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四回：風(fēng)波再起（1）
端午節(jié)快到了，東河四鄉(xiāng)八村都忙碌起來了，這些年間，雖然天下不大太平，但東河這一帶，也沒什么大的災(zāi)荒。
鄉(xiāng)下人把陳年糯谷，都拿出來曬了，舂出糯米來，蒸熟后用棕樹葉子包粽子過節(jié)。
當(dāng)?shù)孛袼祝宋绻?jié)時家家戶戶要到山上，采割艾枝搜在門口，說是避邪。
當(dāng)?shù)孛裰V有：“清明插柳，端午插艾”，因此每至端午之際，老百姓常把插艾葉作為節(jié)日重要內(nèi)容之一。
這時節(jié)，家家都灑掃庭除，以艾葉插于門眉，懸于堂中以防蚊蟲，辟邪祛病。
人們還會用艾葉、榴花、蒜頭、龍船花，制成人形或虎形，稱為艾人、艾虎；制成花環(huán)、佩飾，美麗芬芳，女人們爭相佩戴，用以驅(qū)瘴。
艾稈枯后的株體泡水熏蒸以達(dá)消毒止癢，產(chǎn)婦多用艾水洗澡或熏蒸。
由于門前掛艾草，減少了瘧疾的發(fā)生，大家覺得艾草也可以辟邪驅(qū)瘴，所以端午節(jié)采摘艾草插在門前，已經(jīng)成了民間必不可少的一種風(fēng)俗。
傳統(tǒng)認(rèn)為艾草是可以幫助人們驅(qū)趕邪氣和毒蟲的，保護(hù)人們免受疾病的困擾。
進(jìn)入了農(nóng)歷五月，馬上就是盛夏，高溫高濕的氣候來勢兇猛，各種濕熱、瘟疫開始發(fā)作，蚊蠅蛇蟲橫行。
千百年來，五月俗稱為“毒月”，五月初五叫做“毒日”。
人們就懸掛艾草辟除夏日的濕毒。艾草自古就是良藥，避晦、除毒、消炎。艾草的清香味道正好吻合抗擊“毒日”的需要！
英邑民間傳言：“端午門頭不插艾，在外死了沒人埋！”
可見當(dāng)?shù)厝耍瑢Χ宋绮灏种匾暋＿@樣，每逢端午當(dāng)?shù)匕o俏供不應(yīng)求。就有鄉(xiāng)下人割些艾枝，拿到城鎮(zhèn)賣些零錢花。
這幾天，東河古家小鎮(zhèn)逐漸熱鬧起來，為了過節(jié)，鎮(zhèn)上“盤”了好幾頭大牛，殺了幾十頭大豬，宰了百把只大山羊。
小街兩邊盡是些賣雞、鴨、鵝，賣零食，賣日用品的小生意人，這些時從早到晚人流不息，擁擠堵塞，節(jié)日氣氛漸濃。
幾個村開始賽龍舟，東河的龍舟，主要是隨、古、薛、竇幾個大姓家族的。
每逢端午正午時，有十幾條大龍船，在激烈的鑼鼓聲中，從河左岸向右岸爭先恐后沖來。
一聲聲鑼鼓，鏗鏘激烈，響徹四方，把四鄉(xiāng)八村的人們，引到河邊看熱鬧；一串串鞭炮，震天動地的響，
把兩岸炸得硝煙彌漫，這場景跟過去打仗一模一樣！
其實，這幾個大姓所謂賽龍舟，也是一場暗斗，明里賽龍舟，實是家族實力的較量，等于是在“打仗”！
打仗是要死人的，賽龍舟也是累死人！有時候累得人吐血，真是辛苦得很。
上河的隨、薛兩家爭的只是一場勝負(fù)；下河的古、竇兩家，爭的是一口惡氣。
賽龍舟勝負(fù)有常，各族經(jīng)常輪流獲得。而惡氣難出，若出則有械斗。
如若不想械斗鬧出人命，最好的辦法就是賽龍舟，在大河的波滔之上，在萬人眾目睽睽之下，哪一姓的龍舟贏了，真是臉上有光，精神倍兒壯。
哪一姓的龍舟輸了，整個家族的人，都會垂頭喪氣打不起精神。往后一年之內(nèi)，在當(dāng)?shù)靥Р黄痤^來，很沒有面子!卻無力挽回。
唯一的辦法，只有憋著一口鳥氣，暗暗攢勁準(zhǔn)備來年翻盤，苦苦熬到來年端午，再到河上爭輸贏定勝負(fù)。因此，雙方都把這個輸贏看得很重。
這一連三年，古氏家族在龍舟賽中，總是把竇家壓著地下捶打。竇家一肚子的不服氣，可又沒有辦法。自然一直準(zhǔn)備積蓄力量，想贏一回，翻一回身，掰回一局。
今年，古家族長古大疤子家里出了大事，大疤子精神有些蔫蔫的，心里有些煩躁雜亂，干什么事都少了精氣神，在族務(wù)方面，很多事情他也懶得管了。
賽龍船這樣關(guān)系家族名譽臉面的大事兒，他也沒大過問。
眼看端午越來越近，往年劃船之前，要作很多準(zhǔn)備，族長及家族眾管事的人，都要出頭露面，
組織本姓富戶，買大批雞、鴨、魚，整頭的豬、牛、羊，送到劃船班子去慰問大伙兒。
開賽前夜，參賽的各大家族，都要作戰(zhàn)前的動員，一般基本上要開幾十大桌宴席，本族的頭面人物，個個都要出來上席作陪，
向劃船眾人敬酒說鼓勵話，激勵大家為家族爭光，明日盡心出力、奮勇爭先！
今年，古大疤子只到劃船的班子去看過幾回，至于其他的事，他也沒有心思組織
每回像心里有事匆匆而去，前言不搭后語地說幾句辛苦類的客套話，就急匆匆的走了。
搞得劃船的眾人，以為他丟了魂失了魄，喪了精神氣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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