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訛錢的?
她一連找了好幾個廠,都是一樣的理由。
在這個年代,犯罪的成本很大,只要你是有前科的,就絕對甭想找到一份安定,安穩的工作。
秦淮茹四處碰壁,一直找不到工作。
婆婆賈張氏的身體也每況日下,狀態一天比一天不好,隔三差五的就得往醫院跑。
每去一次醫院,都得花一次錢。
不論在什么時候,看病都是個非常燒錢的項目。
賈張氏這個病,是她年輕時候坐月子就留下的,沒法根治,只能吃藥緩解。
看著賈張氏一次次拎回家的中藥,秦淮茹都要急壞了。
因為每一包藥,就是半只雞的錢。
家里現在沒有收入來源,多一份開支,秦淮茹肩膀上的擔子就會多幾分重量。
不行!
..... ...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她必須盡快找到工作,否則用不了幾天,一家三口人,可就真的得吃屁喝風了。
穩定的工作找不著,秦淮茹只能去找那些個洗盤子,搬家具,掃地抹桌子那種零散的活做。
這種工作勞動強度大,沒有福利,一個月最多只能掙二十塊錢。
比起他廠里的收入,可低了太多。
隨著老本越來越少,秦淮茹家里的生活也越來越差。
剛開始的時候,他們家偶爾還能吃個一兩頓細糧,到之后每天是窩窩頭,白菜蘿卜。
再到后來,他們家連窩窩頭都吃不上了,每天都是清湯寡水的棒子面粥。
這玩意和水都沒啥區別,到了肚子里,兩泡尿就沒了。
根本就不頂飽。
“怎么又是棒子碴粥啊?”
“天天就是喝這破玩意兒,吃咸菜,我要吃雞,我要吃肉!”
飯桌上,棒梗把筷子往桌上一拍,發了一頓牢騷后,又躺倒床上去看他的小人書了。
賈張氏戳了戳秦淮茹小聲的說:“你看看棒梗,成天好吃懶做的,這也不是個事兒啊?”
“半大小子吃窮老子,在這么下去,我們一家子別說喝棒子碴粥了,就是西北風都要喝不起了!”
秦淮茹嘆了口氣,同樣也是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哎……我想是時候讓棒梗出去找個活干了!”
“哎……”
“是時候給棒梗出去找個活干了!”
聽見秦淮茹的話,棒梗立馬急的從床上蹦起來。
“你們開什么玩笑,我還小呢,怎么能去干活,我還要去上學呢?”
秦淮茹把臉一板:“你怎么就不能去干活,媽媽像你這么大的時候都沒書讀,那會我不是照樣子外頭找活干!”
“你都已經十三歲了,馬上就要成年了,是該為家里分擔一些的時候了!”
“況且,家里現在什么情況你也看見了,不工作掙錢,哪里還有糧食吃?”
看著秦淮茹認真的樣子,棒梗一下子就慌了。
這個家里,他最怕的就是秦淮茹了。
他一臉哀求的跑到奶奶身邊,用撒嬌的語氣求饒:“奶奶,你看我媽。我才多大呀,就讓我出去找工作,我,我大不了以后少吃點不就好了!”
“人家和我一個歲數,都在學校里頭念書,就我一 個跑出去打工,要是讓同學們看見了多丟人啊!”
聽見這話,賈張氏也有些犯了難。
棒梗是他的寶貝孫子,再怎么好吃懶做,那也是他的老賈家的獨苗。
她猶豫了一下,咬咬牙說:“要不這樣吧,大不了我以后少吃一點,把我的那一份讓給棒梗好了!棒梗還小,你要么就別讓他去工作了?”
看著婆婆倒戈相向,秦淮茹一臉懵逼。
我去,剛不是你個老婆子說的半大小子餓死老子?
