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試探
宋初寒被冰冷的機械音給凍得一哆嗦，瞬間清明。
看到拿著毯子，見他醒了后，就退到一邊，低頭行禮，可憐巴巴小聲喊“師尊”的反派，有些懵逼。
他怎么在這？
“主人！”
“主人主人！”
“主人醒了～”
宋初寒醒了后，那群白毛團子也跟著醒了，他隨手摸了摸它們的臉，示意安靜，隨后聽系統說。
【宿主，原主罰了反派要每天打掃清冷殿，平常這個時候原主都在書房修煉，基本不會遇上～】寫寫提醒道。
他這才想起來，好像是有這么一出。
“那你剛剛喊什么？”宋初寒一邊在意識里和系統交流，一邊起身整理衣衫，睡皺了都。
“咳咳�！彼纬鹾僖饪人詢陕�，起身背手而立，冷臉看著低首的白貓，沉聲道：“如今多大了？”
低首的白貓一愣，很是驚詫，仰頭看宋初寒的眼神是滿滿的呆愣，受寵若驚道：“十……回…回師尊，十四�！�
見宋初寒盯著他，又快速低頭。
低下頭的白貓，在看不見的地方，眼神里的無辜詫異轉瞬間泯滅，變成了黑沉沉的暗色。
可惜了，沒將他殺死……
……
問他年齡？……白貓心里不由得嗤笑，是又想到其它的折磨花樣了嗎？
宋初寒蹙了下眉，臉上依舊冷著。他剛剛好像看見反派額頭上多了一道發光的黑紋，錯覺嗎？
【窩剛剛喊什么？……宿主！我剛剛看見反派他面露兇光，拿著毯子要把你悶死！】寫寫告狀。
【叮咚！反派黑化值+10，目前310�！�
宋初寒頭皮一緊，叮叮咚咚地嚇他一跳。
聽著系統的告狀，他神色未動。心里倒留意了下，雖然他不覺得反派會用這么蠢的方式。
“反派黑化值？”宋初寒問。
【嘿嘿！宿主！這是我從前輩那里討要來的小程序～可以對反派的心理進行精準的判斷！從而有利于我們完成任務！】
宋初寒長期的沉默，讓白貓再次抬頭看他，又飛快地低下頭去。
這一次宋初寒看的清楚，不是錯覺：“所以反派頭上的黑紋，是這個程序的杰作？”
【是的，宿主，正所謂，知人知面不知心！他額頭上的黑化紋越亮，說明他黑化得越嚴重！宿主一定要小心哦～】
宋初寒“嗯”了句，心里略微盤算。
既然要促進反派的黑化成長，這東西自然是越高越好。
“孽徒！”
“孽徒！孽徒！”
“壞小孩！”
白毛團子們似乎注意到了白貓，見宋初寒緘口不語，盯著白貓看，以為他又惹主人生氣了，就一個個自由地飛到白貓周圍。
白貓聽著，身體不由瑟縮一下，頭越來越低，逆來順受，不敢反駁。
宋初寒看著，對于反派如今的境地稍有體會，連靈寵都可以隨意欺負，其他人估計對他更不好。
眼看白毛團子仗著師勢，越來越放肆，宋初寒輕輕甩袖，把那群飛著的團子佛了幾個跟頭，一個個滾到角落。
滾到角落的白毛團子先是懵逼，隨后一臉委屈地看著宋初寒：“主人，嗚嗚…”
“嗚嗚…”
宋初寒眼含警告地看了它們一眼，“噤聲�！�
白毛團子立即閉嘴了，縮在墻角不敢動。
倒不是宋初寒兇，而是有一個嚶嚶怪系統已經夠頭疼了，這又多了五個嚶嚶團子。
一旁的白貓始終低著頭。
他余光掃過那群白毛團子，心里冷笑，平常放手心里愛護，不高興了就可以掃到一邊，棄之如履。
師尊果真還是這么狠心！
不過，白貓又想到宋初寒那白得沒有血色，幾乎呈現一種病態透明色的面容，心里稍微有些異樣。
如果把這樣蒼白的膚色，蹂/躪折磨，染上鮮血，那該多漂亮……
“去做事吧。”宋初寒信步踏過白貓身邊，向他道了句，聲音不悲不喜，不厲不怒。
他維持著原主對白貓冷寒的態度，徑直走向書案。
“是，師尊�！卑棕埜┦仔÷暤溃桓比跣『闷鄣哪�，眼底卻是一片詭譎。
