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5章 保持尊嚴
忽然,李一鳴聽見了外面?zhèn)鱽淼那瞄T聲,無疑是海棠前來報曉。開啟燈光,拉啟門戶,門外果真站著海棠。
"開飯了,醒了么?快跟我走吧,差不多該用膳了。"
此刻,海棠笑意盈盈望著李一鳴,他早已換好衣裝,尷尬隨之消失。簡單洗把臉后,李一鳴步入了廳堂,洗臉旨在清醒頭腦,以免疲倦示人失禮于人前。
李一鳴深覺,今晚或有一些事宜悄然上演,也許海岸會有重要的事要說。這股預感如影隨形,成為他的揣測。
白日人多口雜,海岸若有隱情對他說,恐怕易泄漏秘密引發(fā)波瀾,夜間獨處,則無需擔憂此類問題。
因為空曠寧靜,即便談話涉及些許隱私,也無需擔憂竊聽了。目光所至,任何人都無法悄然逼近,故此安心。
就這樣,在海棠引領下,兩人悄然前行,李一鳴剛從睡眠中醒來,本不想交談,而海棠則心有事,同樣默不作聲。
不言甚好,兩人均屬靜默之人。途中邂逅海遠,他的突兀到來似受二人無聲行徑所驚嚇,尖銳地叫喊起來,十分夸張。
"你們二位,怎的結伴下樓,有如新婚夫妻一般?莫非打算共居一處了不成?"
李一鳴并未回應此言,倘若當時不需顧忌海棠父親的存在,他也無尷尬可言。至于海棠之弟,他的話語隨意處置,無關痛癢。
李一鳴面無表情,海棠則表現出些許激動,先是投來一眼,見李一鳴無謂神情,心中略有微慍,盯著海遠反駁。
"頑童一個,勿胡言亂語!被他人聽了去,也不害臊嗎?好似擔心你姐嫁不出去了般。"
在喧囂之中,瀚海與遙遠的天空交相輝映,海瀾的責備像漣漪般蕩漾,令無言以對的海云一臉無奈,即便身在責罰之中,他的嘟囔聲中仍有幾分不滿之色溢出:“真是會演啊,你明明樂在其中,卻偏要假裝生氣,這演技真是絕了。”
盡管海云的話輕如耳語,卻不慎傳入了海棠的耳中,引來一片嬉笑玩鬧。一旁的李宜鳴望著此景,內心泛起些許喜悅,他雖與他們年歲相差無幾,然其舉止舉止已展現出超乎常人的成熟風范。這份成熟源自李宜鳴豐富的人生經歷,也因每天需考慮的瑣事無數,讓他疲憊不堪,無法再擁有孩童那份無憂無慮的天真,畢竟,無憂無慮是孩童獨有的特權,而對于成年人而言,那是一種奢侈。
成年人肩頭擔負著無盡的重擔,從這一方面就能看出海棠與海云兄妹是被海岸庇護在溫室里的花,固然美好,卻未經風雨。一旦遇到挫折,他們將無法堅韌對抗。所以,看著他們,李宜鳴明白了海岸心中的憂慮——若他們出身平凡家庭尚好,然而他們并非凡夫俗子。
作為幫派領袖的海岸,敵人眾多友人也繁,這就意味著二人將面對比想象中更為嚴峻的危險。此時,海岸悄然來到李宜鳴身旁,一齊注視著歡鬧的兄妹,臉上掠過一絲唏噓,仿佛在無聲嘆息。
海岸瞥了李宜鳴一眼,接著又望向玩耍中的兩姐弟,不禁感懷,他們無憂的日子何其令人羨慕。自幼年起,自己就身處刀光劍影之間,未曾有過這樣的愜意時光,但現在,他開始擔憂起這對兄妹的命運!坝袝r,看他們兩兄妹玩耍,我很羨慕,從小打打殺殺到如今,從沒真正無憂無慮過。但我現在真的有點擔心他們倆。”他對李宜鳴坦言。
李宜鳴讀懂了海岸的焦慮,微笑著回答:“這些都是命,兒孫自有福報,未來漫長,無需過多掛念。如果你實在放心不下,可以將他們安置于一處安身之處,如此你便不必憂心忡忡了!
李宜鳴并非無知者,他知道海岸憂慮兒女在恩怨糾葛之中可能會受傷,因此提議可行的解決方案。而這一切決定,最終仍須海岸定奪。
海岸輕笑,反駁道:“世界上再無地,比我的巢穴更為安全。你可以安心,他們留在這里,不會受到絲毫傷害,對此我有信心!
對于李宜鳴的意見,海岸不以為然。他認為無人居所能比擬自己的避風港。的確,這里是海岸心血凝聚的地方,保衛(wèi)森嚴,就連他也曾在此外遇害,而非這里,足見此地安全,只是他不能永居于此。
身為東海幫的大佬,海岸日理萬機,不能總是待在安全的庇護所里,否則會被指責為膽小鬼。任何一個領袖都不會如此,他們至少要保持尊嚴。
更何況,這次的對手曾是他的手下,海岸更無法忍受這般羞辱。此事對李宜鳴而言,其實關系不大,海岸如何選擇,那是他自己的事,李宜鳴已經提醒過,余下的便交給命運吧,問心無愧足以。
此刻,李宜鳴正與海岸談話,海棠與海云也注意到這邊。實則,海云對李宜鳴能平等地與父親對話感到詫異。在地位上,海岸是幫主,在年齡上,他的女兒已近李宜鳴,而李宜鳴何以獲此待遇,海云心中滿是疑問。
他自己在海岸面前都無發(fā)聲之權,更何況這個外來的李宜鳴。但海云對他的敬佩卻油然而生,能讓眾人折服,必然具備過人之處。
“好啦,去用餐吧,別磨蹭。”管怎樣想,到飯點了,然而席上,海岸并未發(fā)言,令海云略感不適,甚至連安靜用餐的海棠與一言不發(fā)的李宜鳴都讓人感覺氣氛微妙,海云雖不明就里,但李宜鳴與海棠皆心知肚明。
李宜鳴大概猜測,海岸一會兒必定有所言說,這事早在他來此之前就已經預見,現在更是篤定無疑。
海棠之所以了解這一切,源于她正是邀李一鳴前來之人,若是他對此茫然無知,豈非失禮之極?僅依賴海崖的勸說,顯然不足以驅策李一鳴步入險境。
顯然,事前征求海棠同意是海崖的必然之舉,這種通力協作的情景再尋常不過了。
飯桌間,沉默不語中食物消逝,眾人彼此凝視。當看見海遠絲毫未顯露離開之意,海崖的目光驟然落在他身上,指尖輕指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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