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1】

        “咳咳咳……”

        陸遠這次是真被水嗆住了，他劇烈咳嗽著，壓半天都停不下來。

        過了十幾秒，聊天框又彈出一條私聊。

        【大老虎】：掛機？

        陸遠放下水杯，敲了幾個字：“多大了？”

        江元半天沒等到【l】回復，以為又在掛機，他再發了一句，打算沒回復就另想辦法。

        然后【l】回了。

        江元莫名其妙，問他年齡干嘛，但他還是老實回答：“18。”

        點擊發送，江元后知后覺，噢！對面好像誤會了。

        不過這證明【l】確實是大好人，未成年的確不應該看黃片！

        他又打字：“別誤會！不是我看，我是想讓其他人看，當然我無法避免會看到，但不是你以為的那樣！”

        【l】：什么其他人？

        江元敲字：“我好朋友……”

        猛然停住，江元心想，這個【l】太好了，還要先確認性別，怕他拿去引誘女生。

        好人！

        有社會責任感的大好人！

        江元刪除了那幾個字，重新輸入，詳細解釋：“我性別男！給看的那人性別也是男！你放心吧！”

        陸遠沉默了。

        這只大老虎是gay？

        江元又等半天，還是沒有回復，他困惑地眨眨眼，【l】是手機卡嗎，或者網速慢？每次回復都好慢哦。

        江元看眼時間，快十一點了，再沒找到黃片，陸遠都睡覺了，還是自己動手豐衣足食，他自己找吧！

        正要退出游戲，聊天框里彈出來一條網址。

        【l】：片子很多，你自選吧。

        隨后【l】下線了。

        “大好人！”江元很感動，他點開商場，買了在架的全部皮膚，寄給了【l】。江元復制了鏈接，退出游戲發送到電腦上，然后在電腦上點開網址。

        55英寸的屏幕相當有沖擊力，全是白花花的圖片。

        江元沒興趣看，隨意點開一部就沒管了，轉過椅子鏈接藍牙音箱。

        這套音箱是為了沉浸式游戲配的，是什么杜比音效，超重低音炮環繞，絕對讓陸遠有身臨其境般的體驗。

        江元默念一聲，陸遠，對不起了，隨后，打開了音箱。

        “um～～～～～”

        甜膩的男音頓時在明亮的游戲房回蕩，猶如在耳畔炸開一般。

        隨即是嘰里呱啦的外語對話，江元聽不懂，沒回頭捏著手機到門邊，打開門，探頭觀察隔壁。

        “ah！”

        高昂的聲音越來越激烈，但隔壁毫無動靜。

        江元只好貓著腰，沿著墻踮腳摸到隔壁，耳朵貼在陸遠的門上。

        什么都聽不到，房間里很安靜。

        江元納悶了，怎么陸遠毫無反應？不應該啊！難道是沒聽到？

        江元茅塞頓開，沒錯，一定是隔音太好，陸遠沒聽見！

        江元又回到游戲房，此時房間里全是甜膩沉重的喘息聲。

        怎么一直是男方在叫？體力也太差了吧……

        江元抽空嫌棄了一秒，直奔窗戶，將四扇窗戶全部推開，然后麻溜溜回陸遠門口。

        江元耳朵緊貼著門，手里也沒閑著，不斷增加藍牙音箱的音量。

        雙管齊下，這次陸遠總該聽到了吧！

        江元挪著耳朵，唯恐錯過陸遠的哭聲，然而還是沒有聲音，倒是……

        叮咚叮咚，門鈴又急又響，

        江元很奇怪，大晚上的，誰來了？他不情不愿摁了靜音，趿拉著拖鞋去玄關。

        入戶監控視頻上，是一個陌生的老奶奶。江元不認識，他打開門，奇怪問：“找誰？”

        老奶奶板著臉說：“大晚上注意點影響，大家都休息了。”她打量著江元，“看你年紀輕輕，這種事還是要節制點，對身體好。”

        江元滿頭霧水：“找錯門了嗎？我不認識你。”

        老奶奶不高興了：“別不承認，聲音是你家傳出來的，我聽了很久確認位置才來找你，我不會亂冤枉人。”

        “什么聲……”江元明白了，他白得透明的臉皮瞬間爆紅，他手腳并用解釋，“不是我，是——”

        “ah，ah……”

        江元手指摁到手機，解除了靜音，此起彼伏的喘息響徹整個房間。

        老奶奶臉都綠了，看向江元的目光充滿了震驚：“還、還是好幾個人……”

        沒說完，客臥門打開。

        陸遠戴著頭戴式耳機出來，他手里端著空掉的杯子，路過客廳發現玄關有人，他走過去，看到江元和一陌生人面面相覷，他拔下耳機開口：“什么——”