現在竟然又回過頭說這種話。
你這老太婆也太善變了。
三言兩語的勸說下,秦淮茹也改了主意。
她仔細想想覺得棒梗說的也有道理,時代不同了。
她們那會窮的連野菜都能挖的吃,也沒幾個小孩兒上學的。
可是現在不同,家家戶戶都送小孩兒上學,如果單獨只有棒梗一個輟學打工,要是被同學老師撞見了,很容易對他的內心產生不好影響的。
況且,棒梗是她的骨肉,不是逼不得已,她也不希望他去和自己一樣打工受苦。
“媽,等會吃過飯,我去找陸海他們談談,想法子讓他們稍微資助我們點!”
賈張氏點頭:“嗯,現在看來,也只有這個辦法了!”
吃過飯,桌上的碗筷交給賈張氏收拾,秦淮茹直接去了陸海家。
“陸海,在忙嗎?”
看見秦淮茹找來,陸海當即就皺起眉頭。
“我們在吃飯,什么事?”
秦淮茹看著陸海餐桌上的紅燒肉,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隨后才看向桌上正在吃飯的小當和槐花問:“我來看看我女兒!小當,槐花,你們在陸叔叔這邊過得怎么樣呀,吃的好不好,睡得好不好?”
兩個女孩兒對視一樣,點點頭:“好!”
陸海冷不丁的問:“人你看完了,可以走了!”
秦淮茹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陸海,謝謝你和傻柱幫著我們家繼養了兩閨女!六個月的牢獄生活讓我想明白了很多東西,偷東西確實不對,被罰我也認了,在這里我想陳懇的和你道個歉!”
說著,秦淮茹就朝著陸海九十度鞠了一躬。
看見秦淮茹認錯態度還算陳懇,陸海也沒多說什么:“行了,以前的事就這么揭過去了,以后你把棒梗管好,好好過你的日子就行了!”
陸海這話帶著逐客令的意思,不管怎么樣,他對秦淮茹這個人還是沒什么好感。
而且,他也不喜歡在吃飯的時候被人打擾。
秦淮茹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壓根就沒有想要離開的意思。
陸海問:“怎么還不走?”
秦淮茹尷尬的說:“陸海,我現在在外頭打零工,每個月收入少得可憐,家里已經快要揭不開鍋了!我們一家子已經吃了整整半個月的棒子碴粥,你能不能借我點錢?就算是看在我兩個女兒的面子上?”
“你放心,等我以后有錢了一定會還給你!”
聽見這話,陸海眉頭立馬就皺了起來。
難怪剛剛認錯態度這么陳懇呢,原來是沖著借錢來的。
陸海不咸不淡的說:“你們家揭不開鍋和我有什么關系,況且,你和別人借錢,有一次還過的嗎?”
秦淮茹急了:“你說這話是什么意思?”
“我連兩個女兒都給你了,別說是找你借錢,你就是白給我都是應該的!”
“現在市面上豬肉都賣到一塊錢一斤了,我兩個女兒加起來怎么著也得好幾十斤,你不得給我們百八十塊錢?”
把兩個活生生的小姑娘和案板上的豬肉比在一起。
陸海真的是服氣了。
這當媽的能當到這種地步,簡直是有些不臉。
可還沒等陸海開口回懟,一旁的小當就先說了話:“你趕緊走,我們沒以后你這樣的媽媽?”
小槐花也站了起來,氣憤的說:“沒錯!我們沒有這么壞的媽媽!”
倆丫頭片子雖然小,但腦袋卻聰明著呢。
自然也能夠聽出剛剛秦淮茹話語里的輕視和瞧不起的味道。
哪有當媽的會把女兒換算成斤兩來要錢的?
這番話,可給小姊妹倆給氣壞了...
秦淮茹愣住了,她這才注意到剛剛說的話有些過了,趕緊想辦法解釋:“小當槐花,你們誤會了,媽媽不是那個意思,我,我只是打個比方!”
小當冷哼一聲:“不管怎么樣,你都是個壞媽媽!”
“你都回來這么多天了,除了找陸叔的借錢才跑過來關心我們,其他時候一次都沒來過,你的眼里只有棒梗,根本就沒有我和槐花!”
