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重要。”慕鴻羽神色淡淡，道：“你難道不想擺脫天道嗎？”
  “擺脫天道？”魘夢的語氣里帶了一絲自嘲，道：“這世界蕓蕓眾生皆在天道掌握中，你我如何擺脫？”
  “那若是換一個天道呢？”
  “換一個？”黑霧有些愣住，這天道豈是這么好換的。
  “我有辦法讓此間天道更替。”
  魘夢看著慕鴻羽竟覺得莫名讓人信服。
  “你想讓我做什么？”
  “我這里有一道秘術可以自我封印，但是這個秘術只有我能解開，你可愿意？”
  慕鴻羽手中拿出一塊玉牌，魘夢接過眼中有些疑惑：“你在你師尊眼皮子底下給我這秘法不怕被他發現嗎？”
  慕鴻羽分明是不想被沈舟霖發現的所以才一直沒有在沈舟霖面前顯露自己的真正實力。
  “我可以讓蒼梧做些手腳，不會被他發現，你只要說服白松即可。”
  魘夢聞言沉思片刻，最后還是答應道：“好。”
  慕鴻羽撤開屏障，半空中兩人仍在打斗，并沒有發現這邊的異樣。
  蒼梧看著慕鴻羽將那片玉牌給了出去，在識海中不禁有些好奇，道：“你把那東西給出去，你怎么辦？”
  慕鴻羽輕笑，道：“不是還有你嗎？”
  蒼梧頓時有些哽住，碰上慕鴻羽算他倒霉。
  “快結束了。”慕鴻羽看著兩人停下的動作，道：“封干凈點。”
  “知道了。”蒼梧語氣有些無奈，施術將慕鴻羽的神魂封印恢復如初
  半空中——
  沈舟霖看著白松突然停下的動作有些疑惑，正要開口，卻見白松道：“這樣打下去也不是辦法，不如我們做個交易？”
  “什么交易？”沈舟霖總感覺哪里不對勁，白松剛剛的態度明明還很堅決，現在怎么突然變了態度。
  “前幾世你都沒有來到此處，你如今應該能擺脫天道的束縛了吧。”
  “你怎么會知道？”沈舟霖眼中帶了幾分凝重。
  “我怎么知道并不重要，但是你應該沒有真正擺脫天道束縛吧？”白松微微挑了挑眉，道：“你仍在被天道控制。”
  “我有天道的一絲法則之力，我與天道互相牽制，我可以把這一絲的法則之力給你，這樣天道便無法控制你。”
  “你想要什么？”沈舟霖不信白松這么好心。
  天道法則之力何等重要，白松怎么可能隨隨便便的就給了他。
  “我要你重改此間天地。”白松的語氣有些凝重：“此間天道作為我身為接引者卻無法認同，天道本無情，他卻生了自我意識，將蕓蕓眾生當做棋子。”
  “我有些不明白他要做什么了。”
  “你說天道生了情？”沈舟霖還是第一次聽到這種說法。
  “沒錯。”白松也有些惆悵，道：“天道原本只是一道法則，但自從萬年前開始他便開始變了，不斷從別的世界拉入攻略者。”
  “那些攻略者似乎都有明確的目的，這些你應該也清楚，但是你這個徒弟與那些攻略者不一樣。”
  “他有何不同？”沈舟霖蹙了蹙眉。
  “那么多攻略者都是奔著你來的，唯獨他沒有來攻略你，你不覺得哪里不對嗎？”
  “你知道為什么？”
  “不知，我不過提醒你一下，他不是普通人。”他這位老友在某方面還真是遲鈍。
  沈舟霖對他都總是小肚雞腸，更不要說那些攻略者殺了這么多次，卻沒有對慕鴻羽下狠手，除去天道做的手腳說慕鴻羽只是個普通攻略者他是怎么都不相信的。
  “廢話就不必說了。”沈舟霖看他一眼，道：“你的條件我答應了。”
  “仙尊說的話我是信的。”白松笑了笑，將腰間的白羽取下遞了出去。
  沈舟霖接過白羽似是想到什么：“這是……”
  “沒錯。”白松沒有反駁，道：“我可以讓你將魘夢封印，但是我必須親眼看著。”
  “好。”
  沈舟霖沒什么意見，兩人在原本位置落下。
  沈舟霖并沒有發現哪里不對，再次從慕鴻羽手中拿過滄海明月鏡再次結下法印。
  只用了一炷香的時間封印便完成了，但沈舟霖看著陣法符文總覺得哪里不對勁。