        “bequick！”

        撕裂的，高昂的男音又痛又享受地打斷了陸遠。

        隨即，劇烈搖晃的床板吱嘎聲，身臨其境般在房間里回蕩。

        江元趕緊打開靜音。

        吱嘎聲消失了，一時間，玄關處充滿詭異的安靜，老奶奶先打破沉默。

        她復雜地看了眼江元：“是看電影啊……下次記得音量調低點。”

        老奶奶搖著頭，慢慢走回隔壁。

        江元手死死捏著門把，沒有回頭。他很認真在思考，他再暈一次，可不可信。

        結論是，不可。

        這時陸遠開口了：“人走了，關門。”

        江元咔嚓關上門。

        過程和他計劃的略有出入，勝在結果達成了。陸遠總算聽到了……

        他悄悄回頭，陸遠神色如常去了廚房。

        江元猶豫幾秒，到底還是跟上去，眼睛一眨不眨盯著陸遠，觀察他的反應。

        陸遠倒了一杯冰水，轉身看到江元并未奇怪。

        他朝著江元走了過來。

        江元緊張極了，他雙手緊緊掐著褲腿，他想，就一次，假如陸遠難受得承受不住，他就大方借胸膛給陸遠放聲哭一次。

        這是他現在唯一能為陸遠做的了！

        陸遠近了，馬上到他面前了！江元深吸一口氣，緩緩張開雙臂：“你想……”

        “放心，我不會說出去。”擦肩而過，陸遠拍了拍江元的肩，“這種事很正常。”

        “？”江元手臂僵住，他梗著脖子回頭，陸遠一手端著水，一手揉著脖子回房了。

        江元眨眨眼，這什么個意思？陸遠非但不難受，還說很正常？！

        難道陸遠對他的愛已經升華到完全不奢望回應的地步？只求他幸福，自己一個人默默承受所有痛苦？！

        江元想不明白，他靈魂出竅一般走到冰箱，拉開冰箱下意識要拿橙汁，卻在碰到橙汁時猶豫了幾秒，松開拿了旁邊的牛奶。

        江元沒有熱牛奶，他咬著吸管，緩緩喝著牛奶去了游戲房。

        安靜的房間只有電腦屏幕還在持續肉博運動，江元坐下要關掉網頁，忽然，他停住了。

        江元瞳孔瞪得老大，盯著屏幕確定幾秒。

        “噗！”

        一口鮮奶噴到了屏幕上。

        什么啊！

        為什么是兩個男人！

        第二天一早，陸遠打開門，就看到一雙熊貓眼委屈看著他。

        江元嘴唇困難地動著：“昨晚是個誤會，你聽我解釋。”

        陸遠奇怪問：“什么？”

        “我電腦中毒了。”

        這是江元通宵想出來的理由。

        無論如何，決不能讓陸遠誤會他對男人感興趣！

        江元揉了揉鼻尖：“昨天我電腦死機你還記得吧？后來又中毒了，彈出那些奇怪……”

        說男男小視頻奇怪，會不會傷到陸遠？江元趕快擺手：“我是說不健康的小視頻，不是我要看，是電腦強迫我看，啊不是，我根本沒看！”

        越說越委屈，他要知道是兩個男人，他死都不會點開！

        江元眼睛和鼻子都紅彤彤的，全是氣的。

        陸遠失笑：“就這？”

        江元急了：“這很重要！”

        陸遠看著他青紫色的眼袋，提醒道：“車快到了，你還有半小時。”

        江元這才想起來，今天有《青春時光》的開機儀式。

        他轉身去收拾，走幾步還是不放心，又回頭說：“真的只是電腦中毒了，我從來不看男男小電影。”

        陸遠怔了一下，點頭：“知道了。”

        江元這才沖回房間。

        陸遠目送他跑遠，眼睛微微瞇了瞇，江元昨晚看的是兩個男人？

        ——

        《青春時光》的開機儀式雖然保密，但還是有不少媒體收到消息，天不亮就在附近蹲守了。

        江元一下車，立即閃光燈不停，他拉低帽檐。來的路上他補了一個小時覺，現在還有點迷糊。

        他和李繼佑說了一聲，匆匆去了衛生間。

        衛生間很安靜，沒有人，江元取下帽子和口罩，擰開水龍頭用冷水洗臉。

        洗完他伸手要扯紙巾，一條柔軟的手帕先遞到他手里。

        江元很詫異，抬頭轉過臉，濃密細長的眼睫沾著水珠，他眨掉水珠，看著手帕給他的人。

        “謝年？”

        謝年微笑道：“好久不見，江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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