他們在陸海這里生活了好幾個月,已經能夠分辨哪些人是真心對他們好。
哪些是虛情假意的。
秦淮茹一下子就急了:“小當,你們真的誤會媽媽了,媽媽不是你們想象中的那樣!之前一直沒來看你們,是因為媽媽太忙了,每天都工作到很晚,所以才沒時間!”
“要不這樣,你們倆跟著媽媽回去住兩天,媽媽給你講故事!好不好?”
“不好!”
小槐花冷冷的拒絕:“你是壞媽媽,你偷東西,還犯過罪,我們不要和你回去!”
一句話像晴天霹靂一般,讓秦淮茹呆在當場。
心臟像是被兩把刀子插進去了一樣。
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親閨女,竟然會對她說出這樣的話來。
“秦淮茹,趕緊滾吧,連你兩個女兒都不待見你!”陸海冷冷的說:“你說說,你這當媽的究竟有多差勁!”
秦淮茹心如刀絞。
看著小當和槐花,眼淚不停的在眼睛里打轉。
她想解釋,但發現,自己好像確實從來就沒有重視過兩個女兒,一直把 她們當外人。
沒辦法,最后秦淮茹只能捂著臉,灰溜溜的離開。
剛回屋子,賈張氏就立馬迎了過來:“怎么樣,要到錢了嗎?陸海那個王八蛋給了你多少?”
秦淮茹一臉難過的搖搖頭,把剛剛發生的事講了一遍。
賈張氏肺都要氣炸了:“這兩個沒良心的白眼狼,我們好不容易把她們拉扯到這么大,這倆賠錢貨竟然胳膊肘往外拐的幫別人?真是不要臉!”
秦淮茹眼淚婆娑:“媽,現在說這些都沒有用!”
“咱們家的糧食馬上就快見底了,我手上也沒錢了!”
“這個月現在才過去兩天,接下來的日子,咱們要怎么活啊?過兩天恐怕連粥都要喝合不上了!”
賈張氏一臉的難看。
她猶豫再三后,最終還是轉頭看向了床上躺著的棒梗,無奈的說:“實在沒辦法,就只能讓棒梗去工地上打工了!”.
聽說要去工地打工,棒梗一萬個不愿意。
但是這一趟,秦淮茹和賈張氏沒再慣著他。
也不是她們不想慣著,而是這一次實在是慣不起了。
家里已經窮的揭不開鍋了,棒梗出去打工,工地上還能包兩餐,至少可以把家里的伙食費給省下來。
少了棒梗這么個大胃王,家里壓力一下子就能減輕不少。
最后,秦淮茹托人找關系,給棒梗找了個工地上推小車鏟沙子的輕巧活。
……
這天中午,驕陽似火。
一處工地上,工人們帶著白色安全帽,背朝太陽面朝天的干活。
這是一個再建的倉庫,歸屬國營公司所有。
和之前紅星軋鋼廠里的那個一樣,是國營公司專門用來囤放大量貨源,方便周邊小賣部配套送貨而建設的。
這段時間,在陸海的指揮領導下,周邊各個小賣部的日銷月銷迅猛增長。
各類商品供不應求。
豐富了老百姓生活的同時,也給國營公司帶來了巨大的收益。
突然,遠處一輛黑色大紅旗開了過來,停在路邊。
車子停下來后,陸海從車里下來。
他是來視察工地的建設情況的。
原計劃,這個倉庫需要一個半月才能建成,但陸海大致看了一眼,依照現在的進度,再過十來天估計就能安裝門窗了。
早點完工,早點投入使用。
也能緩解周邊小賣部貨倉的壓力。
就在這時,陸海突然在工地上掃到了一個推著鏟車的瘦小身影。
這小子面黃肌瘦的,看著最多也就一米五,和周邊健碩的工人形成鮮明對比。
仔細一看。
我去,這小子不是棒梗嗎?
竟然跑到工地上板磚來了?
“陸主任!”
這時,一個帶著紅帽子的包工頭,一路小跑著過來。
包工頭從口袋里摸出一包大前面,一臉獻媚的拿出一支遞給陸海:“陸主任,您根抽煙!”
陸海搖搖手:“我不抽煙!”
