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身邊的聲音小了一些，月鳶眼中的煩躁稍稍散去。
這才開始欣賞起臺上的表演。
臺上的那只獅子巨無霸大，堪比大象，他面前是一個被柴火堆成的火房子。
馴獸師站在火房子的另一邊，引導著獅子撞進火房子里。
大獅子的眼中并沒有出現(xiàn)懼怕的情緒，對著那熊熊燃燒的火房子直接撞過去。
“碰——”
一聲巨響，火房子被撞的四分五裂，燃燒的火焰掉落在地，不過一秒鐘，烈火便點燃了整個舞臺。
臺上的馴獸師和大獅子就像沒有感受到這些火焰一般，表演依舊在繼續(xù)著。
隨著表演的時間越長，一股烤肉香氣中混雜著焦苦的氣味彌漫全場。
大火散去，整個舞臺被燒得焦黑，臺上的馴獸師和大獅子也已然不是先前那副模樣。
渾身焦黑起塊的他們動作緩慢卻靈敏，對于那些從自己身上掉落下的黑塊渾然不在意。
聞著鼻尖那又香又臭、還帶著柴火氣息的古怪氣味，月鳶只覺得自己不夠變態(tài)。
不然她也不會覺得現(xiàn)在所看到的這一幕很變態(tài)。
注視著臺上的那兩個黑炭，月鳶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或是根本沒有在想些什么。
但是這樣的目光，卻讓側(cè)前方三排的一個男子又驚又懼。
視線不斷掃過少女衣服上那邊利刃劃破的痕跡，她身旁男人腰腹出那一塊血紅自然也沒有被放過。
嫌棄的把自己的視線從臺上收回，月鳶就感受到了這股帶著強烈情緒的視線。
朝著源頭看去，月鳶咧開嘴角對男人露出一個惡劣的笑容。
男人迅速低下頭，頓時不敢再亂看。
隔著老遠，還能夠看到他的胸膛在劇烈起伏。
臺上那兩個焦黑的生物還在表演，已經(jīng)不想再繼續(xù)看月鳶閉上眼睛，躺在座位上。
“小丑先生出來了喊我，我的眼睛需要調(diào)整，目前不是很想看到那兩個黑炭。”
“好。”銀琦雙眼空洞的看著臺上，毫無感情的應了一聲。
好在這組合的表演時間很快結束，度過漫長的五分鐘之后，整場的燈光熄滅。
感受到周圍不同尋常的氣息，在全場安靜的時候，月鳶不需要提醒，便已經(jīng)睜開的眼睛。
對于周圍黑暗的一切，她并沒有去探索，只是目視著前方。
黑暗中有隱藏東西她自然是有感受到，被好幾雙視線注視著的她，表現(xiàn)出了旁若無人的氣勢。
漫長的黑暗降臨，什么也看不清的月鳶對于周圍的感知提升了不止一個度。
還能夠聽到那細微的，如同蚊子叫一般的咀嚼聲，以及那在掙扎時所會產(chǎn)生的動靜。
動靜很小，那在掙扎的人像是做不了大幅度動作。
咀嚼聲只在那么三個地方有，仔細回想一下之前所看到的，便能夠猜到大致厲害的玩家是哪些。
那三個地方，有兩個是在紅名單上面的，看來又到了再次提筆的時候。
心中想著這些事情，月鳶突然感受到自己手背傳來的觸感，有東西在觸碰她！
下意識的反手握住這東西緊緊的捏著，剛準備將其捏碎，便反應過來這是什么鬼東西了。
有溫度，挺軟的，還一摸都是骨架，是那小子的手。
“手不想要了？”在燈光亮起的那一瞬間，月鳶問出這一句話。
看了一眼自己被握住的手，銀琦煩躁的情緒消退了一些。
“我相信老大會認出是我的，小丑先生缺一條項鏈。”
后面半句話，他的聲音非常輕，幾乎是用著氣音說出。
也不懷疑他的話，月鳶點點頭，同時松開他的手。
燈光再一次亮起之后，原先焦黑的舞臺已經(jīng)恢復成原本的樣子，正中央的位置，小丑先生已經(jīng)站在那里。
一套尋常的雜技結束，小丑先生又看向月鳶這邊，問：
“不知今天的在下，是否有資格邀請月管事上臺一同表演呢？”
今天月鳶依舊是毫不猶豫的拒絕。
“不了，感謝小丑先生邀請我，不過今天我的狀態(tài)不是很好，下次吧。”
相比較于昨天，今天她的語調(diào)稍稍客氣一些，但是這話還不如昨天呢。
昨天走心一點，今天是隨便找個敷衍的理由，還微抬著頭，目空一切，一整個的態(tài)度，比昨天還要囂張傲慢。
