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補救
季霖站在原地,臉色難看的要命。
老張和許助對視一眼,前半段站得遠還沒怎么聽清,后幾句兩個人說話音量都高,沒聽到,除非他們聾了。
頂著這種時候,兩個人都不作聲。
好半晌,季霖笑了。
氣笑了。
許助和老張又對視了一眼,不由從對方眼底看到了相同的兩個字,哦豁。
季霖該是氣狠了。
“走了,回家!”
對不遠處的兩個人說著,拽著畫包想丟,剛走出一步咬了咬牙,到底扔到了車后座上。
老張上駕駛位,許助格外有眼色的坐上了副駕。
正要走,季霖想到什么又讓停了車。
老張和許助便看著季霖下了車,又去和那個監(jiān)考人員聊了幾句,許助頭疼,“鐘少爺不會是把沒趕上考試的火,發(fā)到少爺身上了吧?”
想了想,又否認,“不是,鐘熠不是這樣的人。”
況且兩個人對話哪怕后半截兒,季霖也沒說什么過分的啊。
不過……
想著今早上兩個人的狀態(tài),許助不禁大膽猜測,“是不是昨天晚上發(fā)生了什么?”
昨天老張也在娛樂室打牌,許助這樣說,老張幫他回憶了下,篤定道,“后半截兒少爺是沒去找鐘少爺。”
想了想,又補充,“后半截兒我好像在場內(nèi)就沒看到鐘少爺。”
許助張望一番,感覺季霖和監(jiān)考的話一時半會兒說不完,拿起手機發(fā)了個消息出去,對話框那邊是昨天帶鐘熠的那個員工妹子。
如果有什么,她應(yīng)該知道的。
季霖回來之前,許助收到了所有的回復(fù),老張把他望著,許助小聲道,“可能吵了一架,具體怎么回事不知道,得問少爺了。”
怎么問?生氣的季霖,沒人好問。
兩個人心知肚明這個事情他們幫不上忙,季霖回來過后,一路上車內(nèi)氣壓都很低,偶爾許助從后視鏡里看過去,季霖一個人坐后座抱著抱枕,神色不虞,昨天就睡了四五個小時,來的時候那么困,回程反而一路清醒著,沒閉過眼睛。
許助心里掂量了下,怕是鬧得有點大。
鐘熠那么好脾氣的人都生氣了,輕嘶口氣,許助感覺恐怕不好善了。
他的直覺是對的,回了上京的住所,季霖摔門下車就往屋內(nèi)走,許助檢查后座的東西,不僅鐘熠的畫包在,季霖氣得連手機都沒拿,扔座位上。
許助:“……”
許助本還想提醒下魏叔和方姨,結(jié)果進了門,季霖拉著個臉,從客廳到臥室一路,方姨和魏叔自己看都看出來了,魏叔還來問自己。
許助也說不清楚,交代了知道的,問魏叔畫包怎么辦,魏叔想了想,說季霖補覺醒了再說。
午飯的時候季霖醒了,魏叔提了一句,季霖脫口道:“他說送我了,礙事就丟了吧。”
魏叔:“……”
一聽就是氣話,魏叔哪里好丟,想了想道,“那我先放書房,如果少爺你真不要了,我找人給鐘少爺送回去。”
季霖陰著臉,拿起了筷子吃飯,不再說話。
魏叔瞧出來了,這畫包丟不得。
季霖脾氣從小就有點怪,他生氣了大家都不敢勸,怕越勸越氣,一般家里人知道他不高興,就給他留點清凈,讓他一個人消化。
而消化的后果,大概是季霖拉著唐浩言開了一下午的會,等許助來提醒工作時間過久,季霖才關(guān)閉了電腦。
“里面都有什么?”
問的沒頭沒尾的,許助反應(yīng)了好一陣,才意識到是在問那個畫包。
許助:“是鐘少爺?shù)臇|西,我們沒打開看,不然,我現(xiàn)在去看看?”