包工頭嘿嘿一笑,把煙又收了起來:“不抽煙好!對了,主任,您今天是來視察工地的嗎?看看有什么不合規不滿意的地方,那您告訴我,我立即就要求工人整改!”
陸海面帶微笑:“不用!我剛剛看了,你們的工程做的很不錯,質量和速度都很好!”
被陸海一番,包工頭立馬就心花怒放。
他以前都是給私人家蓋房子的,這是他第一次和公家合作,而且還是國營公司這么大的單位。
包工頭想著,如果能和陸海拉上關系,那以后他們不就能長期和國營公司保持來往合作了嗎?
包工頭樂呵呵的說:“您滿意就行!按照我們現在的速度,估計再有個半拉月就能徹底完工了!”
陸海點點頭,指著不遠處那個坐在沙堆正在偷懶的棒梗問:“那小子也是你們工地的?成年了嗎,你們就亂收?”
包工頭回過頭,看了眼:“是我一個遠房親戚的朋友托人送來的,你放心,這小子的身份證件我們都看了,已經成年了,留在我們這干活沒問題的!”
“陸主任,你認識他?”
陸海摸摸下巴:“認識。”
一聽陸海認識,包工頭臉色一下子就變了,趕緊賠笑著說:“那我之后給他安排一些輕巧活,你放心,我們一定會好好照顧他!”
“不不不,我想你誤會了!”陸海笑瞇瞇的說:“認識歸認識,但我看他很不順眼!”
“哦?”
包工頭看向棒梗,意味深長的瞇起眼睛:“主任,你什么都不用說了,我們知道該怎么做了!你放心,我們保證讓著小子好好脫層皮,膽子真夠大的,連我們陸主任都能得罪!”
開始他還以為是陸海家里的什么親戚,想著要不要安排個好差事給討好一下。
沒想到,竟然是個刺頭?
那這事就比較好辦了!
陸海淡淡的說:“這小子平時在家里嬌生慣養的習慣了,你也不用下太重的手,就讓他知道知道生活的艱苦,讓他多干點重的活就行了!”
包工頭嘿嘿一笑,這種事情對他來說還不是手到擒來?
陸海交代完后就直接離開了。
包工頭找了幾個建筑工人,直接就找到了棒梗。
“棒梗!”
“怎么了?”
棒梗看著面前的一群大漢,害怕的問。
工頭瞇著眼睛問:“我給你安排的活你做多少了?”
“一整個早上,才堆了這么點沙子?你是干什么吃的,來我這混日子的,是嗎?”
看著一旁少的可憐的小沙堆,棒梗臉色也很難看。
他肚子都已經空了好多天了,哪里來的力氣干活,再說了,工地上的這些個老桿子都是四五十歲的老工人了。
那力氣和熟練度當然比他快多了。
看著棒梗沉默不語,工頭指著旁邊的一堆磚頭說:“這些磚頭,等會給我全部運到二樓去,必須要在天黑前做完,聽到了沒有?”
看見一旁比自己個頭還要高的磚頭堆,棒梗整個人都驚呆了。
工頭大聲問:“沒聽到!”
看見工頭兇神惡煞的樣子,棒梗也是一肚子憋屈,他心想我就是來混個日子的,至于這么針對我。
他把頭一昂,一臉不服氣的說:“我的活就是堆沙子,搬磚頭的事情我不管!這種累活,要干你們你自己干,我干不了!”
“嘿,你個臭小子哦!”
工頭立馬就不高興了:“同樣是干活,你一天就堆那么點屁沙子,拿的工資還和大貨一樣?現在讓你搬幾塊磚頭,你竟然不樂意?”
“行啊,反正你每天只能完成別的工人三分之一的活,磚頭你不搬,那最后的工資也就發你三分之一!”
聽見扣工資,棒梗立馬就慌了。
在這里干活是一個月三十塊錢。
如果,不和別人工量做的一樣,那他到頭來的工資也就只能拿到十塊錢!
十塊錢能干什么?
