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地窗前，一個穿著一襲長裙的女人筆直地站著，她身姿優雅凹凸有致，半垂著眼俯視著樓下的霓虹夜景。

        她手中的紅酒杯忽而晃動，隨著一點開門聲將思緒收了回來。

        “大姐。”王澤瀧進門，看到王清后走過去：“大姐找我什么事呢？”

        “我有消息說之麟已經到a市去了，估計他是接了什么單，我們剛好有個重要的合作也在a市，最近盯緊點，別讓他撞上。”王清抿了口紅酒，轉過身看向王澤瀧。

        王澤瀧：“嗯好。”

        王清坐在沙發上，再拿瓶紅酒倒進一個準備好的空酒杯：“沒事陪我喝一杯吧，試試這瓶紅酒怎么樣。”

        王澤瀧猶豫一下，走了過去：“上次爸問起之麟的事，大姐是不是告訴他了？”

        “沒有。”王清遞給他一杯，自己將杯子舉了舉，王澤瀧輕輕碰下她的杯子，便試喝了一口：“我沒說，難道你自己都坦白了？”

        王澤瀧面露難色：“那倒沒有，隨便糊弄過去了。”

        王清：“之麟選擇離開，我就不能做我們不利的事，所以我沒說，不過他始終是我弟弟，我也看不得有人把他逼太緊。”

        話里有話，王澤瀧聽出來了，他笑笑：“大姐果然是自己人，做事考慮周到。”

        王清嘴角微勾，慢悠悠喝了一口酒：“之麟身邊那個孩子，我勸你最好別動，她不是一般人。”

        王澤瀧眉頭輕蹙：“什么意思，大姐查出什么了？”

        王清一笑，笑聲里有幾分嘲笑的意思：“虧你是王家人，這點事情都想不通，我問你，我們王家的能力是怎么來的？”

        王澤瀧還是不解：“世代傳的。”

        王清挑了下眉：“誰傳的？”

        王澤瀧：“聽聞是閻王……說法很多，有說說是老人，有人說是個男人，最為可信的大概就是冥府閻王。”

        “妖是自己多年修煉的，惡鬼是人死后執念所化，王家是的能力是仙人賦予，那你覺得之麟身邊那個孩子是什么？”王清微微一笑，想起陳天正視自己的那個眼神。

        “陳天……”王澤瀧回憶起之前調查的資料：“資料上顯示她是孤兒，由一個神婆養在身邊，從小就生有陰陽眼，能抓鬼和鬼說話……非妖非鬼又不像王家……”王澤瀧的眼睛突然震驚得睜大：“大姐的意思是……”

        王清：“歷代神仙很多投胎的投胎，輪回的輪回，排除你說的，陳天這孩子是什么大神仙投胎轉世也不是不可能，所以不能碰，除非你可以拉攏她。”

        “好，大姐的話我記住了。”王澤瀧順清楚思路還是決定不可思議：“我還有事沒處理，下次有空再陪您喝酒。”

        王澤瀧走出去，過了一會打了個電話給許家柏：“許博士，你上次抽的血研究出什么沒有。”

        許家柏：“很奇怪，和普通人無異。”

        王澤瀧沉默很久，他按按眉心：“繼續研究吧，有什么異樣就告訴我。”

        ——

        王之麟他們剛到工地，那里早就有一位等著的人出來迎接，他和別人穿著不一樣，西裝履革，看到王之麟他們的車后立即就笑著迎過來：“嘿，麻叔，好久不見啊。”

        麻叔握手，笑著拍拍他的肩膀：“好久不見啊，多年沒見小子發財了啊，成大老板了啊。”

        “沒有沒有，經理而已，這個項目剛好我負責。”蔡生宏目光一轉，伸出手向著王之麟：“這位是王大師吧，幸會幸會。”

        王之麟看也沒看他一眼，直接錯開他四處看看。

        氣氛突然尷尬，麻叔繼續笑著，向蔡生宏介紹：“這位是王大師的助理陳天。”

        陳天禮貌地微笑，握上蔡生宏的手：“你好。”

        蔡生宏見陳天時愣了下，馬上又笑著回：“你好，年紀輕輕的，能當大師的助理看來也是厲害的人呀。”

        “就是不簡單就是了。”麻叔符合著，勾著蔡生宏的肩膀：“咱們哥倆好久不見，等一下去喝一杯？”

        “那肯定的，不是早就安排好了。”蔡生宏看眼時間，指著自己的車：“時間剛好吃午飯，坐我車？叫上大師一起。”

        麻叔：“不用不用，就我們就行，大師性格孤僻，不喜歡和陌生人待一起。”

        “懂，我懂，能人都這樣。”蔡生宏哈哈笑出來，又問：“那小助理要不要一起？”

        麻叔被這么提醒倒是想起來了，問陳天：“小天，一起吃飯去吧？管夠的。”

        陳天剛回頭還沒回答，不遠的地方就聽到王之麟替她回答：“不去，我有事讓她做。”