說著許助就要去,季霖卻反而道:“算了,不用。”
許助又站直了。
從他的角度出發(fā),哪怕是要看也得季霖來,他去算是怎么回事。
這事兒就這么放著。
季霖覺得應(yīng)該過兩天就能忘,但并沒有。
總是時不時就想起。
而且讓人煩躁的是,想起來,他心里還很清楚,他做的不對。
再兩天,在方姨的提醒下,季霖想起曾經(jīng)說過要請鐘熠上門做客的事,聽著方姨試探性地問自己鐘熠喜歡吃什么,季霖以手覆額,意識到這個事情無法就這樣過去。
不管他愿意不愿意,潛意識和現(xiàn)實里,鐘熠總是不斷被提起。
于是季霖花時間好好想了想整個事情。
最后得出,大抵這是他人生第一件虧心事。
他前半輩子,就沒遇見過鐘熠這種類型的人,不管季家也好,別的朋友也罷,只要不來搞他就謝天謝地了,他對不起別人什么的……之前還沒出現(xiàn)過。
不過現(xiàn)在有了。
還是個傻乎乎沒怎么經(jīng)過事兒的小朋友。
一想到鐘熠不設(shè)防的性格,這種虧心便變得更難以啟齒和忘懷,季霖覺得自己該做些什么,擺脫這種情緒的負面狀態(tài)。
決定要處理,季霖先去找人問了下鐘熠轉(zhuǎn)專業(yè)的事情。
問的不是別人,正是鐘睿。
鐘睿發(fā)的語音消息,前因后果都給季霖講的很清楚。
知道鐘熠一開始想去的就是美院,而非金融系,季霖又閉了閉眼。
煩躁坐在畫包前,煙抽掉了兩根,季霖終于打開了這個在自己眼里無異于潘多拉魔盒的背包。
一塊畫板,一些繪畫工具,還有一副原本要上交的畫作。
畫作攤開來,季霖神色一肅。
靜靜看了會兒,拿起手機拍了張,發(fā)給一個朋友,季霖發(fā)消息問,【你覺得畫得如何?】
朋友回復(fù)得快,【這不是你畫的吧?】
并不像是季霖的風(fēng)格。
季霖直言,【兩三年沒碰過顏料畫盤了,想什么呢你】
【我就知道】
【我瞧瞧你這圖】
須臾,信息再次發(fā)來,【感覺不像是大師畫的,肯定不是你高價收的,倒像是家里面學(xué)畫畫的小輩手筆,風(fēng)格還不清晰,但基本功很扎實】
【感覺還是能往繪畫這方面走的,至于有沒有靈氣,只有一張圖我看不出來】
季霖關(guān)掉了對話框。
是的,基本功扎實,能力還需要鍛煉,這也是他看過后的想法。
他只是在找人論證。
季霖看著畫扯了扯嘴角,基本功啊,這玩意可不好練。
先畫石膏,然后正方體三角形,然后靜物,再然后人體……
畫作并沒有多驚艷,但是每一筆透露出來的扎實功底,讓季霖通過這幅畫,能看到鐘熠在繪畫上下的苦工,以及,或許還能看出一點鐘熠對美術(shù)的認真和追求。
再看一陣,季霖長出口氣,認了。
這件事他認栽。
把畫包收整好,季霖給鐘熠發(fā)了消息。
【少爺您還生氣嗎?】
【就沒有什么補救方法?】
鐘熠竟然回了。
回得還挺快,【你拍兩張眼睛給我當(dāng)素材試試】
季霖:“?”
這都什么怪要求?
季霖用前置隨手拍了幾張過去,鐘熠又沒聲了,等了半晌,季霖不失禮貌地打出了一個,【?】
鐘熠:【試過了,不行】
季霖:“?”
季霖:“???”
圖都發(fā)了,這回復(fù)是不是有點戲耍人的意思?
這樣想的,季霖也這樣發(fā)了消息。
然后,就看到自己發(fā)出去的消息框邊上,出現(xiàn)了一個紅色的感嘆號。
系統(tǒng)內(nèi)部自動跳出來了一行小字——
【對方開啟了好友驗證,你還不是他(她)的好友。請先發(fā)送朋友驗證請求,對方驗證通過后,才能聊天】
季霖靜靜看著這一段提示,確定,自己被刪了好友。
靜默須臾,季霖吐出一個字觀后感,“艸”
這不就是逗他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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