隨便吃個幾天就沒有了。
沒轍,誰讓人家是工頭,誰讓人家是工地老大呢。
棒梗最后只好咬著牙,帶上手套,開始把磚頭一點點的往二樓搬運。
但他每次搬運的磚頭數量也太少了,純粹就和鬧著玩,故意氣包工頭的一樣。
“你他娘還是不是個男人?”
“連幾塊磚頭都搬不動,還走這么慢!”
看見棒梗一次竟然只抱的兩塊塊磚頭,工頭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掄起來一腳就朝他屁股說上踢了過去。
一下子,棒梗連人帶磚頭全部飛了出去。
摔倒時,撞到了一旁的磚頭堆,掉落下來的兩塊磚頭穩穩當當的砸在棒梗腿上,直接給他小腿給砸斷了。
“啊……”
棒梗躺在地上,抱著腿痛苦的哀嚎:“我,我的腿……”.
四合院里,秦淮茹正在水池邊洗菜,賈張氏樂呵呵的抱著盆過來。
“你還真別說,棒梗不再啊,咱們家的壓力一下小了許多!”
秦淮茹點點頭:“棒梗個頭雖然不大,但吃的確實多!他沒去工地之前,光是窩頭一個人就能造下去四五個,現在他去了工地,連我壓力都減輕了!”
賈張氏笑瞇瞇的說:“也不知道他們工地上有沒有肉吃?要是有,最好能讓棒梗想法子給我們弄點回來!”
她摸摸肚子,委屈的說:“我這五臟廟啊,可有段時間沒碰過葷腥葷腥了!”
“媽,你還好意思說?”秦淮茹忍不住白了她一眼:“我沒回來那會,你和棒梗拿著我的下崗補助,隔三差五的就買雞吃!就那些日子存下的油水,都足夠你消化半年的了!”
“看看您兒媳我呢,在苦勞里就清湯寡水的,出來了,一點葷腥都沒碰過,天天還是白菜土豆!”
“說真的,我都已經快忘記肉是啥味了!”
賈張氏看兒媳婦埋怨她,當時就有些不高興了。
剛準備回懟,大院外頭立馬就傳來一陣嘈雜聲。
“不好了,不好了!”
“秦淮茹,你家棒梗出事了!”
外頭突然傳來街坊鄰居的大喊聲。
咣當一下,給秦淮茹嚇得手上的盆都砸到地上。
就在這時,門口一群穿著背心的工人,抬著擔架跑了進來,擔架上的棒梗抱著小腿痛苦哀嚎,叫的和殺豬一樣。
“棒梗,棒梗你怎么了?”
秦淮茹和賈張氏看到棒梗這幅模樣,整個人都被驚呆了,發了瘋一樣沖上去。
棒梗哭著大喊:“媽,疼啊!好疼啊……我的腿斷了!”
秦淮茹眼睛都紅了,抓著一旁的包工頭憤怒的責問:“我兒子怎么了,他為什么會把退摔斷?白天出去的時候還是好好的,你們必須給我一個說法,否則我和你們沒完` 「!”
工頭一下就把秦淮茹推開了。
“干什么干什么?”
“是他自己站不穩摔倒,砸到的腿,和我們有什么關系?”
秦淮茹轉頭看向棒梗:“兒子,告訴媽,你的腿是怎么斷的,是不是他們欺負你?”
棒梗支支吾吾的半天也說不出來。
其實,他并不是被工頭一腳踢中屁股才撞倒磚頭堆的,工頭只是嚇嚇他,并沒有真的踢他。
他是走路時,一只腳扳倒地上突出的鋼筋,這才一不小心摔飛了出去。
撞到磚頭堆,砸斷了腿。
原本棒梗是有想過把責任全部賴在工頭身上。
但那會周圍的工人太多,他也不敢隨隨便便的誣陷。
棒梗咬著牙啥也不說,嘴巴里就一個勁的喊疼,秦淮茹和賈張氏都給心疼壞了。
看著棒梗這幅模樣,秦淮茹已經猜出這條腿,一定是棒梗不小心自己給摔斷的,但事情已經出了,她必須要找個能承擔責任的人出來。
秦淮茹氣急敗壞的說:“我不管,我兒子在你們工地受傷了,摔斷了腿,你們必須負責任!并且害得把責任給負到底!”
