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太后與穎嬪
姜淮一頓,拍了拍身上看不見的灰塵,抬步朝著獨孤翊走去,行至身前,恭恭敬敬的俯身下拜。
"微臣見過王爺。"
“起來吧。”
獨孤翊指了指車廂,先一步走了上去,姜淮看了眼站在車旁的錦書,點頭示意后,跟了上去。
剛一上馬車,一把長劍便橫在了他的身前,距離他的脖頸僅有一指距離。
姜淮一頓,動作緩慢的坐在位置上,垂頭看著近在咫尺,冒著寒氣的劍尖,沒有驚愕也沒有怒意,反而揚起溫柔的笑意。
“殿下,我與幺幺今日相見全是偶然,并非臣有意為之。”
獨孤翊仍舊注視著他,眼底的冷意并沒有因為他的話有一一絲一毫的融解之意。
“姜淮,若在讓本王知道你守在她窗前,本王可不敢保證會做出些什么。”
劍尖指著姜淮的喉結又近了幾分,喉嚨處有鮮血順著脖頸滑入衣襟之中,獨孤翊的視線在他的脖頸間最致命的位置轉動,像是想要一劍將其解決,永訣后患。
又像是恨不得現在就砍了這個退婚三日不到,即跟獨孤嫣舒牽扯不清,又夜夜守在漪晗院院中的登徒子。
姜淮淺笑,持扇推開已經劃破肌膚的劍尖,“殿下,我說過的,我今生所求不多,只要她能安然度過一生,我死不足惜。”
獨孤翊冷斥,唰的一聲將劍收回,眼底的年怒氣卻仍舊未曾消散,“她,本王自會護著,無需你這般。”
“臣入四公主的眼,不僅是為了她,也是為了家父。”姜淮淺笑,將一封密信恭敬遞上。
“當年暮瑤一戰,老英國公戰死,您臨危受命代兄親征,祖父同叔祖帶著父親與全數姜家軍隨您左右,待您大勝班師回朝,臣卻連親眷尸骨都未曾見過,兩萬姜家軍僅剩百人卸甲歸田。”
姜淮抬眸看著他,眼底猩紅一片,“可張家,除了貪功冒進的老國公無一人傷亡,甚至還多了好幾個新生兒。”
“他們張家加官進爵,子嗣綿延,我們姜家卻是馬革裹尸,門庭破敗,王爺,臣不甘……”
獨孤翊緊緊捏著那封有些年頭的信件,這上面的字跡他再熟悉不過,是姜家那位和善卻極為驍勇的老侯爺的。
明明是一封家書,上面所寫卻句句都是囑托,是遺言,以及對姜家的提前部署。
只可惜這封信,直到今日才被姜淮拿到。
姜淮盯著那封信,撩袍砰的一聲跪在獨孤翊的身前,“殿下,臣斗膽猜忌張家冒領軍功,謀害武將,壟斷兵權,甚至意圖謀害您。”
砰砰砰的磕頭聲在車中回蕩,姜淮跪在地上,往日里溫潤的面容上全是狠絕,“殿下可還記得,家父當年為你擋下的箭,乃是當初張家弄丟的那批軍械。”
獨孤翊捏著信,垂落的眉眼看不清其想法,他靜靜的坐在車中,像是入定了一般,直到錦書的聲音從外面響起,他才看向額頭泛起血絲的姜淮。
“軍械丟失之事,本王追查了數年,毫無進展 ,你若是能找到證據,證明這是張家所為,你所求之事,本王定當一一應允。”
言語間,將人從地上扶起,自車內匣子中掏出一瓶傷藥遞給他,“至于你祖父等人的尸骨,本王做主將其收殮葬在了邊關,你若是想去瞧瞧,本王便讓人隨你前往。”
姜淮接過傷藥,一板一眼的擦拭傷口,聞言卻是搖頭嘆息,“待事情大白之日,臣再去見他們也不遲。”
獨孤翊將那封信重新遞給姜淮,“這是你自己的事,斷不能將她牽扯進去,我的意思,你可明白?”
“臣也正有此意。”
兩個男人相視一眼,姜淮閃身下了馬車,消失在街道之中,獨孤翊坐在馬車之上,朝著皇宮的位置而去。
錦書坐入馬車中,看著沉思的獨孤翊,“主子,姜世子也在查這件事,那姜家舊部我們還要嗎?”
獨孤翊靠在車廂上假寐,“人該收還是要收的,在你的監督之下準許姜淮見他們,本王的意思,你可明白。”
“屬下明白。”
————
垂拱殿。
皇上靠在龍椅上假寐,影衛跪在地上稟告著姜淮與獨孤翊兩人的對話,事無巨細。
德順垂頭站在一側,手中捧著一盞溫茶。
直到影衛稟告結束,皇上的眼睛才緩緩睜開,兇狠的目光掃過殿內所有人,最終落在德順的身上。
“你覺得呢。”
德順嚇得一激靈,茶盞險些拿不穩,猛地跪到地上,“老奴不過是個閹人,哪里懂得這些,皇上莫要取笑奴才了。”
皇上擺擺手示意影衛下去,方才看著德順喃喃道,“朕只要獨孤家的江山穩定,至于這功勞本該是誰的,誰搶了誰,誰陷害了誰,朕都不在意。”
“不過,若是姜家那小子真的查到,張家敢對子瑜動手,那他們就真的是活膩了。”
“德順,今日朕宿在德妃宮中,著人去安排吧。”
“是。”
德順匆匆起身朝著后宮而去,剛一邁出殿門,便覺得后背一陣發涼,一摸才知,原是已經出了一身的冷汗。
皇后收到皇上今日留宿后宮消息的時候,已經歇下,聞言只是淡漠的應了一聲,轉身繼續休憩。
但被堵了一口氣的太后卻是氣的一晚上沒睡著,看著規規矩矩站在身后侍候的穎嬪,眼底帶著幾分怨懟。
“你這個不爭氣的東西,這么多年了,還爭不過那個沒腦子的蠢貨。”
穎嬪面不改色的站在原地,被訓斥只是溫順的聽訓,像一具聽話的木偶。
太后被她這半死不活的樣子氣的不行,可母族就剩這一支獨苗苗,她也不舍不得對其動手。
只能上前狠狠在其腰間擰了一把,“衡昭進來如何?”
“昭兒他……”
話還未說出口,就被一臉猙獰的太后打斷,帶著護甲的巴掌重重落在穎嬪的臉上,“昭兒也是你配叫的,若不是為了讓他在奪嫡之爭上更有勝算,你以為他也配昭這個字。”
穎嬪被打的臉一歪,臉頰被護甲劃破,有鮮血溢出,她抬手在臉上抹了把,平靜且熟練的用帕子擦拭干凈。
“衡昭同幾位皇子一樣,日日都跟著夫子學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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