  慕鴻羽看見沈舟霖的神色有些不對，疑惑道：“怎么了師尊？”
  “沒什么。”沈舟霖看了他一眼，并沒有說什么，只道：“我們該回去了。”
  “嗯。”慕鴻羽總感覺沈舟霖的情緒不太對，但是又說不出來。
  “希望仙尊不要忘記自己說的話。”白松深深看了一眼沈舟霖。
  “自然不會。”沈舟霖淡淡應聲。
  慕鴻羽看著兩人一頭霧水，還有些不明所以，便被沈舟霖拉走了。
  七日后，玉虛宮——
  沈舟霖把弄著指尖的白羽，他清楚感覺到身上的天道禁制確實削弱了，但仍是存在。
  想起那日的陣法符文他揉了揉眉心。
  雖然那個符文與他的符文極其相似，但他清楚的察覺到那并不是他的陣法。
  那陣法定然被人做了手腳，但也確實是個封印陣法。

  他正思索著，卻見殿中的幾面通靈鏡突然閃爍起來。
  他打開了十處宮殿通訊，道：“何事？”
  “師兄，北部妖族似是蠢蠢欲動，恐要對人族不利。”白衣女子神色嚴肅，語氣中帶著幾分憂色。
  “還未找到柔師姐嗎？”
  “師姐自十年前便與魔尊消失在魔淵附近，除此之外了無音訊。”另一面鏡子中的青衣男子神色恭敬，眼中帶著些許不安。
  “妖界易主，新妖王對人族的態度不明，魔界此刻群魔無首，修真界恐要生亂。”
  “你們有什么想法？”沈舟霖本以為解決了極寒之地的事情便可解決這些麻煩，只是他未曾顧慮到，三族之所以大亂還是因為某些人已經按耐不住了。
  “我以為該送魔界少主回去，穩住魔族，先解決妖族之事。”
  “魔族少主如今不過化神修為，沒了魔尊庇佑，恐怕難以對付那些魔族皇室。”另一名白衣的男子似是不大贊同。
  “況且魔族少主也是魔族，雖是師姐之子，但未必會幫我們人族，而且師姐也并非人族——”
  “夠了。”沈舟霖冷了冷臉，道：“此事我自會做定奪，你們先退下吧。”
  眾人見沈舟霖的神色不大好看，不敢多說什么，只好聽令退下。
  沈舟霖將那根白羽收了起來，他往外走去，只見慕鴻羽在遠處練劍。
  他揮了揮手，便見腰間塵霜出鞘，向慕鴻羽飛了過去。
  塵霜與慕鴻羽的妄月對上，劍式招招凌厲，慕鴻羽吃力的接了幾招，便有些不敵。
  沈舟霖收回塵霜，慕鴻羽將妄月收回鞘中，恭敬道：“師尊。”
  “你這幾日倒是有些進步。”沈舟霖神色淡淡，看不出什么情緒來。
  “與師尊相比還是差了很多。”
  “你若是能比上本座，本座該稱你為師尊了。”沈舟霖的嘴角染上了幾分笑意，但并不明顯。
  “師尊來此有何要事？”
  “來看看你的功課。”沈舟霖語氣漫不經心，道：“若有一日三族開戰，你會如何做？”
  “事情尚未發生，我也不知。”慕鴻羽總感覺沈舟霖意有所指，總不會無緣無故來問他這些話。
  “說的也是。”  沈舟霖淺笑道：“說來你也化神修為了不如好好的去歷練一番？”
  “歷練？”慕鴻羽面露疑惑，他不是才剛剛回來嗎？
  “過幾日便到了鬼門大開的時日，鬼修嗜血，需得有人盯著，你便和我一起去吧。”
  “是。”慕鴻羽剛剛應下，便聽系統的提示音在腦海中響起：
  ［滴，恭喜宿主開啟隱藏副本，副本結束后看宿主表現開啟隱藏獎勵。］
  聽到“隱藏副本”四個字，慕鴻羽直覺不會是什么好事情，不過應都應下來了，中途反悔也不大好，還是硬著頭皮去吧。
  九日后，鬼門大開——
  沈舟霖帶著慕鴻羽已經在鎮上待了許多日，此處是鬼界固定的出口，被稱為鬼鎮，并沒有活人在此處居住。
  村鎮中央開啟了一道巨大的門，一名墨衣男子從門中走了出來，道：“仙尊，許久未見，這位是？”
  “這是本座收的弟子。”沈舟霖神色淡淡，道：“鬼王大駕光臨，本座也沒有備什么禮，還請鬼王不要覺得怠慢。”
  鬼王的眼底有些暗沉，他將折扇展開，笑道：“仙尊親自來迎，怎會？”
