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我要說什么？”
  陳域咧嘴一笑：“我猜的，老師。”
  “臭小子，你上輩子是只皮皮蝦啊！”老李頭笑罵道，不過很快，他就恢復了正色：“你剛剛說的是真的，還是唬我開心的？”
  陳域認真地點了點頭：“老師，我說的是真的。”
  老李頭看了陳域好一會兒。
  說實話，他還是不太相信，陳域這個學生，還是比較讓他頭疼的。
  但看陳域的樣子，又不像是開玩笑。
  “咳咳，那你跟宋語汐那丫頭……”老李頭故意提了一嘴，同時仔細觀察著陳域的微表情變化。
  陳域和宋語汐的事，鬧得整個學校沸沸揚揚，他想不知道都難。
  “我跟她以后就是普通的同學關系，再沒有其他。”
  陳域一下子把話說得這么死，讓老李頭都驚訝了。
  難道他真的醒悟了？
  老李頭終于對陳域露出了欣慰的表情：“不錯，不錯……但是，你能先把這句話收回去，等會兒再說嗎？”
  “嗯……啊？”陳域一愣，有點摸不著頭腦，“什么意思啊老師？”
  老李頭道：“我剛剛準備了一大堆話，結果什么都還沒說，你就醒悟了，這讓我覺得，我好像沒起到作用啊？”
  陳域：“……”
  不是吧老師，我都醒悟了，你還糾結這些？
  “哈哈哈哈……”老李頭拍了拍陳域的肩膀：“逗你的，現在的年輕人啊，真經不起逗！”
  “陳域，好樣的，你能有這份覺悟，老師也就放心了！真是孺子可教、孺子可教啊！”
  陳域嘴角微微抽搐了兩下：“呵呵，謝謝老師夸獎。”
  老李頭朝陳域揮了揮手：“行了，你先回去吧。”
  “老師再見！”
  看著陳域離開的背影，老李頭端起玻璃杯里的枸杞水，吹了吹上面的熱氣，瞇著眼喝了一口，翹起蘭花指，哼起了小曲兒。
  “為救李郎離家園，誰料皇榜中狀元……”
  ……
  聽到月考的消息，夏小念一整天都有點坐立不安。
  她的成績……實在是一言難盡！
  據她所知，宋語汐的成績還是可以的，穩定在班級前五，既然陳域以前喜歡她，那他應該喜歡成績好的吧？
  她忍不住看了陳域一眼。
  嗚嗚嗚，她的成績這么差，陳域該不會嫌棄她吧？
  不行！她要好好學習！
  豬豬女孩不能輸！
  她拿出便利貼，在上面寫上了一則座右銘。
  “書山有路勤為徑，學海無涯苦作舟！”
  吹干上面的中性筆字跡之后，夏小念小心翼翼地把它貼在了自己的桌子右上角，一瞥眼就能看見的那種。
  她拿出英語書，開始背單詞。
  看見上面的一連串英文字母，她又忍不住打了好幾個哈欠。
  想了想，夏小念又在座右銘上添了一句：“生時何必久睡，死后定當長眠！”
  緊接著，她把手放到大腿上，深吸一口氣，狠了狠心，用力捏了一把。
  “嘶——”
  夏小念深吸一口氣，疼得眼淚都飆出來了。
  陳域一轉頭，便對上了夏小念兩眼淚汪汪的樣子，嚇了一跳。
  “怎么了？沒事吧，怎么哭了？”
  本來只是疼而已，還沒什么的，可一看到陳域關心的眼神，她內心那種害怕陳域不喜歡她的委屈，想洶涌澎湃的潮水鋪天蓋地涌了過來，將她徹底吞沒。
  夏小念癟了癟嘴：“嗚——陳域！”
  要不是現在正在教室里，她都恨不得撲到陳域懷里哭一場。
  陳域趕緊給她遞上了紙巾。
  夏小念接了過來，擦擦眼角的淚，又疊了一下，醒了醒鼻涕，眼眶和鼻頭都紅紅的，活像只可愛的小兔子。
  她努力露出一個笑容：“好啦，陳域，我沒事啦！你不用擔心！”
  陳域狐疑地看了她幾眼：“真的嗎？”
  “嗯嗯！”
  夏小念點頭，又解釋了一句：“我剛剛就是，因為快月考了，我……”
  我害怕考得不好，害怕你再也不理我了。
  不過這句話，她沒有說出來。