【叮咚！反派黑化值+5，目前315�！�
聽到叮咚兩聲，宋初寒莫名其妙，下意識回頭看白貓，看見一個恭順的頭發尖。
這小孩，靈寵欺負他這么久，黑化值不漲，就拜了他一下，黑化了？
這是有多恨我……
“這個黑化值有等級嗎？315大概在什么位置？”宋初寒再次問系統。
【宿主，窩這就去看說明書！等我！……】
……
【宿主，說明書上寫：凡黑化者，內心皆已腐朽，腐朽程度，使用者自行感受�！�
系統的垃圾東西，這是宋初寒的第一感受。
“哦對，我沒有什么金手指嗎？”宋初寒轉身，不再盯著白貓，這小孩表面乖乖巧巧的，也看不出什么，他繼續和系統交流。
【宿…宿主，有是有的，可你被主系統拉入黑名單，就沒有了…】寫寫小心翼翼回答，它以為宿主會一直忘記呢。
……什么時候？
宋初寒剛想問，又突然想起之前進小黑屋好像是說了這么一句。
“怎么給拉回來？”
【任務完成即可～】
宋初寒一陣痛心疾首：皮一次他失去了多少！
他嘆了口氣，坐下挑了書案上的一本書翻看。
他剛剛問白貓年紀也不是沒有道理。按照如今的這個時間節點：白貓自從中毒回來后，就一心想要變強，便拿了藏書閣的書，自行琢磨修煉方法。
可修煉這東西又不是兒戲，也不是他一個廢柴想練就練的，結果就練出了岔子。
宋初寒思索，任務是任務，任務完了之后他也要生活。
所以要在盡量少得罪反派，人設不崩的情況下，促進他的成長，還要保著自己的命娶媳婦。
這……
宋初寒又開始頭疼了，他蹙了蹙眉，好像自他從小黑屋出來，就落下了這個毛病……
“嘩啦——”
“師尊恕罪！徒兒…徒兒知錯了！”白貓攥著抹布惶惶瑟瑟跪下。
角落里的白毛團子滴溜著豆大眼睛：打碎了主人最喜歡的玉器呢。
宋初寒抬眼，只見地上是一片碎玉。
“怎么回事？”宋初寒問系統。
白貓打掃清冷殿這么久，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
【宿主，是那群靈寵故意栽贓白貓的�！�
“哦？”
宋初寒手指不自覺敲著桌面，“嗒嗒”的聲音讓白貓心里發毛。
多少次，這個聲音響起，他都會受一場皮開肉綻的責罰，白貓壓著心里的顫栗，等待著。
覺得判了死刑的白貓，聽見宋初寒厲聲道：“沒用的東西！這點事都做不好�！�
他低跪著，攥紅了手指。
【叮咚！反派黑化值+…】
【叮咚！反派受虐值+10，目前1010�！�
“既然笨手笨腳，以后就不必做了！”宋初寒把手里的書扔他身旁，“滾過來！手腳不行，那就動動嘴，過來讀給我聽�！�
以為判了死刑的白貓一愣，猛地抬頭看宋初寒。
【……反派黑化值+0，目前315�！�
只見宋初寒面上依舊冷苛，下一秒，“砰”地一聲，門打開又關閉，外面幾聲落地音。
“��！疼！嗚嗚…”
“唔，主人…”
……
角落的白毛團子已經被掃地出門。漸漸地，外面的聲響聽不見了。
地上的破碎玉器也在瞬間化作齏粉消散。
白貓一愣，不用想也知道，這是誰做的。
師尊他……
“還不過來？”宋初寒沉聲，盡量端著人設。
“是�！卑棕堖B忙膝行去撿書，在宋初寒不遠不近的地方跪著。
宋初寒視線在白貓跪著的膝蓋掃了眼，想起剛剛聽著要漲，半路卡了的黑化值。
他的視線又移到白貓的臉上，這孩子是真漂亮，洗凈了面容，露出了璞玉般的面容，干凈又質樸。只是臉色過于蒼白，一副瘦弱病態模樣，宋初寒突然想起他中了毒，幾個時辰前還滿身傷。
那再試一次。
“起來吧。”
【警告！宋初寒有崩人設之嫌！警告！】
剛說完，他就感覺有一股電流經過他的四肢百骸，難受得要命。
