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議事
宋初寒不緊不慢繼續(xù)布棋,“啪嗒”落棋間,空氣寂靜凝滯,強(qiáng)者威壓自成。
……
“徒兒知錯,求師尊恕罪!”蕭鐵跪在地上,后背濕了一片,手心也洇出汗。
這是他說的第三遍,蕭鐵咽了咽干澀的喉嚨。
宋初寒依舊沉默,臉上神色晦暗不明,周遭只有衣袖拂過棋盤的摩挲聲,氣氛壓得蕭鐵抬不起頭來。
……
“啪嗒!”
一滴冷汗砸地。
“徒兒知錯!求師尊責(zé)罰!”蕭鐵一咬牙。
宋初寒布棋的玉指一頓,指尖泛著一層青白色,和手中的黑子交纏,多少顯得不近人情。
他嘴里吐出的話,也的確冰寒:“自行去戒律堂領(lǐng)罰吧。”
“是。”蕭鐵揣著口氣,沒敢抹頭上的冷汗,連忙出去,跑老遠(yuǎn)才敢喘口氣。
剛剛師尊那個樣子,嚇得他大氣都不敢出!嚇?biāo)懒耍?
不過,蕭鐵垂眸,此事他做的的確欠妥,不然一向溫和的師尊怎么會生氣。師尊要他好好照顧小師弟,他不尊師命,白貓中毒三日自己都一無所覺,該罰。
蕭鐵走后,宋初寒端一杯茶立于窗前,看蕭鐵的背影。
【宿主,為了白貓罰最疼愛的大弟子,不…崩人設(shè)嗎?】寫寫小聲開口,生怕主系統(tǒng)聽見。
“哦?你看那邊。”宋初寒視線一直在蕭鐵身上。
【女主?】寫寫狐疑。
只見一直停留在外面的楚云熙拉住了蕭鐵,不知在問什么。
系統(tǒng)忙去偷聽,一會回來道:【宿主,女主打聽白貓怎么樣,蕭鐵他…如實回答了。】也說了自己領(lǐng)罰的事。
原主人不怎么樣,教出的大徒弟倒是頗為實誠,宋初寒心想。
“原主沽名釣譽(yù),愛惜臉面名聲,弟子做錯了事,該罰自然要罰。”
賞罰分明,方可不失體統(tǒng)名譽(yù),更何況還有外人在此呢。
【啊哦,這樣,不崩人設(shè)就好~宿主一定要好好滴,嘻嘻。】
其實是蕭鐵自己過來請的罪,宋初寒想都沒想到,他壓根不知道。
至于為何要罰他,當(dāng)時宋初寒正在糾結(jié),然后蕭鐵突然說“請師尊責(zé)罰”,那……宋初寒就不客氣了。
真是瞌睡了就有人送來枕頭。
他既然是白貓的師尊,那便不能讓他人欺負(fù)了自己徒弟。白貓身邊那些欺軟怕硬的弟子,也該好好敲打敲打。
他有任務(wù)在身,矛盾下,不好出面。但愿蕭鐵的處罰,也能殺雞儆猴,讓那群人安分些。
在系統(tǒng)不知道的情況下,宋初寒已經(jīng)自行把白貓設(shè)置為自己人,系統(tǒng)如果知道估計要氣死。
它滿心為宿主抱不平,宿主居然和它漸行漸遠(yuǎn)了。
至于,宋初寒為何突然把白貓當(dāng)做自己人,大概是,他也曾有這么一位相似的故人,卻不能看著他長大。
他……欠那故人一條命。
所以你剛剛?cè)嗡麣⒛悖窍胍獜浹a(bǔ)什么嗎?宋初寒自問。
呵,是的吧。
宋初寒沉默走到床邊,白貓至今未醒,眉頭不時蹙著,面若金紙。
給這孩子的靈藥不吃,硬生生扛了三天,送的功法也不碰,還是白毛團(tuán)子逼著練。
真是扭得讓人……心疼。
宋初寒抬手運起靈力,覆上他的額頭,隨著靈力的輸送,白貓的臉色回轉(zhuǎn)許多。
是怕我害你?所以我給的東西都要思慮再三……
【叮咚!反派黑化值+1,目前621。】
宋初寒一愣,半晌笑了,在白貓額頭黑化紋上敲了一指頭,轉(zhuǎn)身離去。
以后,不能打,不能罵,黑化的小朋友沒這么好哄啊,他暗自揶揄。
既然不愿醒,那就罷了。
宋初寒抬腳趕往議事殿,從出來,那群人就傳信催他出去主局,要不是想等這孩子醒。
他前腳出去,后腳白貓就睜開了幽暗平靜的眸子,他其實早醒了。
裝睡是因為他有些捋不清頭緒,他想起了半夜毒發(fā)疼醒,冷汗淋漓,疼得打滾,氣若游絲,哆嗦著手把楚云熙給他的靈藥都吞下去,可緩解不了半分。
團(tuán)子見狀把宋初寒的靈藥拿給他,被他拒絕打翻。那三天,他不記得是怎么過的,只是在痛苦海里沉淪,渾渾噩噩。
只記得楚姐姐似乎來過,他給趕走了,最后在意識的盡頭,聞見了一股清冽花香。那是粉折花的香氣,那花只生在陡峭險峻的面壁崖。
清冽氣味帶著床鋪的苦香縈繞著他,他的痛苦也隨之慢慢消解。
白貓眨眼,他眼睛似寒池的墨,幽暗氤氳。
剛剛師尊給他的那一指輕彈,還有最后的輕笑……
是假的嗎?