  要是讓陳域知道她為了這種事哭鼻子，那不是要丟死人了？
  陳域一聽，笑了：“嗐！這樣啊，我還以為怎么了呢。”
  原來只是害怕考不好啊！
  “沒事，一次月考而已，不用太緊張，離高考還有一年，接下來的時間，我們一起好好學習。”
  夏小念眨了眨眼，睫毛上還帶著晶瑩的淚珠：“一、一起學習？可以嗎？”
  陳域點了點頭：“當然可以了。”
  女孩琥珀色的雙眸逐漸亮了起來。
  她好像看到了，某個周末的下午，她跟陳域坐在一起學習，夕陽的余暉灑在她們身上，蓋上一層淡淡的光暈。
  陳域刮了刮她的鼻梁，溫柔又寵溺地對她說：“小念念，這道題做對了，真棒，獎勵你一個親親。”
  然后，陳域在她額頭上，打下一個印記，她害羞地閉上了眼睛。
  啊啊啊啊啊——
  要死了要死了！

  “夏小念同學，夏小念同學？”
  陳域的聲音，把夏小念從美好的幻想中拉了回來。
  “嗯、啊？”
  夏小念如夢初醒，她擦了擦嘴角不存在的口水，用手探探自己的心房，那似乎有頭小鹿徹底撞死在了那里。
  陳域忍著笑意：“夏小念同學，在想什么呢，這么入迷？”
  剛剛夏小念盯著他的鼻子發呆，嘴角還帶著一抹癡笑。
  不知道在yy什么。
  看著陳域的喉結上下滾動，夏小念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嘴唇：“啊？沒、沒有啊！沒想什么。”
  她呆呆的模樣，萌得不行，陳域順勢把手掌蓋到她的發頂上，輕輕揉了揉。
  “那就好好復習，明天就要考試了，別發呆。”
  夏小念摸了摸自己被揉亂的頭發，笑得眼睛彎彎的：“遵命！”
  整整一天，宋語汐的目光時不時就在陳域身上留連，自然也發現了陳域和姜小梨的那些互動。
  她的心里就像被壓了一塊大石頭一樣，悶得她喘不過氣來。
  她越是拒絕去想陳域，陳域就越是出現在她的腦海里。
  一整天的課，宋語汐基本上都沒聽進去多少。
  晚上，她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就是睡不著。
  這種情況，在以前很少出現。
  她一般很注重睡眠的，更何況，明天還是月考。
  陳域的身影，依舊在她腦海里揮之不去。
  她總是能想起陳域對她好的時候，以及她對陳域的過分。
  比如，不管陳域在做什么，只要她一個電話，他總是能以最快的速度出現在自己的面前。
  又比如，從初一開始到現在，五年多，陳域雷打不動的早安和晚安，雖然絕大多數時候，她根本都不會回，陳域卻依然做著這件事。
  再比如，陳域所有的零花錢，幾乎都是花在她的身上，給她買吃的，買小禮物，討她歡心。
  ……
  這種例子真的太多太多了，多到她都快要數不過來。
  而她呢？她做了什么？
  經常對陳域甩臉色，拿他當自己的出氣筒，陳域脾氣特別好，基本上都不會在意……
  不對，想起今天早上，李昊跟他起沖突的時候，他是真的脾氣好嗎？
  不是的，他的好脾氣，僅限于對她。
  宋語汐淚目了。
  她一直都知道，陳域對她很好，細數過后，才知道陳域原來對她這么好。
  可就是對她這么好的陳域，竟然離開了她。
  她到底，都做了些什么啊！
  她才發現，自己之前的任性，并不是真的討厭陳域，而是覺得他不會離開，把他當成了自己人，所以才把自己最真實的一面展示給他。
  最終她才接受了一個事實，陳域真的走了，離她而去了。
  宋語汐把臉埋進被子里，失聲痛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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