        “好行吧。”麻叔搭著蔡生宏走向他的車。

        “小天過來。”王之麟蹲在地上看著地上的土。

        陳天過去了，一起蹲著看他看的地方。王之麟問她：“有沒有感覺到什么？”

        陳天更加努力地盯著，一會后眼睛都累了，便放棄了搖頭：“沒有。”

        王之麟笑出來：“怎么一點長進都沒有，上次看你不用念口訣就能設結界，還以為你長進了不少。”

        陳天想起上次對水木那晚，那時她著急，不知道為什么自然而然就能設下結界，事后她自己也驚訝，一切都覺得是自己吃多了的功勞。

        “可是我真的感覺不到什么，你感覺什么了嗎？”陳天問。

        “嗯。”王之麟把手放在地上，能明顯感覺地底下有什么厲害的東西，而土質和生物也有異樣，他不好馬上確定。

        王之麟拍拍起身：“走吧，找點東西填飽你的肚子先。”

        他們剛走幾步，旁邊的工人馬上圍過來：“師傅，去食堂一起吃不？剛才經理來了電話說如果要去食堂可以直接過去的。”

        “好吃嗎？”王之麟問。

        工人：“好吃好吃，師傅過去馬上加菜，保管好吃吃飽！”

        “這樣啊，小天走吧，去看看。”王之麟走在前，由那位工人一路領去。

        工人叫二毛，那個干活的幾乎都是同個村過來，一批人有時候隔了幾個省，哪里有活就往哪里跑。

        王之麟讓陳天去打飯，自己不吃。他一直把目光放在陳天身上，一邊聽二毛扯東扯西。

        “你有兄弟吧？”他突然打斷二毛的話，二毛愣下，馬上點頭：“有呢，可多了，這些都是俺兄弟，拜把子那種的。”

        “去叫幾個過來。”他說完，二毛趕緊跑去。走了二毛終于安靜了，他側頭托著腮，看著陳天端了一大盤東西過來。

        “菜太油了，湯的料少，我還是主要吃飯吧。”陳天東西一放，又問：“剛才那個叔叔呢？”

        陳天剛問完，二毛就拉著另外兩個工人過來。三個人笑著坐下，王之麟沒有嫌棄的一點意思，坐好了面對著他們。

        王之麟：“各位怎么稱呼？”

        “這個是鐵子，這個和我住一起的兄弟，叫喜生。”二毛看見大家都打了菜，唯獨王之麟沒有：“師傅你不吃點啊，沒打飯我去給你打。”

        “不用，我不吃。”王之麟直說：“我想聽聽你們這里發生的事情，和女鬼有關。”

        三人的臉色瞬間一滯，互相看了幾眼都不太敢說。陳天抬頭盯著他們，一會就被王之麟睨一眼：“吃你的。”

        陳天繼續乖乖吃飯，二毛還是開口了：“這大仙的事我怎么敢提。”

        “大仙？你們叫它大仙？”王之麟想笑。

        “俺們那都叫大仙的，而且這種不能提，會不幸的。”喜生說完低頭，大男人們心里毛，趕緊都扒飯。

        王之麟看著他們有點無奈，很多地方就是這樣，越害怕越不敢了解真相，或者又拿了一件可以接受的事情蓋過去犧牲了，事情才可以不了了之。

        所以很多地方根本不是神神鬼鬼，反而是人心作祟。

        “這樣吧，我問，你們點頭或者搖頭就可以吧？”王之麟環起手，等著他們的選擇。

        要不是有利可求，他才不會這樣搭理人。

        三個人想了想，猶豫地點了點頭。

        王之麟：“是不是有很多人見過那個女鬼？”

        三人剛要開口讓王之麟改口，想了想又閉上嘴，再然后有的人點頭，有的人搖頭。陳天邊吃邊看，忍不住笑出來。

        王之麟轉眼凝視她，陳天看了他一眼，趕緊繼續吃。

        王之麟沉默一會，又繼續問：“出現的時間是不是都在晚上？”

        三個人同時點頭，王之麟了然，心里有了個輪廓。他頓了一下，又繼續問：“它有沒有勾引人？或者說……”

        他說一半突然停住，伸出手捂著陳天的耳朵：“有沒有和哪個男人？”

        陳天聽不到他在說什么，她抬頭看去，只看到那三個男人突然很震驚，再然后都害臊起來，男人畢竟還是男人，也不用掩飾什么，接著忍不住都笑了。

        他們剛要開口，所有人想到什么后又紛紛閉了口，慢慢點了點頭。

        王之麟收回自己的手，不忘提醒陳天：“沒事，繼續吃你的。”

        陳天又好奇又敢問，她撇著嘴，慢條斯理地喝湯。

        王之麟：“最后一個問題，你們應該可以開口了。聽說你們這死了一個人，既然不是大仙，是你們的工友，應該就可以說是怎么回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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