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上船，其余的，我們有的是時間去理清。上了船再說，現在對我們最重要的是眼前并非這些小事。”

李一鳴的話語喚醒沉思中的海棠，她迅速點頭，跟隨李一鳴一同上了禿鷲的船。見李一鳴等人已登船，龍五也隨之邁動腳步。

躍身上船，賭神也如風一般敏捷。然而，禿鷲看到賭神，神情略顯詫異，似是認出了他，卻又帶些不確定。李一鳴見到這一幕并不驚訝，因賭神從未公開過自己的照片。就算有人瞥見過與其酷似的身影，也很難聯想至賭神本身，畢竟他太過神秘。

這并非獨對某個人，所有人面對賭神都會有這般敬畏，許多人自認不服，卻又未見賭神真容。即便禿鷲見到了賭神，也只有懷疑而已。反之，目睹龍五的身手，禿鷲才微微吃驚，脫口而出。

“南越之地的武者？想不到竟有這般高手至此，究竟為何而來？”

龍五本就是來自南越的特種兵，聽禿鷲提及身份，既感意外也暗生殺機。但隨即理解到對方的知曉不會威脅自身，便放松下來淡然答道：“沒錯，我是南越之人。而你，能一眼認出我的來路，你定不是凡夫俗子。”

龍五見禿鷲已經揭開他的面紗，便毫不客氣地質問道，既然你認出了我，想必自身亦非清白之軀。

禿鷲聽到龍五的質疑，微微愣怔，隨后似乎想起了什么，沒再多言，專心操縱船舵，再無詢問之意。

李一鳴熟知原故事背景，大概明白禿鷲的身份變遷緣由，但這與他人關系不遠，他人也無意知曉。李一鳴微微搖頭，不再深究。對他們而言，這只是路上的交鋒。如若沒有李一鳴，或許賭神會在漂泊中遭遇禿鷲，那時便是智斗的時刻。

但此時，他們顯然無意爭斗。尤其在確定龍五來自南越后，禿鷲已不再打探，甚至懶得過問，這一點，海棠看在眼里頗感詫異。

即便看清端倪，海棠并未多言。江湖險惡，話多難免害人，有時裝作無知才是智慧。海棠秉持同樣的原則，選擇了沉默以待局勢變化。龍五與賭神也同樣保持警惕，盡管目前禿鷲未表露出敵意，但他們不會松懈，凝重的目光始終緊跟禿鷲……

可以想見，若禿鷲顯露絲毫異常，龍五與賭王頃刻便會驟然出手，對他們這等舉動，已是司空見慣。此刻，禿鷲感到了無盡的壓力，連額頭都漸漸滲出冷汗，至于李一鳴與海棠揣測的謬誤，自不必再提。

在這艘異人的航船上，龍五更不可能輕率行事，緣由不言自明，此處已是別人的領地。試圖在此掀起波瀾，無疑愚蠢之極。或許正因如此，整個旅程風平浪靜，安然無恙。途中，遠方的陸地若隱若現，即使地形未知，李一鳴等人也大致推測接近終點，心頭不禁寬慰不少。禿鷲也深深嘆了口氣，開口道：“就快到了，前方即是你們的目的地，踏入其中，稍加搜尋便能找到答案。抵達確切位置后，我無法再陪同你們。如有需要聯絡，沿用舊法。”

......

至于聯絡的方式，禿鷲沒做詳細說明，相信他們早已心中有數。隨著他們的離開，禿鷲臉龐悄然卸下負擔。對他們來說，皆如同瘟疫般令人忌憚的人物。盡管藏于幕后，但禿鷲并不一般。作為蛇頭多年，深知眼前這些非等閑之輩，唯有海棠看上去較為順手對付。

龍五周身彌漫煞氣，而能贏得龍五敬重的賭王，自然絕非凡品。李一鳴則在禿鷲的感知中年少有為，足令眾多巨擘敬畏，絕不能小覷。不過，即將分開之時，禿鷲不再多慮。畢竟，他的悠閑只是表象，實則繁忙。

船只靠近岸邊，速度漸漸放緩，禿鷲望著遠方說道：“已經到達，你們可提前做好準備登陸。這里潛藏著風險，地頭蛇盤踞，務必謹慎行事，稍不留神便會牽涉麻煩，不易脫身。”

話剛落，他注意到眾人臉色并無半分懼意。

龍五的面容猶如石雕，無絲毫憂慮跡象，此等硬漢無需擔心禿鷲提及的威脅。接著，禿鷲看向李一鳴，也發現他同樣無所畏懼。顯然，害怕不在他們的選項之中。賭王一臉冷漠，仿佛沒有任何情感流露；而海棠，躍躍欲試，毫不畏懼那所謂的危險。

見眾人如此，禿鷲無奈地咧嘴一笑，心知眾人并不會在意自己的忠告，自感多嘴，遂默不作聲。如此也罷，起碼讓氛圍安靜些許。對他們而言，禿鷲的忠告并無實際參考價值。如今，對禿鷲的信任難如登天，而這本就常態，不必掛心。

實際上，禿鷲的初衷相當簡單，聽見海棠寶島腔調，僅是出于關切想提供援助。而如今見眾人無需幫忙，也就不再多言。很快，禿鷲把船停靠在岸邊，瞥了一眼幾人，淡淡地說：“此生再見，各奔東西。”

此時船已臨岸，禿鷲的離別話語，字句間隱含他們下次相見也無需再見之意，此舉乃行規，龍五心照不宣。

否則，誰人敢繼續從事蛇頭事業。說到底是船夫身份，不應有過多奢求。龍五安慰道：“禿鷲，勿憂，對你，我們僅為擦肩的行人，不管發生何事，都不會連累于你。安心。”

禿鷲聞言，略顯猶豫，思緒飄遠，喃喃自語：“行人么……倒也是，我只是一介過客。”

李一鳴一行人已從容走下船只，看著猶自發愣的禿鷲，他們交換了個眼神，并未繼續理會，僅是小事一樁而已。畢竟與禿鷲初次相逢，豈會因幾句話與臉色變換便亂了方寸，絕無可能。

與禿鷲別離后，只見龍五掏出一幅電子地圖，地面閃爍著跳動的標記。此刻，龍五迅速開口道：“這便是目前海岸的方位。現在我們必須悄然前往，這片海岸似乎遭到了封鎖，湖中央附近的區域恐怕難以上岸了。”

青翼龍五對這種任務了然于胸，自然清楚如何應付。在他這般的高手中，僅僅是悄然清除河岸隱藏的敵人已是輕而易舉。

執行此類任務或許對旁人而言充滿困難，但對龍五卻是易如反掌。他已盤算好一切策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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