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懿國公身體康健，實在不用告老還鄉，繼續在朝廷上出一份力，也算是為吳國多做一些貢獻，也算是給朕幫幫忙，可好？”

　　“多謝陛下，陛下洪福齊天，萬歲萬歲萬萬歲，老臣不勝感激！”

　　“還有你，張一天，昨天的事情確實是你做的不對，刑部辦事自然有他們的規則和風度，你貿然闖入也就罷了，還屏退他人，私底下與趙公公說話，就算你們沒有做什么，在外人看來也是做了見不得人的事情，朕愛臣之心拳拳，不愿意看你自甘墮落，就罰你半年的俸祿，諸位大臣可有何異義？”

　　“陛下！只罰半年的俸祿，未免也太少了一些！這可不是小事，萬一之后查出張大人與那群人勾結在一起，想要禍害朝堂，禍害整個吳國，可怎么是好？”

　　“就是啊，這樣的禍害一天不除去，陛下的江山就一日不得安穩�！�

　　張一天回頭去看說話的人，“我尋思著我也沒啥罪，就算是有幾分嫌疑，可是連刑部尚書都不敢說我有罪，你如今侃侃而談，倒像是已經認定了本官的罪過，請問你又是憑何依據？”

　　“這……”

　　“你行事不端，如果把陛下放在眼里，就不會去私自見趙公公了，目中無人，絲毫不把朝廷法紀放在眼里，你這樣的人何須去尋找罪證？不是罪人是什么？”

　　他危險地瞇起雙眼，一步步靠近，嚇得剛才那個說話的大臣步步后退，結巴起來：

　　“你……你要做什么？！陛下還在這里看著呢！你要對我做？！”

　　“瞧你那副膽小的樣子，我什么都沒有對你做，只是往你這邊走了幾步而已，怎么能這樣�。坎贿^照你這個說法，天下所有有嫌疑的人都是有罪的，都應該被抹殺，是這樣嗎？”

　　“就拿我們前幾天秋獵來說，其實熊羆吃人也不全然怪它，而是怪我們闖入了它的領地，所以才釀成這等禍事，照你這么說，全天下的文武百官都有錯，就連陛下！”

　　“住口！”

　　他不敢再讓張一天繼續說下去了，按照這個理論，繼續談論下去，陛下都是有錯的。

　　悠悠眾口，這話雖然是從張一天的口里說出來，可他未必沒有嫌疑，到時候陛下給他治個胡亂說話的罪名，可如何是好？

　　“怎么？這位大人難道不覺得我與你說的很有道理嗎？為什么讓我住口？天下悠悠眾口難以堵塞，照大人這副言論，全天下的人都有罪，就算是微末小罪，最后也能砍頭了？”

　　“強詞奪理！”

　　他冷哼一聲，后退一步與他拉開距離。

　　“我怎么忘記張大人是言官？靠的就是嘴皮子上的功夫，如今一天果然如此，張大人如果能把嘴皮子上的功夫放到別的事情上，恐怕我們吳國早就已經海清河晏，繁榮昌盛了。”

　　“那么你的意思是說現在的國家不景氣？你的意思是………”

　　“張大人別說了，張大人說的都是對的，我說的都是錯的，行了吧？”

　　他是不敢再跟張一天對峙了，  這個人的嘴實在是厲害的很，三言兩語就能定了人的罪，而且事事都往陛下那里扯，一旦往他那個方向扯，若是真的論了什么罪，就不光是砍頭那么簡單了，可都是誅九族的大罪，他賭不起，家族龐大，不跟張一天似的，家里零星幾個人，父母遠在他鄉，不在京城。

　　可是他們一家子都是在京城，跟人家比不了。

　　見他不說話，張一天面露疑惑。

　　“剛才聽著這位大人和其他大人還振振有詞，這才過了多久，怎么都沉默了？繼續說��！或許你們再繼續說下去，我就能跟你們服軟了也說不定�！�

　　剛才還議論紛紛，這一時間剩下的大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想做出頭鳥，同一瞬間都選擇了沉默。

　　關鍵時刻，刑部尚書上前一步，態度誠懇。

　　“兩份認罪書都在陛下的手中，陛下看著上面的言論，難道只是這樣懲罰張大人嗎？是不是有點太輕了？要不是張大人那一晚上私自跟趙公公見了面，不知道說了些什么，恐怕按照那個太監的性格，就算所有的刑罰都在他身上挨一遍，都不一定能說出這些話來，說起來還是多虧了張大人的功勞。”

　　“多謝夸獎。”

　　張一天朝著他的方向行了個禮，嘴上掛著一抹淺淺的笑容。

　　“尚書所言即是，那日我私下里勸導趙公公一定要實話實說，千萬不能藏著掖著，才造就了今日的認罪書，按照你這個說法，我可不是有罪，而是有功，勸誡犯人，把知道的都說出來，如果這算是有罪的話，那什么算是有功？嚴刑逼供，把刑部所有的刑罰都在趙公公身上用一遍，至今趙公公的死因不明，不知是受不了刑罰而自殺，還是真真切切死在了刑罰當中，聽說仵作已經去驗了，還沒有出結果，尚書心中就真的跟明鏡似的，能夠確保等會兒仵作驗出來的結果刑部沒有插手嗎？”

　　趙裴之開口，看向的是陛下。

　　“屬下愿意派大理寺的仵作一同去刑部探查，兩方一同介入，應該可以證明刑部尚書的清白，不知陛下和張大人的意下如何？”

　　“去吧，理應如此，也好讓大家都看看，這次驗尸公平公正，絕對不存在徇私枉法，只是朕這樣說未免有些辱了刑部尚書的尊嚴，尚書怎么看？”

　　他沉默兩秒，毅然決然答應下來。

　　“理應如此，臣既然清清白白，就應該讓全天下的人都看得清楚，知道臣是被冤枉的！也讓大家看看張大人的良苦用心，隨意冤枉朝中重臣，該是個什么罪名就不用我說了吧？”

　　他的眼神像刀子一樣看向張一天。

　　張一天神情自若，應對得當。

　　“哎？聽尚書這個意思倒像是我逼著尚書驗明清白一樣，其實尚書大可不必理會我這些言論，我行我素，反正尚書是清白的，就算是不讓大理寺里的人去查驗，應該也問心無愧，何必要自證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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