼,五官周正,浩氣凜然。
川頡華轉身,點點頭,側著眸掃了一眼川細月,眼神似有安撫,“小月,你且好好想想吧,我有事要忙,先去處理事了。”
川細月點點頭。
想的入神時,抬眼正撞見了跟隨在川頡華身后的那小伙回頭看了她兩眼,被她發現時,那小伙立馬板正了腦袋一聲不吭地跟著川頡華走出去。
屋子里就剩下川細月了。
她低眸恍惚地怔怔地看著自己的雙掌。
信任,她這么多年來給過的人也寥寥無幾,僅僅只是相處了這幾日,便要將信任給他嗎?
——我只是想告訴你,信任是怎么給人的。
川頡華的聲音似繞在耳邊,川細月的目光逐漸變得堅定起來。
或許,她不再是那個要將冷漠豎起來作防護欄的人了,她早就從楓亭山莊出來了,在被將軍救起來那一刻就不是那個冷血無人性的月了。
年輕小伙跟在川頡華身后,眼神時不時回頭看幾眼。
川頡華何等的靈敏,將手一攬搭在了康奈的肩上。
“你這幅混不守舍的模樣,是我屋里有黃金?”川頡華斜掃了一眼他肩下的小子,小子的濃眉大眼閃過一絲局促。
康奈目光呆滯地對上川頡華那雙審視的鷹眼,“…二當家…我沒有…”
川頡華放下搭在康奈肩上手,森森的一笑,“沒有什么沒有,你喜歡小月?”
傍晚的村子,小道上撒滿了金黃的余暉,康奈的臉漲紅了。
川頡華淺淺地笑,“喜歡就去追呀,我最看不起你們這種扭捏的性格。”
康奈搭起眸,臉上的情緒比剛才穩定了不少,只是眸底帶了絲正氣,“二當家,我和小月…月姑娘…”康奈收到了一記眼光,舌頭差點打結,趕忙改口。
“我和月姑娘也沒見幾面,只不過是覺得她很特別罷了。”
“特別?”川頡華音調一揚。
康奈回想了一下剛剛川細月那模樣,肯定的點點頭,“嗯,就是很特別。”沒見過那么特別的漂亮…
川頡華哼哼了兩聲,對康奈的話不置可否。
川頡華隨著康納來到上官家,剛到上官家,就見對面有一行人正趨步過來。
來人惠良也是現在村子里有頭有臉的人,慣來愛算卦,有靈有壞,村子里的人也愛敬仰他。
兩方人齊齊進了上官家。
一番寒暄和商討,川頡華才知上官大刀是來商討小月的認祖歸宗的。
族里的精神圖騰有了延續,是一件好事。
來日島的被洗劫,除了早就分離出去的物生師一脈逃過此劫,島上的四大術師一脈相承的獨苗苗都被賊人偷走,這些年為了找回他們,四大術師死的死傷的傷,獨苗苗們也沒找回來,也僅僅只是剩下一個川頡華回來,族里的人心惶惶,都認為他們得罪了賜于他們力量的神明,說這一代的控仙師也會像三大術師一樣走向滅絕。
可是這一切都隨著川細月的回歸打破了。
眼下,他們自然是迫切希望川細月認祖歸宗的。
“這事你們不找我,我也會找上你們的。”川頡華睜開眼睛,瞧著給他說這事的上官大刀臉上笑意正濃說起。
“我原以為老祖宗是要放棄了我們這支凡民,每每想起都郁結于心,便是死也不能下地府,要做孤魂野鬼,真是太悲慘了。”上官大刀粗著嗓門說道,抬眸望了在場的眾人,“好在,老祖宗沒有拋棄我們,當年的孩子回來了一個,雖然很慘痛,但回來一個也夠了,只要她在,老祖宗就不會拋棄我們。”
在場的眾人一聽,心神再一次得到了歸屬。
七嘴八舌地熱情討論著,上官大刀再次清了清嗓子,“我們要給這個孩子認祖歸宗。”上官大刀說著,抬眸看向村里頭善于占卜先知的惠良,“惠算師,這件事情交給你去辦,你選個吉日讓孩子認祖歸宗罷。”
惠良緩緩地打量室內的眾人,輕輕地頷首。
上官大刀朝著川頡華說道,“二當家,你也該帶那孩子到柏族長和其他兩位當家的墳前上上香了,若是他們知道當年的孩子有回來的,想必他們九泉之下得知也會安寧。”
聽得這話,川頡華也點點頭,“是這個理。”
很順利的會談,話似乎也說完,上官大刀闔下眼簾,似是在思考斟酌,“二當家,聽杏花說,你家閨女還未婚嫁?”
此話一落,場上的眾人皆將目光投向上官大刀。
川頡華遂睜開眼,聞言就笑道,“孩子在外多年,興許有心上人也未可知,我這當人阿爸的也委實不合格,如今女兒歸家,自是要在以前缺席的那些年都補回來的。”
上官大刀皺著眉,在略微沉默后道,“你家閨女都多大歲數了,早些定下來也是好的,族里的年輕小伙優秀的那般多,定下來挑個品相好的,左右都是同族的,也遠不到那去,也不妨礙你彌補女兒。”
川頡華臉上的笑意隱去,“上官大刀。”慍惱地暗含著警告著眼前人不要打過多主意。
一旁的惠良見狀,稍微有了些反應,朝向二人望去了眼,“人家父女倆好不容易相聚,你上趕著說什么晦氣話。”惠良嗔怪道。
轉身,望向高大的川頡華,“大刀也是關心則亂,你莫要怪他,勿要因這生了閑隙。”
上官大刀冷哼了一聲,“我不過隨口問一句。”
川頡華眼睛微咪起來,向堂上的在座環顧一圈,揚聲,“那我也說了,孩子愿意回來是她的事,婚未婚嫁那也是她的事,你們打的那些主意,趁早熄滅,若是讓我知道你們打到我閨女身上,哼哼…別怪我無情!我還活著呢!”言下之意,讓場上的人臉色具是一變,不甚好看。
他們怕精神圖騰斷承,自是想用盡一切力量綁住控仙師的下代接承人,可只要川頡華不死,川細月是不會得到血脈繼承的。
看川頡華的反應,這事看來只能從長計議了。
川頡華撫而去。
上官大刀看著川頡華遠去的身影,向惠良哭道,“我不過也是為了族里好嘛。”
惠良摸了不存在的山羊胡,“我卜過卦了,二當家的那位閨女,不會在此處停留過久。”
上官大刀臉色大變,他身后那些族里有威望地長輩一霎那也變得竊竊私語,如同蚊子嗡嗡叫似的,七嘴八舌地討論起來。
大家一致的聲音,“給她定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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