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優秀線人

事情都安排妥當之后，楊如海按照事先的計劃把鄰居甲請到了治安處，告訴他給他解決問題。這廝滿心歡喜，以為自己的這次敲詐又得手了。他興高采烈的做到椅子上，洋洋得意高蹺著二郎腿，故意露出身上的描龍繡鳳，一副滿不在乎的牛*閃電模樣。沒想到屁股還沒坐穩，楊如海馬上就翻了臉，把他帶到了審訊室，讓他坐到了冰涼的鐵椅子上。當他一坐上去，立刻就覺察到事情有變，張著大嘴吃驚地看著楊如海：“兄弟，不會是搞錯了吧？”

“你他媽的別跟我套磁，我會有你這種丟人現眼的兄弟嗎？”

“這是咋地了？翻臉比翻書快。”

“知道我今天找你來干什么嗎？”“不是給我拿錢嗎？”

“誰告訴你的？”

“不是你說的給我解決問題嗎？”

“你們家解決問題就是拿錢嗎？”

“不拿錢怎么解決問題？”

“這我還想問你呢？”

“我的理解就是拿錢。”

“你想的美，世界上哪里有那樣的好事？比搶錢都容易。別做美夢了，拿你的頭吧！”

“你這話是什么意思？難道你還想包庇罪犯不成？”

“我是警察，能包庇犯罪嗎？”

“就是，我想也不能嘛。”

“不能，絕對不能。”

楊如海看著這位光腳的滾刀肉，心里早已經是氣得咬牙切齒了。真是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拍桌子嚇唬耗子，大喝一聲：“那就把你犯罪是事先說說吧？”

“我也沒有啊。”

“證據都在這兒呢，還嘴硬。給我綁了！”旁邊幾個協勤聽他這么一喊，蜂擁而至二話不說就把他結結實實給捆在了鐵椅子上。

“別誤會，我可是大大的良民啊。”

“你他媽的是良民，難道我是日本鬼子嗎？”

“這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你干過什么壞事，自己不知道嗎？”

“我挨打要錢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啊，這也不是干壞事啊。”

“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不見棺材不掉淚啊。行，就算你這不是干壞事，難道你是學雷鋒嗎？”“我學什么雷鋒？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嘛。”

“我這兒有幾個被害人報案的材料，他們都指正你以碰瓷為業，敲詐錢才，加一起有一萬多，你好好看看是不是你干的？我估計這次法院夠判你幾年的了。”

“誣陷，栽贓陷害！”

“你還沒看呢，怎么就知道是栽贓陷害呢？”

“我敢本就沒干過，不是誣陷是什么？”

“沒干過，是吧？”

“真沒干過，我向毛、主、席發誓。”

“別跟我指天畫地的費事了，毛、主、席他老人家聽不見你的誓言。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罰酒，那我就不客氣了。”

楊如海向協勤擺擺手，兩個協勤一個拎起一把榔頭，一個拿著一本厚厚書，就向鄰居甲走了過去，一個把那本厚厚的書墊在他的胸口上，另一個掄起榔頭就是一下。這斯果然是練家子，一連氣十錘還說不服。協勤只好把厚書換了一個位置，墊在他的后背上，哐當，哐當就是一陣猛砸。

“現在不許刑訊*供了，你們這是在犯法，我會告你的。”他還是大喊大叫的不服。

“懂法是吧？你們有人看見這里在刑訊*供嗎？”楊如海故意大聲問那些協勤。

“沒有。”

“沒有證人啊，證據無效。”

“有沒有效我也告你。到時候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行啊，你他媽的改行挺快的，碰瓷不干了，改上訪了。老子今天喝出去這身警服不要了，就是要看看你有多大的能耐。王八蛋，拿不下你老子以后就沒法混了。你不是告我們警察不作為么，今天，老子就讓你親眼看一下什么叫作為，比比咱倆到底誰更狠！”楊如海盯著他的眼睛惡狠狠地說，同時脫掉了身上的警服。大有警察不干了，也要整費了這廝的氣魄。

這家伙挨了二十幾錘之后，有點蔫吧了，但還是沒有服軟，閉著眼睛使勁地喘氣。楊如海一見這招沒有奏效，只好只好使出了更狠的一招。獨門暗器，他掏出了一只特殊的電棍，推上開關，啪啪啦啪啪啦的一陣亂響。

“你看見沒有，這是八十萬伏的脈沖電壓，電力強勁，威力驚人，老虎大象一點一個跟斗。我就不信你比老虎大象還厲害。等一下塞你*里，我看看誰能找到我電你的證據。”

電棍的響聲早已經嚇得這廝驚恐萬分五官挪位了。他渾身大汗淋漓，一下子就癱軟了，嘴里嗚嗚含糊不清不斷地叫著：“別電了，我服了，我都說。”

“你說什么？我聽不懂。”

“大爺，你夠狠！我服了！”“服我沒有用，得服法律。”

“都服，我都服，我全都交代還不行嗎？”

“是自愿交代的嗎？”

“是。”

