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在嗎？cpdd！
整個疆黎國餓殍遍野，已經(jīng)死了不下百萬人。
只有部分大臣依然大腹便便，未受影響。
社稷殿的祭天儀式繁瑣，已經(jīng)進行了三個時辰。
有幾位老臣體力不支，暈了過去，被抬到偏殿歇息。
疆黎多地的百姓，出現(xiàn)了易子而食的情況。
就連疆黎王宮，都斷水半個多月，僅有一點陳米，給宮中的主子果腹。
太監(jiān)宮女不斷失蹤，不用想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若不是秦潛手段狠厲，疆黎王宮想必早就亂作一團。
只是鐵血鎮(zhèn)壓，跟餓死之間，都是死。
危機一日更勝一日，整個疆黎已面臨滅國之危！
祭天儀式結(jié)束，秦潛讓大臣們都退下。
他獨自跪在社稷殿，面色沉重。
父皇不理朝政。
稱病不出后宮。
身為一國儲君，由他暫時監(jiān)國。
國舅一黨，長年貪墨，救災(zāi)糧被他們層層剝削，百姓苦不堪言。
皇室式微，他力行救災(zāi)，又處處受阻。
父皇委以重任，堂堂儲君卻無法解萬民之苦……疆黎國不到半月恐怕……
“呲”
一道輕響。
秦潛抬頭看著青銅鼎的方向，聲音似乎是從鼎中傳來。
他生性大膽，一步跨上祭臺。
秦潛蹙眉，青銅鼎中用來祭神的牛頭和竹簡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張交疊的純白紙帛。
上面寫著：在嗎？cpdd？
前面似乎是在問他在否？后面的cpdd，他不認識。
“來人，速去請?zhí)祦砩琊⒌睢！?br />不多時，太傅匆匆而來，雙膝跪地行禮。
秦潛連忙扶起太傅，賜座。
太傅歷經(jīng)三朝，為官清廉，本就身體不好，再連著餓了幾個月，寬大的朝服掛在小老頭身上，好像被風(fēng)一吹就能跌倒。
秦潛微微彎腰，雙手合十，向太傅行了揖禮。
“先生，這紙帛的內(nèi)容能解否？”
太傅接過純白紙帛，除了‘在嗎？’，后面的字跡，他也不曾見過。
只是這純白紙帛本身，引起了太傅的注意。
疆黎朝現(xiàn)用竹簡書寫，竹簡制作不易，專供朝廷和官員使用。
“太子殿下，可否告知臣，這紙帛從何處所得？”
秦潛把前因后果說了一遍。
“從鼎中而來？”
太傅神情大變，‘撲通’一聲跪下。
干涸破碎的嗓音大呼：“天佑疆黎，天佑疆黎，太子殿下，疆黎有救了。”
“學(xué)生不懂，請?zhí)禐槲峤饣蟆！鼻貪摲鲋底隆?br />“太子殿下可知‘瑩羽天罡丹青帛’？”
秦潛點頭，他知道，但并沒有見過。
太傅解釋道：“我疆黎國，歷代君王繼位時，都會請出‘瑩羽天罡丹青帛’，將新任君王的年號尊稱提在上面，放置于疆王宮牌匾之后，將來……”
話語停頓間，秦潛明白，自己將來繼位，也會被寫在丹青帛之上。
此事二人心照不宣。
“先生，丹青帛跟這張紙帛有何聯(lián)系？”
太傅繼續(xù)道：“丹青帛是鎮(zhèn)國重寶！是我疆黎獨有。
臣有幸經(jīng)歷三朝，瞻仰過數(shù)次丹青帛，這純白紙帛和丹青帛的材質(zhì)相同，甚至比丹青帛更勝一籌。”
秦潛看向純白紙帛的眼神加了一絲鄭重。
取來皇家御盤，鄭重地將純白紙帛放在上面，蓋上黃龍御錦。
“丹青帛也是從這尊青銅鼎中而來，二者師出同源。
傳說數(shù)千年前，丹青帛出現(xiàn)之后，拯救了正值戰(zhàn)亂即將破國的疆黎。
這次青銅鼎再次接到神諭，必是神明知我疆黎國有難，疆黎有救了！咳咳咳……”
秦潛忙給太傅順氣。
叫太監(jiān)拿來一個小碗，里面裝著小半碗鮮血。
太傅雖然老了，但目光如炬，一眼就看到秦潛袖中，用白布纏繞的手腕。
白布從里面映出，點點鮮紅顏色。
“太子殿下怎可傷害尊體！”
秦潛端著碗，舀起一勺鮮紅，喂給太傅。
“先生，宮中已經(jīng)斷了半月水源，墨石也磨不出墨來，祭天文書不能含糊，就只能用儲君之血書寫。
若太傅所言應(yīng)驗，神明當(dāng)真能護佑疆黎，吾這點血不算什么。”
太傅老淚縱橫，深深嘆了一口氣，死也不肯喝一口秦潛的血。
“還請殿下為萬民保重尊體，眼下陛下病重，疆黎國只能依靠殿下宵衣旰食殫精竭慮，萬不可再損傷尊體。”
太傅做了秦潛將近二十年的老師，除了君臣身份和奉旨教誨太子之外，更是對秦潛有一份諄諄愛護之心。
秦潛還想再勸。
“咚咚……”青銅鼎又傳來一陣響聲。
秦潛移步過去。
兩個瓶子，出現(xiàn)在鼎中。
是他從未見過的透明瓶身，能看到清澈的水，在其中輕輕晃動。
秦潛大喜，一把抓起，忙向太傅道喜：“先生，是水，神明賜予的清水。”
社稷殿中的所有人都跪在青銅鼎前，齊聲跪拜。
秦潛叫太監(jiān)拿了幾只玉碗。
并親自請來一盞鳳紋爵。
接受神明饋贈，必要將最珍貴的東西拿來供奉。
秦潛跪在首位，神色肅穆的將瓶中的清水，倒入鳳紋爵中，又起身將其置入青銅鼎中，供給神明。
又分出半碗水，給父皇送去后宮。
倒了半碗，給偏殿中休息的大臣。
把最后的半瓶倒了一碗，端給太傅。
太傅只是輕輕抿了一口，水線完全沒有變化。
“老臣喝過了，水源珍貴，還請殿下飲用。”
秦潛知道太傅一生忠君愛國，又對自己愛護有加，自己不喝，他絕對不會喝一口。
接過太傅遞過來的玉碗，秦潛儀態(tài)威儀如常，雙手捧起，喝了一口。
水珠滋潤著他干裂的唇，滑過焦渴的喉嚨，流入干涸的身體。
秦潛衣食無憂的日子過慣了，經(jīng)過這半月干渴，此時嘴里這一口水，居然品味出如此甘甜的味道。
他也只是喝了一口，即便對水如此渴求，也同樣記得先生教誨。
君子當(dāng)不私其寶，物歸所需。
想起今早有人來報，太傅的六歲玄孫高燒不止，津虧液耗，已經(jīng)昏迷不醒，家中已經(jīng)備好靈柩明日下葬。
秦潛將剩余的水灌入水囊。
讓太傅帶回家中。
太傅眼眶通紅，只覺得手中水囊重如千金。
他最疼愛的玄孫已經(jīng)命懸一線，這救命水，他不得不拿。
太傅堅持跪地，給秦潛磕了幾個頭，才匆匆回家送水。
秦潛掀開御錦，捏著那頁薄薄的紙帛。
神明賜水，還傳下如此珍貴的紙帛，疆黎之患，神明必有辦法。
秦潛拿來空白竹簡，沾著半碗鮮血，提筆書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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