這個年代,沒有什么都工傷保險。
更沒有什么傷害補助。
打零工的,出了事除了自己認扛,沒有人會給錢。
工頭或者雇主,有良心的會稍微給點錢,但更多的則是不給。
畢竟,在六十年代,很多律法條款都還沒有全部完善落實。工傷鑒定,工傷賠償這些東西,都是八十年代后期,才逐漸滿滿完善起來的一套制度。
工頭看著秦淮如一副不講理的模樣,也不客氣,直接就冷冷的說:“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你兒子是自己不小心摔下去把腿給砸斷的,我們沒關系!”
陸海從屋子里走出來,看見棒梗變成這幅模樣,稍微有些意外。
不過,工地上摔傷碰到也是很正常的事,就是老手時不時的也弄出點工傷,更何況是棒梗這么個屁都不懂的工地新人了。
看著工頭和秦淮茹爭執不下,陸海說了句公道話:“要我說,你們賠個一月工資就算了吧!”
陸海都發話了,包工頭就是再不情愿,也還是就從兜里掏出三十塊錢。
雖說是陸海的命令,但這會的工頭也是一肚子老火。
棒梗這小子才來工地兩三天。
遲到早退不說,干活的時候還偷懶。
別人做事,他就在那皮沙子,要么就是睡大覺,混個一天,最后啥也沒干就和別人一塊下班回家。
不僅如此,還偷工地上的饅頭。
就著這種人,還值得他賠一個月工資?按照包工頭的想法,這小子一分錢都不值得給!
包工頭甚至都懷疑,這臭小子是不是故意把腿摔斷了來訛人的。
秦淮茹拿起那三十塊錢,憤怒的說:“` 々你才給個三十塊錢有什么用?這些錢都不夠我兒子治腿的!”
工頭一聽這話也怒了:“錢就這么多,你愛要不要!棒梗到工地上工才兩天,屁事沒做,就掙了三十塊錢,要我說,就這些錢給你都算多了!”
說完,他示意幾個工友把擔架放在地上,冷哼一聲,轉身就帶人離開了。
“不許走,你們不許走!”
“賠錢!”
“醫藥費和營養費,損失費!不然我就報警了!”
秦淮茹和賈張氏氣急敗壞的沖上去想要把人給攔住,卻工人被一把推開,直接摔在地上摔了個屁股蹲。
那邊,棒梗依舊抱著腿在大聲哀嚎著。
右邊褲筒里不斷滲出的鮮血在告訴眾人,他的腿是真的斷了。
這個時候,必須趕緊救治。
只有及時送到醫院,打上石膏,棒梗的這條腿才能保住,不然的話,時間久了,棒梗就真的成瘸子了。
想著自己這寶貝兒子以后會成為一個殘疾人,秦淮茹心如刀絞戒。
包工頭那邊是沒指望了。
她也不敢報警,畢竟他這也沒證據,報了警也沒什么用。
可去醫院治腿需要不少錢,秦淮茹這里的三十塊根本就不夠,情急之下,她只能哭著求助街坊鄰居。
“街坊領居,你們能不能幫我湊點錢,讓我給棒梗醫腿!”
秦淮茹跪在地上:“求求你們了,一塊兩塊的都行,我兒子不能成殘廢啊,他才這么小!”
圍觀的人群一臉冷漠,根本就沒有一個人愿意開口借錢。
這年頭都是各人自掃門前雪,哪里有余錢來幫助別人?
更何況還是幫助棒梗這么個小白眼來?
看著地上可憐兮兮的秦淮茹和賈張氏,三大媽冷哼一聲:“你們別浪費口水了,我哪怕把錢都丟到水里,也不會去救一個小偷!”.