小丑先生如同昨天那般，同樣沒有因為她的態(tài)度而生氣，只是遺憾的說道：
“今天又沒有邀請到月管事呢，真是希望以后會有機會與月管事同臺。”
姿態(tài)不變，月鳶回：“會的。”
還是那么的敷衍和隨意，不過相比較于昨天，小丑先生覺得還是有些進步的。
最起碼初步得到許諾。
今天晚上月鳶并沒有對小丑先生提出要求，因此小丑先生按照著自己的計劃進行著。
為了表達對小丑先生的尊重，月鳶硬是睜著眼睛，看他的表演。
耳邊那嘈雜的聲音不斷為她的煩躁添磚加瓦，但她卻怎么也沒有讓自己的情緒外露。
銀琦這會兒像是找到了好玩的東西一般，直接融入其中，躺在椅子上，臉上還帶著享受。
確定他還還保留了一絲清醒，月鳶也就沒有管。
只要他能夠確保自己不被同化，那一切隨便。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月鳶的視線早已從小丑先生那里脫離，注意力已經(jīng)在跟隨著余光到處逛。
之前在黑暗中發(fā)出細微動靜的那三處地方，所在的玩家早已消失不見。
不，他們還是在的，只不過是以另一種狀態(tài)存在著。
他們原先所在的座椅空蕩蕩，好似沒有人存在，但卻在一些細節(jié)透露著他們還是在的。
那看起來不怎么平整的座椅，以及靠背上的若隱若現(xiàn)的人臉，都在向人們昭示著他們的存在感。
座椅兩邊的位置，也是稍稍突起，形狀像是兩個細長的爪子。
如果微瞇著眼睛或是目光渙散的看著他們那邊，就會覺得那邊還是有坐著人的，而仔細看卻又看不見。
臺上小丑先生不斷為觀眾們尋找的樂趣，觀眾們也很捧場，呼喊聲幾乎沖破天際。
而就是這樣一副場景，讓人不由得背脊發(fā)涼，像是遇到了自己完全掌控不了的事。
當然，這樣的感覺是出現(xiàn)在其他玩家們身上的。
對于現(xiàn)在這種情況，月鳶只覺得理所應當，整個人的狀態(tài)那叫一個放松，幾乎把這里當家。
感知不斷擴散，直到覆蓋全場，銀色的眼眸中劃過冷光還帶著興味。
吶～人群中好像隱藏了大BOSS啊，會是誰呢？
沒有感受到威脅，月鳶主打的就是一個肆無忌憚，那擴散的感知都快把全場觀眾都仔細觀察一遍。
最后，并沒有收獲的她，不高興的收回自己的感知。
緊盯著臺上正在賣力表演的小丑先生，她的思緒跑到了正事上。
銀琦說小丑先生需要一條項鏈，說的很有道理，瞧瞧那纖細白皙的脖頸，真的好空啊，怎么能夠讓他空蕩蕩呢？
上面需要裝飾的啊，不知道……銀色的項圈，小丑先生會不會喜歡？
歪著腦袋靠在靠背上，月鳶仿佛看到已經(jīng)戴上銀色項圈的小丑先生，銀眸中滿是欣賞。
腦中想著這些事情，她對自己身體的掌控不是自覺的放松，最后，像是一個毫無生機的娃娃，癱在座椅上。
這可把一直暗中觀察的家伙被她這模樣嚇一跳，直到看到她那靈動的雙眸，這才確定她的意識還存在。
又感受到那股感覺，月鳶眉頭微微蹙起，面無表情的臉上染上了淡淡的不耐。
發(fā)現(xiàn)她的表情出現(xiàn)變化，那生物趕緊收回自己的目光，讓自己泯滅于眾詭異之中。
目光無神地欣賞著臺上小丑先生走鋼絲，月鳶對于那掌控不了的感覺十分討厭。
剛剛那股視線給她的感覺，和甜品屋那邊的視線很像，不說是同……
“嘭——”
膨脹得和一顆圓球沒區(qū)別的小丑從空中墜落，如同被扎破的泡泡一般，四散開來。
這聲巨響把月鳶拉回了神，但同時也打斷了她的思緒。
原本只是目光中帶著一絲清明的銀琦，那有些迷茫的雙眼迅速清醒，同樣也帶著被打斷的不爽。
嘖，還想什么？想個屁！等會兒就去甜品屋看看，就算把那里拆了，都要得出一個答案！
被打斷思緒的月鳶已經(jīng)被一種名為暴躁的情緒附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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