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永安王府家宴
在出發永安王府前,辛彥之一直心神不寧。幾次出宮都不順利,第一次出宮,遇到了西夷刺客來試探魔殺劍,第二次出宮,在喜宴上被人打掉了面具來刺探身份,又被一堆人行刺,這一次出宮,應該不會有人再試探他的身份,如此安靜,難道緣禮要取他性命?
出發之前,辛彥之還坐在偏殿里,他也在猶豫,是不是真的只帶水月一個人去,緣遙讓他殺蕎衣時,他猶豫了,現在,他要帶水月去送死,他同樣在猶豫,水月跟她一樣,都是女人,女人是柔弱的,雖然她的劍舞得比他還要好。而且,她還有一個弟弟,他真的忍心讓畢月守著姐姐的尸體哭嗎?辛彥之越想心越亂。阿郭問了他幾次,要不要帶上謝沖,他也在猶豫,要不要帶上謝沖防身,畢竟,今晚去永安王府赴宴,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著回來。想到水月知道他的身份,辛彥之心一橫,帶著水月去赴宴了。
坐在馬車里,水月在他旁邊,他看著水月,不過十七八歲的模樣。她依舊提了兩把劍,辛彥之提過劍,知道有多重,一把都有三斤多,一個姑娘,提著六斤多的鐵走來走去,僅僅是因為忠心嗎?
“水月,本王跟四年前離開江波殿時,長得像嗎?”辛彥之在試探水月,他想知道,水月能不能留,如果今天晚上只是一頓普通的家宴,他應不應該親自動手處理水月。
“殿下容貌還是一樣,只是性子更沉穩了。”
辛彥之這個時間的情緒是敏感的,無論水月回答什么,他都能一一對號入座,覺得別人在懷疑他,辛彥之聽了之后,心中咚咚亂跳,水月分明就是在說,他是冒充的。
“你覺得本王有什么特征嗎?”
“水月不清楚,只是,殿下一笑便會習慣低頭。”回答這個問題尤其要謹慎,水月卻不假思索地脫口而出,這么誠實的姑娘,無論嫁到哪戶人家,都是個好姑娘啊。辛彥之決定還是先留著吧,他想到了碧瑤,碧瑤也是個好姑娘,天天都是“公子”長,“公子”短地叫來叫去。
進到永安王府時,永安君緣禮正站在院子中間等他。見到辛彥之進來,永安君迎上前,他往辛彥之身后看了一眼,只見水月跟在他身后,臉上竟有幾分失望的表情。北冕城堡向來都不知道緣遙的深淺,平時出行都是三個護衛武士,今日只看到水月一人,緣禮心中先打起了退堂鼓。
“王兄出行是素與簡,連護衛武士都只帶一人。”緣禮言不由衷地笑了一下,扯得臉上的肌肉都不自然地抽動了兩下。
“在冬島自由慣了,人多跟著多有不便,回宮這些日子,一直都悶在江波殿,連魔殺劍都生疏了,若有機會,正好試一試。”辛彥之立刻聽出了緣禮的意思,這不是一頓普通的家宴,果然不是善類。在人數上沒有壓倒對方,是他的失策,只能在氣勢上先勝一籌。
“北冕城太平多年,定也用不上魔殺劍,王兄請入席吧。”一聽魔殺劍,緣禮便不敢再多言,魔殺劍從他祖父成王傳下來,傳到他父王,又傳給嫡長子,魔殺劍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的的威力都差不多快成傳言,緣禮沒有見過,在他弟弟緣祁成婚當日,他看到魔殺劍如一股閃電飛向緣熠,頓時,緣熠全身是血,一同倒下的還有江波殿的永一師父。自打他記事起,他就聽說,平春君是死在他父王的魔殺劍之下。
緣禮開了兩席,辛彥之坐上席,殿外還有一席,水月作為女人,沒有入席,她一直抱劍站在門外,辛彥之一抬頭便能看到一身白衣的水月。入席前,緣禮便謹慎地讓家兵將辛彥之來的路都一一翻查了一遍,在確認謝沖和畢月沒有跟來時,緣禮開始放心大膽地喝酒吃菜,緣禮喝開心了,開始以大哥相稱他,辛彥之也毫不認生,他沒有聽緣遙的話,一杯又一杯地跟緣禮喝。
“在江波殿就是少了這樣的機會。”辛彥之一邊喝,一邊幫緣禮倒酒,反客為主地把酒壇子都抓在自己手上。
“王兄海量。”一來二去,緣禮只感覺腦袋漲大了,酒過三巡,桌上半數以上的人都趴在桌子上不省人事了。
“喝太急了,這么好的酒……”辛彥之摸了摸腦袋,繼續裝傻充愣地跟緣禮稱兄道地喝,他不能放下手中的酒杯,萬一放下了,再起來的就不一定是原來那只。
