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羽神祭
羽村,位于紫玉山脈中,四周高峰大壑,茫茫群山巍峨。
清晨,村頭空地,一群孩子,從九歲到十四五歲不等,有二百多人,迎著朝陽,正在哼哈有聲的打著一套鍛體拳。
一張張稚嫩的小臉,滿是認真之色。
大一些的孩子,排在前列,拳腳虎虎生風,一呼一吸,全身肌肉抖動,皮膚顯出赤紅。
小一些的孩子,動作稚嫩,但也筆畫的有模有樣,口里哼哈。
一名中年道人,黑發披散,皮膚猶如嬰兒般細嫩,站在人群前,雙眼炯炯有神,掃過那些快要成年的大孩子,在認真指點。
“朝陽初升,萬物初始,生之氣最盛,武者雖不能如仙者般參霞食氣,但每日迎著朝陽鍛體,也有莫大好處。”
“紫氣為陰陽交感之時的第一縷生機,仙者吞吐可增加法力,而武者沐浴紫氣,也可強筋壯骨,通筋活血,壯大人體生機。”
“一日之計在于晨,每日早起多用功,持之以恒,平時多流汗,戰時才能少流血。每日付出的汗水,都是在給武道之路奠基,一身強橫的實力,才是你們將來在紫玉山脈活下去的本錢。”
道人一臉嚴肅,認真告誡,而后喝道:“聽明白了沒有?”
一群十四五歲的青年心里一緊,齊聲道:“聽明白了。”
空地外,一些上了歲數的老人,盤坐在青石上,吐納朝陽紫氣,煉化天精,打磨體內真氣。
更遠處,幾十位成年男子、光裸著上身、肌腱光亮并隆起、身軀強健似虎豹,氣息彪悍。
他們是村中的武者,是村莊的主要守護力量,他們也在鍛煉。手持白骨制成的狼牙大棒,或持金屬鑄造而成的闊劍長矛等,三三兩兩對戰,吼聲震天,兵器舞動,風聲如雷。
紫月山脈,處于原始蠻荒,山中多兇禽猛獸,常有巨禽橫空,投下大片陰影。
亦有體型大如房屋的神血遺種,立魚山頂吞月而笑,一吼便可震死大片生靈。更有奇毒無比的太古兇蟲,毒氣遮天蔽日,極其可怖。
生存環境惡劣,多洪荒猛獸,為了食物,為了生存,很多男子還未成年就倒在山中,過早夭折。
想要活下去,唯有強壯己身,入武者行列,才有對抗那些神血遺種的本錢。
清晨用功,不論老人或是兒童,都自幼就已養成習慣。
“好了,收功!”中年道人看了一眼太陽,大聲喊道。
隨著一聲大喝,所有孩子同時停下動作,齜牙咧嘴,揉著酸疼的手腳,一哄而散。
老人們也從青石上起身,結束清晨的吐納。而遠處的壯漢,也停下手上的動作,拎著武器各自回家。
羽村,是一個大村,有五百多戶,村民數量有近兩千人,但居住在村中的只有一半,村中的都是婦孺。
壯年很少,武者更是只有百人。
不止是羽村,附近所有的村寨部落都是如此。
大部分的青壯都在青鸞城。
或在子玉鐵礦開采礦石,或在青鸞城護衛隊,或深入山脈狩獵異獸,村中留守的武者數量不多,大多都是上了年紀的老一輩。
只有在月初,村民才會集體歸家,團聚數日后,又重新返回青鸞城。
村中的屋子大多由石頭砌成,簡樸而自然。
村頭,一間由巨石堆砌而成的神廟,高大宏偉,供奉著羽神圖騰,是村中的守護靈。
中年道人是村中祭司‘呂十二世’,負責村中制符,常年獨居神廟。
神廟旁,是一間稍小的石屋,是村中的學堂,由祭司負責,村中十歲以下的孩子都要在這里學習,大山中生存的知識,是每個人都必須掌握的。
村委,一間獨棟院落,灶臺前,一名十四五歲的少女,將煮好的米粥舀到碗里,放到石桌上。
今年十歲的黃天宇,身材瘦弱,臉色發黃,明顯能看出常年營養不良,村中的小孩大多與他相仿,強壯的不多。
洗完臉,他坐到石桌前,眉毛皺了起來。
“怎么又是米粥?阿姐,我不是有拿回來土龍肉嗎,怎么不煮呀?糙米不頂餓,練武消耗大,這一碗米粥撐不了一個時辰的。”
石桌對面,黃星顏蹙了蹙眉,表情有些無奈。
身形單薄,穿著粗布麻衣,黃星顏的皮膚微黑,相貌初看不是很美,但細看,她的眉眼精致,頗為清秀。
“小宇,先將就兩天,肉給玉婆婆要走了,等月初族長他們回來,賣了這個月的玉竹后,家里再買肉。”
黃星顏輕聲安撫道。
羽村,背靠大山,四周草木豐茂,不缺猛獸。
但守著大山,村中的食物并不豐盛,大多是糙米與野果之類,很少有肉食。
村中的食物,一半來自種植,小部分是附近采摘的野果、野菜,其余的是在青鸞城購買的粗糧,食物緊缺,村民大多一日兩餐,能吃個半飽。
武者也有進山打獵,但山脈危險,收獲往往不多。
那些異獸兇禽過于恐怖,每次狩獵,村民都是在賭命,稍有粗心大意,便是受傷或死亡。
不到萬不得已,村民一般都不愿意進山。
而武者狩獵到的獵物,自身都不夠吃的,能給村民的就更少了。
因此,村中只有少數人三餐有肉食,大部分村民生活都很清苦。
黃天宇心里嘆氣,這日子何時才是個頭呀。
前世,自己雖說不上大富大貴,但三餐肉食還是不缺的。
穿越后,天天糙米加野菜,這吃的還不如前世的貓主子呢。
三口兩口把碗中糙米吃完,黃天宇放下碗,認真道:“阿姐,銅幣留著給家里用,我上個月已成功導氣入體,下個月接受羽神傳承后就可成為修仙者了。
從這個月起,我每月可在村中領一枚銀幣補貼,跟著祭司制符,我基本也用不到錢,以后我的錢全留在家里。
賣玉竹的錢,加上我的補貼,夠支撐你三日服用一次補血湯,別心疼錢,該補的就補,成天吃這些沒多少精氣的粗食,你何時能練出內力進入后天境。
還有,那個玉老婆子家根本不是外表的那么落魄,她的大孫子很厲害,能獨自進山打獵。她家里頓頓有肉,天天拿老山參當飯吃,根本不需要人接濟!
阿姐,你別在聽那個老婆子的鬼話,她家從大到小都是騙子。”
黃星顏眉頭蹙得更深了。
“小宇,我知道,村中的規矩如此,玉婆婆家有恩全村,她上門討要肉食,我不好拒絕。
玉婆婆在村里的影響力很大,人人都要給她一個面子,小宇,以后別在別人面前說她家的壞話,對你沒好處,會惹村里的長輩不喜。”
黃星顏認真告誡,不希望弟弟惹上麻煩。
什么恩有這么大面子?說壞話都不行!
黃天宇好奇了。
“阿姐,玉老婆子為村里做了啥事,家家戶戶都要給她面子,這也太奇了。”
嘆了口氣,黃星顏嚴肅道:“這里面的事,并不復雜,從每年一次的羽神祭說起。”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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