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謬贊了，奴家也只不過是粗略懂些罷了。”

如月姑娘抿嘴一笑，輕輕放下茶杯。

“公子今日一詩傳出，明日便要名滿京城，只是還未請教，公子姓名，如何稱呼？”

李云瀚笑了笑道：“在下姓李，至于名字，還請如月姑娘海涵，在下不愿自己因為一首詩詞鬧得滿城皆知，擾了我的清凈，因此便不再留名了。”

“李公子倒真是一位妙人。”如月姑娘一邊為李云瀚斟茶，一邊笑吟吟的說道，“世俗之人，大多來這蘭春樓參加我的茶圍，一為美色，二為名利。”

“沒想到公子如此大才，居然將所謂名利視為糞土，如月心中真是萬分敬仰。”

如月說著，再度向李云瀚微微躬身，眼神中滿是欣賞。

自從這打茶圍一事開始以來，這還是她第一次對進入自己閨房的客人如此好奇。

莫非此人，真的只是為了美色？

李云瀚臉色嚴肅了幾分，環視了一眼房間，這才輕聲開口道：“如月姑娘，既然是進入這閨閣中私談，那這二位……”

說到這里，李云瀚的目光在兩位侍女身上稍作停頓，點到為止。

如月姑娘的神色中閃過一絲不悅。

先前對李云瀚心中升起的一絲好感，頓時消散了幾分。

這家伙怎么回事？

整整一個晚上的時間，都是屬于他的，這么著急做什么？

莫非就是為了和自己上床？

可這表現的也太急不可耐了些，簡直是無禮至極。

如此色急之人，當真能寫出十年生死兩茫茫，這樣用情至深的詩詞？

該不會是個胸無點墨的登徒子，不知道從哪里抄的吧？

要不然他怎么連個名字都不敢留下？

如月姑娘俏臉微寒，她看了自己身旁的兩名侍女，朝二人輕輕揮了揮手，讓她們退出了房間。

“李公子，奴家有一事想要請教。”

還沒等李云瀚開口，如月姑娘先發制人，突然眼睛直勾勾望著李云瀚，語氣平淡的開口問道。

李云瀚微微一怔，他急著拿到有關十死無生之地的消息，沒想到反而讓這個如月姑娘搶了先。

可既然人家都已經開口了，當下也不好駁斥了人家的面子。

李云瀚勉強擠出一抹笑容，禮貌的點了點頭，“不知姑娘要問些什么？”

如月姑娘，望著從容不迫的李云瀚，長嘆了口氣、

“李公子，先前那首詩詞，是否為你親筆所作？”

李云瀚被如月姑娘問的有些愣神，他稍作猶豫，輕輕搖了搖頭。

如月姑娘見狀，頓時臉色一沉。

“這首詩說來話長，嚴格來說，的確不是我所做，那是我在夢中從另一個世界夢到的。”

“做夢夢到的？”

如月姑娘微微一怔，放下了手中的茶杯，臉上露出一抹會心的笑容。

“李公子當真會說笑，不過這首詩詞的確像是渾然天成，也足以窺視出李公子的才氣。”

“只是我有些不解，這詩詞說的，聽上去應當是悼念亡妻，我看李公子歲數不大，難道曾經有過一段刻骨銘心的愛戀？”

李云瀚聞言，連忙搖了搖頭。

開玩笑，他雖然兩世為人，但說起來卻兩世都是母胎單身。

連女人的手都沒牽過，哪里去尋所謂刻骨銘心的愛戀。

“如月姑娘說笑了，在下至今還未成親，并沒有你說的這般。”

“那倒真是奇哉怪在。”如月姑娘滿臉驚詫，眼睛好奇的望著李云瀚，“既沒有這般精力，以公子的年紀，為何能寫出這般詩詞？”

“這詩詞若是沒有過深入骨髓的思念，怎么會表達出如此赤誠的情感？”

如月姑娘望著李云瀚，喋喋不休的問個不停。

“這個……”李云瀚面露尷尬之色，指了指自己的腦袋，“如月姑娘我先前都與你說過了，這些都是我夢中所得。”

“在夢中，我仿佛見到了一位書生的前世今生，醒來以后腦海中便已經有了這首詩詞。”

如月姑娘顯然是不相信李云瀚的說辭，她面色中帶著幾分懷疑，抬起頭嗔怪的說道：“公子若是不愿與奴家聊這詩詞歌賦，那便不談便是，何必扯這般謊言敷衍于我？”

“在下不過都是如實所說，如月姑娘若是不信，我也沒有辦法。”

李云瀚聳了聳肩，不置可否的回答道。

“倒是如月姑娘你，我今日之所以要到你的閨閣，也是有事情要像姑娘請教，不知姑娘可否能為我指點迷津？”

此話一出，如月姑娘更是滿臉詫異。

“公子要問什么？盡管開口便是。”

“如月若是知道，定會如實相告，不敢藏私。”

李云瀚微微點頭，稍作猶豫，壓低了聲音問道：“今日聽如月姑娘講了那有關九死無生草的故事，心中不由得有些好奇，不知姑娘可知，那書生為妻子采來解藥的地方，是在何處？”

“那所謂的靈藥，當真有如此神奇的功效？”

李云瀚的語氣平靜，話音落下，眼神卻直勾勾盯著如月姑娘。

如月姑娘神色一凜，眼神中閃過一絲詫異，但很快她便恢復了平靜，朝李云瀚笑了笑。

“李公子，怎么會突然問起這個？”

“我聽說那書生采藥的地方，被稱作十死無生之地，至于位置應該在我大梁西南邊境與羌蠻接壤的南山密林。”

“不過，這些不過都是傳說故事罷了，至于是不是真的，早就無憑可考，就連奴家也不過是聽人口口相傳，并不知真假。”

李云瀚聽到這話，眼神中頓時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失望。

雖然他早就有心里準備，不會從這里得到任何有價值的消息。

可真當如月姑娘說出口，他卻有些心中落寂。

這十死無生之地的線索，怕是又要在此中斷了。

“李公子？”

一雙玉手在李云瀚面前晃了晃，讓李云瀚猛地回過神來。

“敢問李公子，為何要打探這十死無生之地的消息？”

“莫非，你那心中也有一位心上人需要醫治，想要效仿那位書生？”

如月姑娘站起身，語氣中帶著幾分慵懶，蔥蔥玉指輕輕指向李云瀚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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