秦淮茹和賈張氏跪在地上賣慘祈求。
后面擔架上躺著痛苦哀嚎的棒梗。
周圍的街坊鄰里冷眼圍觀。
這一幕像極了舊社會,天橋底下沿街乞討的畫面,唯一不同的是面前差個要錢的小罐子。
“我求求你們幫幫我家棒梗,他還是個孩子,他可不能變成個瘸子啊!”
面前對秦淮茹的祈求,眾人一臉冷漠。
三大媽更是直接站出來表示,就是把錢丟進水里,也不會去救治這么個小偷。
大院子里,秦淮茹一家的名聲都已經臭大街了。
不論是誰,都把他們一家子當瘟神。
一個屋檐下,三口人,兩個人都蹲過大牢,還有個撒潑打滾的惡老太太。
就是這么一家子,換誰都得成天成天的躲著,深怕沾上點關系。
更別說是借錢救人了,他們沒落井下石的說一些個難聽的風涼話,就已經很不錯了。
三大爺毫不客氣的說:“俗話說,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
“秦淮茹,棒梗之所以會變成如今 這樣,完全就是你自己教出來的!”
“沒錯!”
二大爺也趕緊附和:“學壞都是從小起,你要是在他第一次偷東西的時候就阻止他,告訴他不能這么做,他會偷竊成性,被關進大牢?”
“不是坐牢,他會被學校開除,被逼的去工地上干活,摔斷腿嗎?”
眾人的話像一把把鋒利的刺刀,從四面八方扎進秦淮茹的心里。
但她并沒有把眾人的話聽進去。
“二大爺,三大爺!你們說我教壞孩子,那我問你,我丈夫死了以后,我一個人孤苦伶仃的還要帶著仨孩子,我要怎么活?”
秦淮茹昂著頭,紅著眼睛大吼:“棒梗他不就是拿了些小東西嗎,你們至于這么說一個孩子嗎?”
“是,沒錯!我們家以前和你們借過不少東西,但是我問你們,那些東西你們缺嗎?少了倆雞蛋,少了兩只雞,你們會餓死嗎?你們不會,但是我們會!”
秦淮茹的話一下子就引起了眾怒。
這么不要臉的借口,就連一旁的許大茂都忍不住跳出來了,畢 竟他曾經就是棒梗偷雞的受害者。
而他之所以鋃鐺入獄,也是被棒梗這個小兔崽子害的。
所以這會,他能踩一腳,自然要站出來踩一下。
“秦淮茹,你也太不要臉,這就是你們偷別人雞的理由?”
“合著整個大院就你們家困難,我們家就不困難?”
“要照你這么說,咱們各個都該出去偷東西才對。三大爺家缺自行車,他去隔壁胡同偷去,二大爺家人口多,那他也得到飯店偷去?你說你怎么就這么不要臉呢!”
許大茂的話難得的引起了院子里大伙的共鳴。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開始紛紛職責秦淮茹不要臉。
好幾次,她哭的就差窒息過去。
但她不能倒下,她得救棒梗,棒梗是她唯一的兒子,也是老賈家的獨苗。
秦淮茹轉頭盯著陸海,眼神里滿是祈求。
“陸海,幫幫我們,就算看在棒梗是小當和槐花哥哥的面子上,幫我們最后一把!”
“只要能把棒梗的腿治好了,給你當牛做馬我都愿意!”
陸海冷冷的看著她:“該說的,剛剛大伙都已經說過了!棒梗的腿斷了也好,至少他以后不能跑出去偷東西!”
“而對于你們現在的遭遇,我只有兩個字送給你,活該!”
“傻柱,傻柱,你幫幫我……”
秦淮茹見求陸海不成,又趕緊朝著何雨柱撲了過去:“你以前不是喜歡我呢嗎?如果你能救棒梗,我就跟你睡!”
何雨柱一腳就把秦淮茹給踢開了:“滾蛋!”
“秦淮茹,大庭廣眾的,這么不要臉的話你都能講得出來!還要點臉不要了?”
“賈張氏,你兒媳婦當眾找男人你都不管管?也不怕你兒子東旭氣的從棺材里蹦出來?”