“我沒*你吧？”

“沒有，沒有。”

“早點這樣認清形式有多好，何必讓我費這么大的力氣呢？”

“我錯了，我錯了。我想開了，以后我再也不上訪了，再也不敢給政府找麻煩了。”

“這個態度還不錯。你以為政府是誰想訛詐就可以訛詐的嗎？別說是你這個小蝦米，就是比你強一千倍，一萬倍的大鱷也不行。”

“說的是，是。”

鄰居甲唯唯諾諾，連連說是。此時他的內心已經完全崩潰了，一點都不敢再強行拉硬了。只怪自己日時運不濟，碰到了一個這樣的惡毒警察。人一到了這個地步，便馬上想到了識時務者為俊杰的名言，恨不得立刻死了都不愿意遭受這份洋罪。他著實無奈，只好乖乖的交代了幾起自己碰瓷做下的案子。楊如海做好了筆錄，讓他簽字畫押。手續做完之后，他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行了，我也不難為你，給你做個自首的材料，盡量讓法院少判你幾年。”

“謝謝。真交法院嗎？”他怯怯地問。

“那你以為法律是開玩笑的？多行不義必自斃。我告訴你，這樣做也不是我的意思，你這老皮子也不好好想想，我一個小警察敢嗎？就是我不審你，這場牢獄之災你也躲不過去。跟政府叫板還得了嗎？只有爭取個好態度，才能少做幾天牢。”楊如海擔心他在法庭上翻供，又故意的嚇唬了他一下。

“嗯，這次是玩的有點大了。我認了。”

楊如海的這些話他從心里往外相信，現在他的勇氣已經徹底沒有了，一心只是想著怎樣才能少判一些。

這一仗楊如海是大獲全勝勝利收兵。即把領導交辦的任務圓滿完成了，又幫了朋友的一個忙，真是皆大歡喜。唯一得罪的就是一個潑皮無賴，這也沒所謂。別看鄰居甲滿身刺青揚威耀武的，其實卻是個銀樣蠟槍頭。不過就是一個地痞混子善于耍賴而已。實際抗擊打的功夫還真的很一般，經不住幾頓收拾便繳械投降了。這輩子遇到了楊如海算他倒霉，不但砸了他的飯碗，還得坐上一陣子牢。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啊。帶著一種勝利的喜悅，楊如海把鄰居甲送進了看守所。

其實，為了保險起見，楊如海也留有了后手，還有一套B計劃。假如鄰居甲咬牙放屁堅持死扛到底。他就會按照*的安排去做。按事先約定的時間放人。但是他一樣回不到家。因為*已經叫埋伏了三個痞子在外面的路上正等著他，只要他一出現，立馬騎車撞倒，然后上去就開打，最后肯定還得回到治安處，還是要定他個碰瓷什么的，無論如何也得把他弄進去關他半年一載的。免得到處上訪，影響維、穩的工作成績。

楊如海就用這種下三濫的辦法圓滿的完成了任務，保住了自己在治安處的這份工作，不用去偏遠的山村與山貓野獸為伍了。破案本來是一件細致的技術活，沒想到讓這個書生變成了一種體力活。當然了他這么做也不會讓領導們人知道，這一點他還是很清楚的。其實對付有些疑犯，像這樣簡單粗暴的方法可能會更容易一些。他們這些家伙可不管什么法律法律的，就是靠蒙混世界，不管用什么辦法，只要能把他們整住了，事情就變得簡單多了。但有一點，警察敢這么干的首先得有一種天不怕地不怕的勇氣，要做好隨時扒警服的準備。

楊如海把案件的辦理情況向局領導及時做了匯報，大家都拍手叫好，最后研究決定對鄰居乙繼續取保，讓楊如海固定證據，將鄰居移送檢察院報捕。處理了這個潑皮無賴皆大歡喜。從領導辦公室出來后，楊如海按耐不住心里的喜悅心情，馬上就給媛媛打了一個電話：“喂，媛媛。”

“你好。”

“事情都辦妥了，把那家伙送進去了。”

“謝謝。”

“謝什么，咱倆誰跟誰啊。”

“是。”

“晚上有時間嗎？請你喝酒。”

“楊哥，今晚不行，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辦。”

“多晚都行。我等你”

“我正要去外地，等回來吧。”

“好吧，那我等你電話。”

