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個男人是誰？”黃志成系緊領帶，心頭卻仍縈繞著這個問題。
  Mary默然穿衣，剛才床笫之間，黃志成反復追問此事，次數多得她都數不清了。她壓根兒就不知道什么“最后一個男人”。
  “你到底想說什么？什么最后一個男人？”Mary皺眉問道。
  黃志成沉聲回應：“老A和倪永孝有勾連，他竟然知道倪坤的死因！”
  “什么？老A也知道？這不可能啊！”Mary面色劇變。老A這個名字她自然熟悉，但他怎么可能得知倪坤死亡的內幕？
  知曉此事的僅有三人：她、黃志成以及劉建明。她從未向任何人透露，黃志成更不會，難道是劉建明出了問題？
  應該不會，劉建明對她已近乎癡狂，簡直像條忠犬般聽命。他斷不會自找麻煩。
  “老A具體講了些什么？”Mary緊盯著黃志成追問。
  黃志成目光如炬，一字一頓地說：“他說的是關于Mary與四個男人的故事。”
  Mary瞳孔收縮，老A果然知情！
  “那四個男人都是誰？最后一個是哪個？”黃志成步步緊逼。
  Mary并未作答，劉建明已成功潛入警方，這是她的底牌之一。即便黃志成曾是她的舊愛，也不能告知實情，畢竟她始終效忠韓琛。
  黃志成怒火中燒：“快告訴我最后一個男人是誰？倪永孝今晚就要動手，告訴我！”
  Mary推開他，提起手袋，扭動腰肢走出房間。
  “沒有這個人，老A胡說八道，你想多了！”她丟下這句話，揚長而去。
  “臭婆娘！”黃志成憤然大吼，狠狠將煙灰缸摔得粉碎。
  Mary步出酒店，招來一輛出租車，上車后立即撥打劉建明的電話。
  “立刻出來見我，老地方！”
  ……
  “Mary姐，出什么事了這么急？”劉建明應聲趕來，話音未落，臉上已結結實實挨了一巴掌。
  他捂著臉頰看著Mary，眼中并無半分責備或憤怒，反而滿是關切。
  “殺倪坤的事，你告訴過誰？”Mary厲聲質問。
  “Mary姐，我絕對沒告訴任何人！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劉建明急忙解釋。
  Mary的怒氣稍減，其實她是擔心韓琛的安全，加上在黃志成那里受了一肚子氣，此刻急需找個出口宣泄。而劉建明這個超級舔狗，既掌握秘密又甘愿承受，無疑是最佳的出氣筒。
  “Mary姐，老A知道什么？他找過你？他是不是詐你的？”劉建明滿臉困惑。
  Mary搖搖頭，點燃一支煙。她并未提及與四個男人的故事，在舔狗面前，她必須保持那份高冷。
  “今晚倪永孝會有動作，你自己小心點。”Mary提醒道。
  劉建明點頭答應，他癡迷地凝視著Mary，喉頭一陣悸動。Mary故意擺出幾個極具誘惑的動作，留給劉建明無盡遐想，隨后扭動腰肢離去。
  劉建明忽然叫道：“Mary姐，老A的消息是從哪兒來的？我去查查看！”
  Mary停下腳步，她還真沒想過這個問題，看來劉建明倒挺適合干情報工作。她立刻撥通黃志成的電話，很快得到了答案。
  她轉身對劉建明說：“是老A專案組的資料。”
  “老A專案組？”劉建明重復了一遍，眼神閃爍。
  難道Mary在警方內部還有人？而且還是老A專案組的成員？據他所知，老A專案組可不是隨便什么人都能進的，必須具備過人的能力，擁有顯赫的戰績。整個西九龍，恐怕也就寥寥幾人符合條件。
  不過，他恰好認識其中一位——李一鳴！
  李一鳴剛入職時，自己已經是督察，同在重案組，算是他的上級。然而短短幾個月，李一鳴仿佛坐上了火箭，晉升速度驚人，如今已與自己平級，同樣是督察。
  盡管如此，劉建明對李一鳴的敬佩卻是實實在在的。他自己是靠韓琛不斷輸送功勞才得以快速晉升，而李一鳴則全憑真本事，經手的每一起案件都曾在社會上引起巨大轟動。
  盡管李一鳴調去了警察總部，但他們之前相處得還算不錯。但現在，他不能直接去打聽，畢竟自己是臥底，這是致命的軟肋。李一鳴這般厲害的人物，怎會輕易被人糊弄，萬一自己稍有不慎，很可能引起他的懷疑。
  況且警隊條例擺在那兒，就算他問，李一鳴也不會說。
  正當劉建明琢磨如何從李一鳴那里套取情報，腰間的BB機突然響起。
  “緊急會議！”
  ……
  “今晚的行動，務必嚴格保密，我們將分為三個小組！”行動作戰室內座無虛席，陸啟昌站在臺上部署任務。
  黃志成和劉建明匆忙趕到，一個推門而入，一個緊跟其后。兩人目光交匯，隨即迅速進入會議室。
  陸啟昌瞥了他們一眼，未置一詞，繼續說道：
  “A組負責守住這個路口，B組在這邊設伏，C組全程跟蹤目標，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擅自行動！”

  黃志成走上臺前，用手按住桌面，不滿地質問：“行動日期改了為什么不告訴我？”
  陸啟昌淡定一笑：“我早說過，倪永孝這個人深不可測。”
  他低聲補充：“你以為只有你在他身邊安插了人？我的線人已經在倪永孝身邊潛伏了三年！”
  黃志成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不再爭辯。
  “那副牌呢？”黃志成掏出一副撲克牌。他們二人是同期畢業的同學，關系十分要好。雖說是上下級關系，但兩人時常通過抽牌決定指揮權，這是他們之間的默契游戲。
  陸啟昌隨意抽出一張，帶出好幾張牌，黃志成慌忙按住那些滑出的牌。陸啟昌微微一笑，直接翻開手中的牌，是紅桃K。
  黃志成也抽了一張，是方塊K。
  “今晚咱們共同決策。”陸啟昌笑著宣布。
  “行動！”
  倪永孝端坐在車內，戴著金絲眼鏡，外表斯文儒雅。他瞥了一眼腕表，車輛按照預定計劃，停在了碼頭。
  他降下車窗，目光鎖定碼頭出口，同時向副駕駛座的陳永仁和跟隨自己七年的司機遞了個微妙的眼神。
  兩名白人提著手提箱，從碼頭階梯緩步走下，正朝他們的方向而來。
  倪永孝打開車門，陳永仁拎著手提箱跟在身后。
  “你好！”倪永孝接過陳永仁遞來的皮箱。
  “完了……完了……”一聲尖銳的警笛聲，劃破寂靜的夜空。
  “警察，別動！”陸啟昌和黃志成早已布控在前，將倪永孝團團包圍。
  他從容舉高手臂，黃志成沖上前去，奪過倪永孝手中的皮箱。此時，倪永孝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個無人察覺的詭異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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