【叮咚!反派受虐值+5,目前1605。】
【叮咚!反派受虐值+10,目前1615。】
醒了,這是后知后覺,傷口疼?
宋初寒趕去的腳步未停,心想白貓手上的傷也處理了,傷的重,可能要過兩天好。
很快,便踏上一層層階梯到了議事殿,宋初寒才抬起一只腳跨進(jìn)門檻。
就聽見一句陰陽怪氣,“二宗主好大的威風(fēng)啊,叫我們這些人好等。”
“諸位恕罪,是初寒的不是。”宋初寒進(jìn)去躬身作揖請罪。
“楚狼,自己弟子中毒,你難不成坐視不理?”一道成熟穩(wěn)重的女聲替宋初寒反駁,“二宗主這也情有可原。”
宋初寒抬頭。
好干凈利落的女子,一身鵝黃紗裙,膚白貌美,高高馬尾束起,腰側(cè)佩劍,英姿颯爽。
楚狼見那女子說話,撇了撇嘴,聳肩后退一步,歪倒在座椅上,“是是是,你說的對。”
一副不和女子多加計較的模樣。
女子見楚狼是這個態(tài)度,握上了腰側(cè)的劍,眼神凌厲似刀刃,盯著楚狼下一秒就要大動干戈,她余光掃了宋初寒一眼,面露顧忌,憤憤放手退到一邊。
【宿主,那是宋初寒的紅顏知已黎詞~宿主你不是要娶媳婦嗎,這正好有一個~】
宋初寒本來還眼含驚艷,聽完系統(tǒng)的話,臉色瞬間變了,只留下表面的溫潤柔和。
可惜系統(tǒng)眼瞎,看不見,繼續(xù)沾沾自喜。
“紅顏知己,發(fā)展到哪一步了?”宋初寒追問系統(tǒng)。
【黎詞喜歡原主,原主…吊著她…嗯】原主好渣。
那就好,宋初寒暗松口氣,心想以后離遠(yuǎn)點。
他眼神掃了一下,五位長老皆已到齊。
宋真音作為五大長老之一,也在場,按理說平常早已開口,而今日抱著劍站在一邊,緘口不言。
再一旁是紀(jì)念之咬著筆桿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宋初寒不著痕跡看了下,那個陰陽怪氣的楚狼。一身紅衣,長得雌雄莫辨。修為看不透,似乎隱隱比他還要高一點。
楚狼一副吊兒郎當(dāng)?shù)募w绔模樣,見宋初寒看他,一點也沒有剛剛還爭鋒的自覺,沖宋初寒眨眼挑眉。
宋初寒微笑以待。
……
等議事結(jié)束,天色已黑,宋初寒抬腿朝外走去,黎詞似乎想要說什么,卻被楚狼搶先,只好作罷。楚狼一把勾住宋初寒肩膀,一副哥倆好的樣子。
“老宋啊,你這閉關(guān)出來,怎么臉色不太好的樣子。”
“不敢勞楚長老掛懷。”宋初寒把楚狼的胳膊拿掉。
“至于嗎你,不就和你調(diào)侃幾句,還當(dāng)真了?”楚狼擠眉弄眼,“心疼你家小詞詞了?”
宋初寒眼含威脅,神情嚴(yán)肅:“別亂說,黎詞長老一身清白,宋某也亦然。”
原主和楚狼是一對損友,只要在一起,楚狼不說幾句難聽的皮都癢的慌,原主也早已習(xí)慣。而在外人眼里,倆人不和,楚狼還老是湊上去,多虧宋初寒脾氣好。
“不會吧!你這么快就移情別戀了?”楚狼看宋初寒眼神認(rèn)真,驚呼道:“你,你不會看上我了吧?別…我可不喜歡你!”
宋初寒一臉黑線,抬手把他扒拉開,“滾吧。”
見宋初寒走遠(yuǎn),楚狼這次倒沒有上前追去,笑喊:“有事找我啊!”
“知道了。”宋初寒?dāng)[手,繼續(xù)往前,淺笑勾唇。
這人居然能看出他身體虛弱,不簡單吶。
原地楚狼盯著宋初寒,瞇起眼睛。
真不喜歡黎詞了?
宋初寒回去后,看著整潔的臥房,他就知道。
跑得挺快。
回去的白貓,和五個跟在他屁股后面的白毛團(tuán)子,大眼瞪小眼。
白貓:“……”
白毛團(tuán)子們無辜眨眼。
白貓咬牙,只好再返回,把這群團(tuán)子給扔回去,一路又回了清冷殿。
恰巧碰上了在院中賞月喝茶的宋初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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