  他細細打量著慕鴻羽，慕鴻羽看著他的目光總感覺有些脊背發涼。
  “有朋自遠方來，仙尊不如來喝幾杯？”
  “此處是鬼界地域，自是聽東道主的。”沈舟霖臉上并無波瀾道：“鬼王請吧。”
  三人在一處酒攤坐下，鬼王笑著招呼一旁的老婆子道：“鬼婆，上些酒水。”
  “好勒——”鬼婆笑著盛了幾壇酒上來，道：“三位請。”
  慕鴻羽本是有些顧慮的，但看著沈舟霖都喝了，便也跟著端起了酒盞。
  沈舟霖看了他一眼，并沒有說什么，只見慕鴻羽才喝了一杯便暈了過去。
  沈舟霖抬眼看向鬼王，鬼王訕笑著，道：“這位小友酒量也太差了吧。”
  “哦？”沈舟霖抬抬手，塵霜便抵在了鬼王脖子上，道：“是嗎？”
  鬼王尷尬地將塵霜推開，道：“你怎么沒事？”
  “鬼王想要看本座出事？”沈舟霖挑了挑眉，笑道：“多年不見，鬼王手段還是那么拙劣。”
  “呵呵。”鬼王冷笑一聲，干脆破罐子破摔，道：“說吧，你到底想怎么樣？”
  與其被揍一頓，還不如識時務者為俊杰，他也是個有眼力見的鬼好吧。
  “也沒什么。”沈舟霖笑了笑，道：“你原本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吧。”
  “你認真的？”鬼王不敢置信，道：“這可是你徒弟。”
  沈舟霖不找他算賬都不錯了，還讓他原本想做什么就做什么？這怕是圈套吧。
  “自是認真的，只是要將你原本計劃里的你換成我。”沈舟霖目光深深，看著鬼王一只鬼都有點毛骨悚然。

  聞言鬼王有些愣住，什么叫把他換成沈舟霖？這沈舟霖看起來人模狗樣的，還要對他的徒弟做那種事不成？
  但若是他真的想對他徒弟做那種事為什么不直接點來，還得要拐彎抹角的。
  鬼王頓時心中陳雜五味，他也成了play中的一環嗎？
  還沒等鬼王想出來個所以然來，塵霜再次抵上他的脖子，沈舟霖冷眼看著他，道：“你做還是不做？本座不介意換個鬼王。”
  “我做就是了，你們劍修能不能不要老是拿劍指人，很沒禮貌的誒。”想到前任鬼王的死狀，鬼王立馬認慫。
  他都當鬼了，可不想再死一次。
  沈舟霖見鬼王還算識相，便將塵霜收回了劍鞘之中。
  鬼王不情不愿得將一個白色瓷瓶遞了出去，道：“這是我鬼界特制的催情散，只要將他喂下——”
  “知道了，不用說了。”沈舟霖接過白色瓷瓶，打斷鬼王繼續說下去，道：“送我進去。”
  鬼王看著沈舟霖將催情散當糖豆似的吃了，頓時有些石化，看著沈舟霖的目光也有些復雜起來。
  難不成堂堂仙尊，竟然喜歡當下面那個，難怪沒明目張膽地將慕鴻羽當做爐鼎，恐怕是怕丟了臉面吧。
  沈舟霖并不知道鬼王在想什么，見他不說話以為他又是動了歪心思，塵霜再次抵上鬼王的脖子，威脅道：“本座勸你不要動什么歪心思。”
  鬼王尷尬笑笑，道：“怎么敢呢，我這就送您進去。”
  開玩笑，沈舟霖的修為可不是他這個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人能比得上的，他才沒有蠢到自討苦吃。
  他拿出一個銅鏡，將兩人送了進去，心中有些郁悶，他這怎么還變成為他人做嫁衣了了？
  他忍下將銅鏡砸在地上的沖動，心中暗暗腹誹：修為高了不起啊？修為高就能為所欲為了嗎？
  他看著銅鏡恨得牙癢癢，最后得出一個結論：修為高好像真的能為所欲為。
  遇上沈舟霖，也算是他倒霉了。
  銅鏡之中，慕鴻羽悠悠轉醒……
  他睜開眼睛看著周圍一片漆黑，心底不禁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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