“嗯，好的。”掛斷電話，媛媛微微一笑。其實他根本就沒有什么事情，只是順嘴胡說的。楊如海給她打電話的時候，她就知道的他的用意。而她根本就不想滿足他的欲、望，所以才撒了個謊。媛媛在心里原本對警察就沒有什么好感，一些警察也曾經故意玩過她，但礙于職業的原因，她也不好撕破臉皮，跟他們逗個魚死網破，也就只能忍下了。但心里卻對所有的警察都有一種鄙視的態度。他們不僅是蠻橫強權，而且還不講義氣，簡直就是垃圾。要不是*的極力勸弄，她那天是絕對不會去陪他的。也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一定要把楊如海拿下，而且她還不想讓別人知道這件事，于是就找到了好姐妹媛媛。她們兩個人的關系那是沒的說，姐姐有事相求，媛媛是義不容辭。就這樣把事情做了。不過，她沒想到的是摟草打兔子，偏偏楊如海又幫了她表哥的忙。看在這件事情的面子上，媛媛也得好好伺候一下他，要不也有點太不講究了。但絕不能太慣著他，想什么時候來就什么時候來，這是絕對不可以的。這是楊如海從警以來第一次辦的這樣的案子，當然還是格外的小心。畢竟是他獨自負責，將來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情也犯不上。他心里非常清楚領導把這個案子交給自己，絕不是對自己的信任要讓他挑大梁之類的，而是柿子專挑軟的捏，像這樣雞肋的案子是沒有人愿意接手的，讓他接手處理好了沒什么功勞，處理不好那后果就不堪設想了。因而對他也就有了很大的壓力。

壓力越大動力也就越大。為了把案子做實，楊如海當然是把十八般武藝全部都搬了出來。找證人做工作，讓他們提供更多的消息，所有這一切，都發生了很大的作用。也見到了成效。

既然沒有約到媛媛，楊如海覺得有點敗興，想想自己下班了也無處可去，就一頭扎到了案子里，把各種證據逐一檢查了一下，有不盡人意的地方也都進行了技術上的處理，盡可能的做到盡善盡美。在這方面他倒是內行，在材料上能夠做的天衣無縫。在差不多晚上十點的時候，他被一陣電話的鈴聲打斷了手里的活計。一看是他的線人二黑子打來的，就趕緊接了：“哥哥，忙什么呢？”

“在局里做材料。”

“這么晚了，星期六國家法定的假日都不休息嗎？”

“今天是周六嗎？我都不知道。”

楊如海看看手表。本來是國家特意安排給人民休養生息、呵護身體的日子，可他卻不得不在這里自覺自愿的忙乎工作，而且還不計報酬。這是什么精神啊？他自己在心里暗想。

“哥哥，要是沒什么事，我請你喝點小酒吧。”

“你知道我是不喝酒的。”他在線人面前裝起了一本正經。

“少整點唄。順便我跟你嘮點事。”

“行。”楊如海知道他說嘮點事就是有什么線索，便馬上答應了他。兩個人約定了地點，就掛斷了電話。

這個叫二黑子的雖然是楊如海的線人，他雖說不是無惡不作之輩，但決不是什么好貨色。不能算是他的朋友，兩個人只是互相利用的關系，二黑子給楊如海提供線索，然后楊如海從處里的小金庫報賬給他拿錢。這家伙也是一個社會的混混，擺過地攤，賣過黃碟，到處找機會發財，總恨不得一夜暴富，躋身福布斯排行榜上。只可惜總是被罰款，錢沒賺到還蝕掉了不少老本。前兩年因為嫖、娼被楊如海處理過，就這樣認識了。這家伙一想自己玩的那套實在不行，不如利用手里的情報資源搞警民合作，這樣自己即能在小來小去的方面受到保護，又可以多賺一些錢，這樣的好事何樂而不為呢？于是，就從街頭的混混搖身一變成為警方的情報人員。也算是一名戰斗在隱蔽戰線的戰士了。雖然沒有什么大的建樹，但還是幫助警方破獲了一些偷盜、吸毒、搶奪等案件。應該說為M市的社會治安綜合治理也做出了一些貢獻。

有了一點功勞，就得邀功請賞，他也會順勢而為，趁著熱乎勁就在宜昌路發廊一條街上盤下一個雞毛小店。店鋪不大，招牌整的挺*蕩，一看就讓人有一些啟發和聯想。名義上是發廊，卻連一個剪頭的師傅都沒有。白天異常清靜，每當夜色降臨霓虹閃爍，到處鶯歌燕舞。

要說這人吧就是給臉不要臉。就因為他是一名警方的諜報協勤人員，他就真把自己當成了警方人員。張口閉口的開這家店是為了尋找線索。所以才敢明目張膽的干這非法的勾當。實際上他的這個不清不楚的身份多多少少的也起到了一點作用。有好幾次他的店前總是警燈閃爍，警笛長鳴，但都沒事一樣就從門前緩緩開過去，直接就去了別的店鋪掃黃。別的店鋪雞飛狗跳，他這里一直都平安無事。

要說這二黑子社會也沒白混一場，很懂規矩，該辦的事情都辦了，該拜的碼頭也都拜了。不僅楊如海不反感他，就是德處長也對他網開一面。開了這么一個無本萬利的野店，自然也是讓他賺得盆滿缽滿。要說這世上做一件事情，不管有多難，會不會有結果，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看一個人有沒有勇氣解脫束縛的手腳，有沒有膽量勇敢地面對困難。很多時候，我們都不缺方法，缺的是一往無前的決心和魄力。不要在事情開始的時候畏首畏尾，不要在事情進行的時候瞻前顧后，唯有如此，一切才皆有可能，即使失敗了也心安理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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