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千寒的腳步，與白若水的說話聲，漸漸遠去。

        楚鳳歌這才推開偏殿大門，從里面快速走出來。

        舉辦宮宴的地方就在鈺云臺，有宮人手拿玉兔燈引路。

        楚鳳歌前往鈺云臺時，碰見了不少圣醫宮的宮婢。

        她們姿態孤傲，高聲暢談。

        這些都是醫者，卻用所謂的醫術，換所謂的榮華與尊榮，實在有辱醫者之風。

        到了鈺云臺，楚鳳歌走入殿內。

        鈺云臺內，齊聚各家百官家眷及圣醫宮的弟子們，殿內好不熱鬧。

        就在這時，一道熟悉的聲音突然傳來：“我們的攝政王妃終于到了。”

        原本人聲鼎沸、熱鬧非凡的鈺云臺，因為這道高呼聲，而使鈺云臺人聲慢慢安靜下來。

        眾人紛紛回頭看向楚鳳歌的方向。

        眼尖的人發現，攝政王并沒有與她一塊過來，而是與王府的表小姐一塊到鈺云臺，此刻也是攝政王與表小姐同座一席。

        這樣一看，大家心里都有數了。

        楚鳳歌這個攝政王妃，不過就是個空殼子。

        更有看熱鬧的官婦們，側頭與左右兩旁的貴婦交談：“原來她就是楚家那位與外男私奔的楚家嫡長女。”

        “一看她長相，就知道她不是個安分的，難怪攝政王不喜。”

        “我還聽說，新婚當夜王府差點鬧出命案，那個女人下毒暗害攝政王的孩子。”

        “她還自稱是圣醫的弟子，也不知她到底是真的會醫術，還是懂一些歪門邪道騙人的。”

        這些貴婦們討論的聲音很大，楚鳳歌都聽的一清二楚。

        她緩緩走到那幾個婦人面前，三名貴婦紛紛閉上了嘴，卻沒有一個站起來給她行禮。

        楚鳳歌并沒有將她們的無禮放在心上，她看向最左邊的貴婦。

        婦人十八九歲的模樣，臉型略圓，一身貴氣，但抵不過她眉間的刻薄。

        楚鳳歌道：“夫人有病。”

        貴婦程氏一聽，臉色一沉，道：“你說誰有病呢？”

        “這位少夫人不必過激，人吃五谷雜糧，總會有生病的時候，你眉間有一股郁氣，長年積郁，久壓不釋而成，不是一日兩日形成，我觀夫人是在為不育無子癥而煩心。”

        最后一句話，直接把程氏到嘴的罵言，狠狠的堵了回去。

        她嫁入伯爵府三年，一直無出，在婆家的日子越發艱難。

        她不育之事，已然是京城貴圈皆知。

        但是楚鳳歌是怎么看出來的。

        還未等程氏回過神來，楚鳳歌又看向坐在中間的婦人。

        此婦人虛胖，面上雖是蓋著厚厚的脂粉，卻也掩不住臘黃之氣，氣血虧損。

        楚鳳歌道：“這位夫人，夜不能寐，每月那幾日下腹疼痛厲害，偶爾也會有間歇性腹痛感，鮮血淋漓不盡，氣血虧損，夫人為此困擾半年有余，湯藥無用。”

        李氏聽到這話，臉色也變了。

        因為楚鳳歌都說對了。

        楚鳳歌沒有在李氏面前多停留，就看了眼李氏右手旁的另一位婦人。

        那婦人韶氏，還未等楚鳳歌先開口，就惡意驅之：“你少在這顯擺你那點皮毛之術，我侄女可是正統的圣醫宮的弟子，我若身子不適，也還輪不到攝政王妃。”

        楚鳳歌淺淺一笑，道：“夫人莫怒，有心疾之人不可大喜大悲。”

        說完，楚鳳歌就走了。

        李氏與程氏兩人還在震驚之中。

        楚鳳歌的話，讓她們再不敢開聲質疑她的醫術，韶氏卻沒放在心上。

        看到楚鳳歌從面前走過，韶氏陰陽怪氣的說：“還不知打哪兒打聽來的，在這顧弄玄虛。”

        李氏、程氏聽到這話，又覺得韶氏說的有道理，許是那楚鳳歌為了證明自己的醫術，特意去打聽來的。

        這樣李氏程氏就打心眼里厭惡楚鳳歌。

        楚鳳歌找一個角落坐了下來。

        坐在她斜對面第一排席的墨千寒，端起酒樽抿了一口，視線卻有意無意的劃過她臉龐。

        捏著酒樽那只大掌，不自覺的收緊……

        不堪入耳的議論聲，還在喧囂不止，就在眾人都討論楚鳳歌的舊事時，墨千寒倏地站起身，朝楚鳳歌的方向快步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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