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一章 新的地點
“當(dāng)然可以，當(dāng)然可以，李公子這邊請。”
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時候惹了這么一尊大佛，但還是笑語盈盈迎著人進(jìn)去。
他們?nèi)硕鄤荼姡约褐荒芊洝?br />
張一天和李籽沐跟隨著她的腳步走進(jìn)賬房，外面有重兵把守，就算是一只蚊子都飛不進(jìn)來。
“這里就是全部的賬目了，請李公子過目。”
張一天剛伸出手來，就被老鴇按住，“容我問一句，李公子是何方人也？”
這時候身份就沒有繼續(xù)埋下去的必要了。
張一天輕輕一笑，“監(jiān)察司御史，特地充值水月樓來的。”
她心里吃了一驚，哆哆嗦嗦松開手，臉上掛著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御史大人年輕有為，可水月樓這些年并沒有干過傷天害理的事情啊！”
“傷天害理的事情，不一定非要擺到明面上才叫做過，我問你，你們的東家是誰？”
她啞口無言。
“這么多年來的銀子又都進(jìn)了誰兜里？需要每個月定時定點送去什么地方？這些事情不需要我說，你也應(yīng)該明白事情的嚴(yán)重性吧？”
“我………”
她雙手有些哆嗦，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請御史大人恕罪，水月樓這么多年以來不能說是毫無過錯，可是犯的錯誤都是微末，罪不至死啊！！還請大人寬宏大量，饒過我們這一次！！”
“我寬容你們，誰寬容我？誰寬容天下萬民？那些銀子是送往滁州城的吧？你可知道收到影子的人是誰？如實回答，我留你一條性命。”
李籽沐在旁邊聽到他說這話，差點憋不住笑，扭過頭去。
這明顯就是訛人。
誆人家不懂法律，就算不說，也罪不至死，恰恰相反，如果不說的話還可以按照不知情從輕處罰。
張一天這是在威逼利誘啊。
老鴇被他嚇得臉上沒了血色，雙手忍不住顫抖起來，牙關(guān)打顫。
“我………我……”
李籽沐在旁邊火上澆油，“你可要想清楚再說，這關(guān)乎你的性命，萬一回答錯了一些字，被誤會成有罪就不好了。”
“我一定如實回答！大人！大人饒命！水月樓的東家不是我，咱們水月樓產(chǎn)業(yè)太小，根本就沒有人看得上，也沒有人自告奮勇買下來做這個東家，我雖是這里的管事，可也不知道東家的存在啊！”
“那是誰給你發(fā)的月錢？誰雇你來這里當(dāng)管事的？務(wù)必一五一十全都說清楚！”
張一天眼神微瞇，直勾勾盯著她，想要一點一點瓦解她的心理防線。
老鴇心里有些崩潰，身體忍不住顫抖起來。
“我不是本地人，是滁州來的，那邊有個飛云商會，你們曉得嗎？”
“再熟悉不過。”
張一天說這句話的時候，加了一點感嘆。
他們是老對頭了，自從去了滁州之后，身邊所有的事情都跟飛云商會掛鉤，這讓他有一種很不爽的感覺。
明明天下是陛下的天下，子孫萬民是陛下的子女，可這飛云商會出現(xiàn)的頻率太高了，讓他一度以為這個國家是他們的。
“是里面的一位老板讓我來這里當(dāng)水月樓的管事，遠(yuǎn)走他鄉(xiāng)，月錢開的也不少，所以我才同意的！否則一家老小等著我養(yǎng)活，我是斷然不能離開滁州城一步！實在是他們給的太多！從此之后，每個月水月樓的收入都要送到滁州去，只是地點不明，每次送過去的地點都不一樣，我也不知道是哪位老板讓我辦的事！”
她說的都是真的。
絕無半句虛言！
對上她真誠的目光，張一天沉默，開始動手翻賬本。
“把你們這些年來跟滁州那邊聯(lián)系的信全都拿過來，本官自有判斷。”
“是……”
她臉上的笑容有些掛不住了，迅速拿來一個小匣子，雙手捧著恭恭敬敬遞上來，“這里面就是這些年水月樓和滁州來往的所有書信了，請大人過目，水月樓是無辜的，這都是上面那些老板的命令。”
“談何無辜？你們買進(jìn)來的姑娘連賣身契都是偽造的，況且她們根本就不愿意接待客人，你們何曾問過她們的個人意愿？”
“可是普天之下，所有的青樓都是這樣，并沒有什么分別，大人為何揪著我水月樓不放？！”
“其余的我會慢慢去管，你的第二個問題，并不是我們揪著水月樓不放，不信去打聽打聽鏡花樓的情況，你們絕不是第一個，他們才是？”
老鴇臉色蒼白，后退兩步，“大人把鏡花樓怎么了？”
“那里比你們這邊嚴(yán)重許多，逼良為娼，草營人命，這罪名長久以來積累下來，足夠那里的縣令喝一壺的了，還好你們罪過不深，應(yīng)該沒有性命之憂。”
聽到這里，她終于認(rèn)命。
一直以來水月樓就不如鏡花樓，如今還以為是水月樓比較倒霉，誰知道是鏡花樓先倒霉，而且倒霉的程度比他們高了去了。
人不怕倒霉，就怕自己倒霉，但是別人不倒霉。
聽到這里的時候，她心里居然突然踏實起來，“賣身契作假的事情其實也并非是沒有緣由，那些姑娘買進(jìn)來是用了極低的價格，而賣身契又要花費不少錢，索性就弄個假的，一勞永逸，并非是我們弄不到真的，只是為了省那么一點錢，罪不至死，還請大人明鑒。”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
老鴇等的就是這句話，立馬跑了出去，拍拍胸口松了一口氣，卻被士兵攔住。
“我們大人在里面查案，你想去哪里？還不在這里等著等待大人傳話？”
“是我疏忽了，不該亂跑。”
老鴇神色斐然，應(yīng)了一句。
里面的二人將往年的賬本全都查了一遍，還有那些信，跟在鏡花樓那邊的差不多，但卻有一點不一樣。
那是一封來自幾天前的來信。
上面有新的地址，只是上面的地點有所不一樣，是儋州。
“看來我們要去儋州走一趟了。”
“只要能抓住肖生，一切都是值得的！”
李籽沐看著那明晃晃的兩個字，心中莫名充滿了興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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