“跪著礙眼！”宋初寒后面連忙兇了一句。
【警報解除。】
呼…幸虧只有一秒，宋初寒扶著案角，輕喘口氣。
【宿主……】寫寫擔心道。
“還行�！�
找到崩人設的點了。
至于跪著礙眼，站著就不礙眼了嗎？宋初寒估計主系統這么忙，應該沒時間思考這個問題。
但著實把白貓驚到了，他戰戰兢兢地起來，看向宋初寒的眼神滿含小心謹慎，一副生怕自己多余，恨不得縮成一個鵪鶉的模樣。
宋初寒眨眼，他本意并非如此，可這小孩似乎更加如履薄冰了。
如果不是知道劇本，任誰都很難想到，面前的孩子以后會成為一個恐怖如斯，殺人如麻的反派。原主究竟還做了什么？宋初寒不得不懷疑。
他視線下落，見白貓攪著不安的手指，那指尖掐得白生生沒有血色。他不由地唾罵了原主一句，究竟是怎么下去的手。
宋初寒收了收自己臉上的冷寒，盡量表現得比平常溫和些，“讀吧�！�
“是…是。”白貓低眉俯首。
而白貓看清楚這本書，暗下里睜大了眼睛，滿是驚喜。
這本書他看上許久了，是一本詳細講了如何修煉入門的書，可惜怕宋初寒發現，他就一直不敢動，沒想到如今可以光明正大地翻閱。
宋初寒看白貓盯著書頓了一會才開始讀，讀得慢還磕磕巴巴，以為他是緊張，于是為了不讓他過于敬小慎微，宋初寒走去了內室，隔著隔簾，也不去看他，故作擺弄棋子的樣子。
只是他沒想到，白貓讀得慢只是怕讀得快了，就讀不懂了，錯過了，至于磕磕巴巴……
“錯了�！彼纬鹾芭尽钡匕聪乱活w棋子。
白貓身子一抖。
一直暗中觀察，宋初寒這才知道這孩子為什么讀得磕絆了，感情字都沒認全。
原主這個師尊當得…真丟人，宋初寒嫌棄非常，這個人渣。
只好讓白貓繼續讀下去，他在一旁糾正。
一師一徒這般相處倒也顯得歲月靜好。
讀完一遍，宋初寒也糾正了一遍，他看見白貓也不再攥手指，這才暗松了口氣。
就讓他一直讀下去，直至讀到語句通順。白貓的少年音很好聽，溫溫柔柔的，聽著聽著宋初寒就忍不住閉上眼睛。
閉上眼，他的思緒就不停地往劇本上走。上面說白貓最后敗于男主……
溫潤的讀書聲從晚霞照耀，再到明月高掛，宋初寒用靈力直接給白貓溫了一壺茶在旁邊，渴了可以喝，然后接著繼續讀。
他則是支著頭，合眼假寐。
白貓恭恭敬敬地讀著，見宋初寒合眼，也沒有半分松懈偷懶，只是他的手微微動了下，悄悄運起了靈力。
宋初寒閉著眼，之后的半夢半醒間，偶然聽見了一聲微弱的咳嗽聲，他緩緩睜開淺淡的眸子，里面一片清明。
機會來了。
他研讀劇本，有一個懷疑，反派這么容易地下線，是不是另有隱情，他也向系統證實了，反派似乎有走火入魔的征兆，那是否是因為剛開始修煉之時，錯誤的修煉方法所致，根基都有問題，怎么能建起穩固的高樓大廈呢。
每個人讀修煉手冊之時，都會不自覺地進行實踐，運起靈力。
宋初寒猜的確實不錯，白貓一邊讀，一邊暗自運起靈力，可靈力每次周轉至一半時，總是滯礙，他氣血不暢，抵拳咳了下。
宋初寒抬手把弄亂的棋子擺正，嘆了口氣，掌間流轉出靈氣，抬起對向白貓。
中間的隔簾被靈力生生掀開，白貓抬頭看見了宋初寒冰冷依舊的側臉。
接著他瞳孔巨縮，鋪天蓋地的威壓潮水般向他襲來，他被迫緩緩懸在半空，全身動彈不得，四肢百骸猶如針扎一般地疼。
師尊何時醒的……
“噗！”
一口血猛地噴出。
宋初寒漠然看向白貓，抬起指尖棋子，直擊他而去，沉聲道：“孽徒可知有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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