緣禮用眼睛的余光看了看,搬在辛彥之眼前的三壇子酒都被他放到了眼前,事前準備好的迷藥也沒了用武之地。緣禮心想,緣遙就一個人,迷藥作用也不大,唯一的作用就是防止他使用魔殺劍。現在緣禮只盼他能快點兒喝醉。
辛彥之覺得這樣站下去不行,他佯裝吃醉了酒,趴到桌子上。好不容易見緣遙倒在桌子上,緣禮一個轉身剛準備離開,辛彥之又站起來,拉住他繼續喝。
辛彥之想過了,今日能救他與水月的就是酒和時間,他一直喝下去,而且喝不倒,緣禮就不敢在永安王府中動手,若是江波殿的人遲遲還不見他與水月回去,就一定會找到永安王府。
這么簡單的道理,緣禮也想到了,緣禮不可能在永安王府內殺緣遙,這下,輪到緣禮佯裝喝醉了,辛彥之使勁搖著緣禮,都喊不醒他。辛彥之明白了,緣禮能請他來永安王府,就肯定有準備其他方法。辛彥之趕緊喊來院子外面的家兵,讓他們去叫來永安王妃,見到永安王妃,辛彥之覺得差不多了,緣禮不會當著他夫人的面殺人,他趕緊將緣禮交給她,叫過水月便往府外走。
能走出永安王府,他與水月活命的機會就會變大。
來到府外,辛彥之沒有上馬車,他讓馬夫駕車往北落獅門行去,他拉起水月便往西邊城郊跑。永安王府距離北冕城堡有五公里的路,辛彥之算了一下,如果他們往北冕城堡方向跑,不出一里路,他們就會被緣禮找到,他們只能往不熟悉的地方跑,最好是越亂越好。
馬車剛走,緣禮的家兵便追了出來,不到一柱香的時辰,,人又返回永安王府,這一次,出來的人更多了,四散分頭尋找辛彥之和水月。辛彥之只算對了一半,這方圓一公里都在緣禮的搜查范圍內,一群黑衣人很快阻了他與水月的去路。看著眼前的陣勢,辛彥之心中明白,緣禮這是孤注一擲,非殺不可了。
跟上次鬧市刺殺不同,辛彥之挺直腰桿站在水月面前。并不是辛彥之有了擔當,而是形勢所迫,這一次,他身邊只有水月,無論是武功,還是性別,他是男人,在這種場面下比水月有優勢,他必須站在水月面前嚇一嚇這幫黑衣人。
“也不看看這是什么地方,在北冕城刺殺嫡王子,就憑你們這幾個人,根本掀不起什么風浪,來也是找死。”
“天下已成亂勢,民脂民膏都進了王室國庫,百姓哪里還有活路,殺一個王子也賺了。”
敵對之時,最容易被煽動的就是情緒,說話的黑衣人情緒一高漲,也不管什么出身,仿佛天下都是他說了算。這一番話已經說到了這些刺客的心坎上,手中的十幾把劍紛紛躍躍欲試,都想上前去爭搶辛彥之的腦袋。
“北冕城的刺客還真是都一脈相承。”辛彥之心中冷笑了一聲,算起來,這是第三次在宮外被黑衣人阻了去路。
“少廢話,活著你是王子,死了就一樣都是階下囚。”
“讓開。”辛彥之大喝了一聲,想用緣遙的身份嚇住他們。可這些是殺手啊,殺人都不怕,哪里還怕一個要死之人的王子身份。
齊刷刷的劍抽出來,閃著銀色的寒光,照在辛彥之和水月臉上。辛彥之嚇得腿都拔不動,他抓住水月胳膊的手此刻像石頭一樣,牢牢地壓在水月胳膊上。
“殿下,小人會護你。”水月轉頭看著辛彥之。
辛彥之這才知道自己失禮了,他慌張地把手拿開,兩只腳仍像被釘住一樣,他想挪動一下,但銀劍的寒光比寒冰池的冰都還要冷,已經將他凍住。
水月也從腰間抽出兩柄劍,這是夜戰,是水月擅長的,她臉上沒有畏懼的神色,一個轉身來到黑衣人面前,他們甚至還沒有聽到劍的聲音,兩個人已經倒在地上。快到連辛彥之都沒有看清,果然和阿郭說的一樣,水月的劍術能排進前十。辛彥之定了定神,跑了一路,他已經氣喘吁吁了,他剛想好好喘口氣,黑衣人就從他的背后偷襲過來,他身子一躲,胳膊卻被砍了一刀,還好,傷口不是很深,辛彥之嚇得后背都是汗,若對方也像水月一樣有這般功夫,估計他的胳膊就被砍掉了。水月及時回到他身邊,護在他身后。
“殿下,你先走。”
看到水月的劍法,辛彥之回過神,他往后退了幾步,他確實想先走,他今天帶水月出來時,就沒想過要帶她回去,這個情況下,兩個人一起走也不可能,但他走不出去,到處都是拿著劍想取他性命的人。
“快打吧,別這么多廢話。”辛彥之一看脫身根本不可能,他只好鼓勵水月好好打,能殺一個是一個,殺不了就只能被反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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