聽見這話,賈張氏氣的七竅生煙,差點沒當場昏死過去。
秦淮茹知道,都到這種地步了,絕對不會有人幫她。
曾經她無往而不利的裝慘賣可憐已經沒用了,大院子里已經沒人吃她這一套。
就連一向最聽他話的傻柱都不理她了。
最后,秦淮茹只能在眾人的指責聲中,默默的扶著棒梗回到屋子。
由于沒錢,秦淮茹最后只能勉勉強強的請了個赤腳大夫回來。
沒錢買專業設備,賈張氏就在外頭找了幾塊破木板回來,讓赤腳大夫給棒梗的腿做夾板固定。
但這種夾板固定只是暫時的。
他們必須花錢去正規醫院給棒梗拍CT,打石膏,否則時間久了,棒梗的腿還是會廢掉。
屋子里,賈張氏急的團團轉。
“怎么辦啊,我的棒梗可不能變成瘸子,他可是我們老賈家的獨苗啊!”
“我還指望著他給我們家傳遞香火!”
秦淮茹這會也很著急:“媽,你別轉了行嗎,轉的我頭都暈了!還有我說,您大孫子現在都已經這樣了,你那棺材本,到底還想守到什么時候?”
“我每個月給你三塊錢,一連給了好幾年,你從來都沒花過!到現在至少也有一兩百了吧?”
一聽這話,賈張氏的眼珠子立馬就瞪圓了。
誰打她棺材本的主意,她就和誰拼命!
那些錢,都是她留著給自己置辦后世用的,別說是棒梗腿瘸了,哪怕就是棒梗快死這了,她都不會動里頭的一分錢。
“我警告你,可別打我棺材本的主意!”
賈張氏冷哼一聲:“以前廠里你那么多的相好,你怎么不去找他們幫忙?”
“反正你也不要個臉面了,說不定到時候褲子一扒,被子一蓋,你兒子的醫藥費就到手了!”
賈張氏的話徹底震碎了秦淮茹的三觀。
她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的婆婆竟然會惡毒到逼著她出去找男人這種地步。
這不是和讓她出去賣是一個意思嗎?
秦淮茹臉色漲紅,這會她是真的怒了:“你個老東西,連這種話都說得出來?”
“想讓你兒媳婦出去賣,你自己怎么不去?”
“你成天在公園里溜達,那么多老頭,你自己扒了褲子找他們睡覺啊,睡完了你大孫子的腿不就有救了!”
賈張氏被秦淮茹氣的渾身發抖。
她都七十多歲了,就是想,也得有人要啊。
越想越氣,賈張氏怒火攻心,一口老血噴出來,當場昏死了過去。.
賈張氏被氣的一口老血噴出來,直接倒在床上。
這一幕給秦淮茹嚇得魂都沒了。
她趕緊沖上去就給人扶住了,不停的按壓仁中這才把人給搶救回來。
賈張氏對她也很差,動不動就是抱怨和責罵,但那畢竟是她的婆婆。
東旭走了,仨小的和賈張氏就成了她唯一的親人。
現在倆丫頭片子給人抱走了,棒梗的腿又變成這樣了,如果賈張氏再有個什么三長兩短的,秦淮茹真的不想活了。
“媽,媽你醒醒啊,你,別嚇我?”
秦淮茹扶著賈張氏,哭的是稀里嘩啦。
過了好一陣子賈張氏才緩緩~的醒過來。
賈張氏也是從舊社會一點點的過來的,自然明白正道上想掙錢有多難。
打個零工,給人家搬磚頭刷碗子,一天累死累活的十二小時,到頭來一個月不過才二十來塊。
碰上黑心的老板,說不定還給你把工資往后扣押一個月。
想掙快錢,還得來野路子才行。
一方面是為了棒梗的腿,還有一方面,她已經太久沒有吃過肉吃過細糧了,現在的日子,苦的她連窩窩頭都吃不起。
這樣的日子,她真的是一天都不想過
(https://www.dzxsw.cc/book/65657439/36366051.html)
1秒記住大眾小說網:www.dzxsw.cc。手機版閱讀網址:m.dzxsw.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