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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虛衍


有時候,時間也許并沒有多大意義。
  “為何這虛空,總是給我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兜兜轉轉,千年又千年,萬年又萬年。在這漫無目的的旅途中,原諒我早已經忘卻了時間。”
  “那你為何又要不斷的處于旅途之中,早早放棄不就好了。”隨無風輕聲說道。
  “因為,我在找一個人。我忘卻了他的模樣,忘卻了他的樣子,也忘卻了他的一切。但只要我這么一直尋找,終有一天我會再次找到他。”洛青衣的眼神里透露出前所未有的堅定,她的目光如炬,光亮不斷在她眼里閃爍。
  望著洛青衣無比堅定的眼神,隨無風略感欣慰。“那就祝你如愿,有時候一條路行不通的時候,不妨換一條路走。”
  “謝謝你。”
  “不謝,不知道你有沒有想過放棄。”
  “想過,但我行動了,既然已經行動,我就更不想半途而廢了。盡管結果并不一定不是好的,但那總歸是有一個結果不是嗎?”
  “哈哈,是的,總歸是有一個自己付出之后的結果,去追尋你心里的方向走吧!去構建一個屬于你的那個他吧!”
  “謝謝,后會有期。”雖然洛青衣并沒有聽懂隨無風在說什么,她還是感謝了一番。緩緩起身,在這個亭中她已經歇息的夠久了,是時候繼續啟程了。
  “慢走,我就不送你了。”
  “嗯。”
  “兄弟,這也許是我最后能為你做的了。”等到洛青衣走后,隨無風緩緩說道。他有關于他的記憶正在不斷消失,仿佛曾經那一切都從未存在過一樣。
  在這個世界存在著一片虛無的空間,那里什么都有,也什么都沒有。如果非要細分的話,這個世界就是一片虛無的空間。世界,從虛無中走來,也不斷為虛無增添世界的色彩。
  “舒銘”再一次回到了他曾經無比熟悉的地方,那是一個他不知道待了多少歲月的地方,那里是一片虛無。
  “藍姐,原來你也在這里啊,好久不見。”
  “你都已經把自己的存在給磨滅了,你是怎么好意思在這里笑的。”藍雨看著眼前還在笑的舒銘,她真是氣不打一處來。如果不是因為有虛衍老人的存在,這家伙就是真的沒了。現在好了,虛衍老人沒了,換回來一個傻子。
  “這不是挺好的嗎?就好像我從來沒有存在過一樣,這樣,難道不好嗎?”
  “好什么好,這世間沒有存在的只有虛衍。原來你并不是虛衍,現在好了,你真的成了虛衍了。我告訴你,你現在就完全是一個虛構的人了,有人需要你的時候你才會存在,沒人需要你的時候你就真的什么也不是。”
  “至少,我們藍姐不是還在這里嗎?”
  “我以前是虛衍的一部分,現在已經完全不是了,我不能構建你的存在,我也不能在這里長待。這樣,你滿意了嗎?”
  “我早已經習慣了。”
  “習慣,那種東西真的存在嗎?”藍雨向著“舒銘”的胸膛伸出手,可她那只手直接穿過了“舒銘”,仿佛她只是在觸碰空氣。仿佛一切,都只是她在自言自語罷了。“你現在滿意了嗎?沒有情感,沒有靈魂,有的只有一片虛無,這就是你,你滿意了嗎?”
  “那些東西一開始不也是沒有嗎?沒有我可以學啊!”
  “可是你得存在啊,你都不存在又怎么可能會有那些東西了。”
  “一直似乎這樣也不錯。”
  “你總是這樣……”藍雨話還沒有說完,她就直接消失了,消失在了那片虛無的空間。
  “現在好了,這下你就真成了不存在的人了。”藍雨能感覺到關于他的點點滴滴正在不斷消失,那一切都發生的很迅速,一剎那的時間她就已經忘記了一切。
  “害,怎么又開始到處閑逛了。算了,回去吧。”藍雨緩緩說道,稍微舒緩了一下心情之后,她緩緩走進了抬手碎裂的空間通道里面。
  此刻,另一邊的洛青衣早已不知道來到了多少光年之外的距離。
  “這里,曾經是有過你的痕跡嗎,為何總給我一種熟悉的感覺。”
  這里是此間最大的虛洞所在地,它無時不刻不在向外面釋放著來自毀滅的氣息,它吞噬著,撕裂著所能捕捉到的一切。
  洛青衣停下了腳步,靜靜地佇立在原地,全神貫注地去感知那股莫名而又熟悉的氣息。她微微皺起眉頭,試圖拼湊出記憶中的碎片與之對應,但卻始終無法尋回那曾經而熟悉的記憶。
  并沒有想著去抵御這毀滅而又熟悉的氣息,而是靜靜的感受著這一切,讓自己全身心地沉入其中,仿佛在這個瞬間,時間都為之凝固。
  對于大多數人來說,毀滅的氣息無疑意味著死亡和絕望,它是這世間毀滅的代表,同時也是這世間新生的代表。對于洛青衣而言,這樣的氣息似乎并不能給她帶來實質性的傷害。與其說是她在走進虛洞,不如說是她在走向自己的孩子一樣。
  在毀滅之中,往往孕育著新的生命力量。就像鳳凰涅盤般,經過烈火的洗禮后重生,煥發出更為絢爛奪目的光彩。同樣的,每一次的毀滅也都是一個嶄新起點的開始,而每一個新生則必然伴隨著毀滅。輪轉不息,生生不止。
  無論是毀滅還是新生,它們都是宇宙間自然循環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正如白天與黑夜交替出現,春夏秋冬四季輪回流轉一般——永恒不變。世界,對待這世間是公平的,但不是對每一個生靈都是公平的。
  時間,空間在這里沒有任何意義。它撕裂著周圍的一切,同時它又連接著這世間一切,它就像是世界的另一個縮影,不斷見證著世間不斷輪轉。在那最中心之中,存在著那么一束光,一束通往彼岸的光。
  她曾經的記憶在不斷回轉,也許她會迷失,但她從來不會忘記。她,即是世界,世界即是她。她眼中的淚光,在不知不覺中不斷滴落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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