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五回:一觸即發(fā)(2)
因為地方上這樣的事時有發(fā)生,大家都有這方面的經(jīng)驗,自然都要作好防備。
因此,不管白天黑夜,兩岸河堤上,各家族的人馱槍舞棍、殺氣騰騰,以防不測。
他們不僅拿了刀、劍、棍、棒,連□□、土炮都架到堤上來了。
這個時候,大家都以武力護堤,絕不能讓這樣的事情發(fā)生,更不能讓自己家族受此大害,這是真正的一損俱損!
這些日子里,各大家族的人,眼晴都熬得血紅,沒有人敢掉以輕心。特別是黑夜,更是顫顫兢兢、格外小心。
大家都分成一個個小隊,提著燈燈,背著武器,敲梆打鑼,巡邏護堤。
一支隊伍巡邏兩個時辰,到堤上打鋪休息,下面有隊伍接班,繼續(xù)巡邏,直到太陽升起,再組織人運石加土筑基固堤。
古氏家族的大堤上,族長古大疤子堅守大堤擔當主責。這個時候,是關(guān)系整個家族來年有不有飯吃的大事!
沒有哪個敢有半點松懈,越是有權(quán)勢、有地位、有財富、有錢糧的人,越要帶頭上堤、率眾抗洪,保護大堤更是保護自己的利益!
在身后大畔里,這些人的田地最多。一旦潰堤,他們的損失最大!這幾天不管起多大的風,下多大的雨,打多大的雷,
古大疤子都是頭戴棕葉斗笠,身披麻草蓑衣,手提兩支駁殼槍,腰掛一把佩刀,帶一群家丁拿刀拿槍,在大堤上疍夜巡視,不敢有絲毫的懈怠。
為了防止有人搞破壞,古家兩門土轟子(土炮),就架在堤邊石岸上,幾十把三眼銃也背在族人身上,還有自衛(wèi)隊的三十來支快槍都帶上了。
族人面對洪水疍夜護堤,吃喝拉撒睡也不離開,一直堅守斗洪魔,死命守大堤。到了第五天,雨歇云散天晴了,河里的水漸漸消退。
古大疤子帶領(lǐng)全族十五歲以上的男人,把擋護古家大垸這一大畔田的長堤,從前到后、從上到下都仔細檢查了一遍:
所有角角落落、背背面面,都作了一番查察,確實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問題。再看上頭竇家垸的畔堤上,竇家的眾多族人,都在陸陸續(xù)續(xù)往家里走。
見這個勢頭兒,古大疤子覺得大堤基本上安全了,讓大家回家休息休息。
因為這些時,一連幾天日里忙碌,夜間熬拼,大家疲乏到了極點,勞累奔波得都有些受不了了,聽古大疤子發(fā)話了,一個個風急火急,回家吃飯休息。
古大疤子回到家里,先洗了個熱水澡,讓廚房上了幾個精致的小菜,喝了幾盅小酒,打算飯后好好睡個覺,以解這幾天的疲勞乏倦。
吃完飯后,就燒了泡上好的煙土解解讒。
這幾天在堤上,一沒工夫吸這玩意兒,二怕這東西誤大事,三在族人面前要樹立他的威德莊嚴形像,自然忍著不能抽。
現(xiàn)在洪水退了,大畔的田地安全了,人也回到家了,全身自然放松了,心里更安然了,這時候大煙癮也就來了,根本就忍不住了!
他立馬猴急虎急的抽了一窩煙泡過癮,頓覺精神倍兒增,心里卻空蕩蕩的,感覺似乎少了點什么,好像想要干點什么事兒才好?
這個時候,窩在家里憋得有些受不了的四姨太,抓緊機會哭哭啼啼過來告狀,說孟晨瑤這個兒媳不守婦道!
新寡之人無視古家規(guī)矩,跟丫環(huán)春華兩個人,關(guān)起大門唱戲作樂,打打鬧鬧、吵吵嚷嚷、笑笑呵呵!
哪有一點心似古井水不起半點波瀾的守節(jié)寡婦的樣兒?簡直就是個娼婦窯子戲子!
四姨太這時候一個人對老爺說話,自然曉得多多的添鹽加醋,先是把大太太捎帶進來,說要是沒有大太太在背后撐腰,
這小賤人哪敢這樣猖狂,哪敢這樣瘋鬧,哪敢這樣輕浮嬉戲?
簡直就是把古家的家規(guī)門風不放在眼里,如此登鼻子上臉瞎胡鬧,算是把這個家的臉面丟盡了,更是讓老爺您出丑!
說話中,更是少不了夾槍夾棒、指桑罵槐、說東指西,連帶斥責說三姨太的不是!說她不該在這個時候,把戲班子弄到家來尋歡作樂。
家里出了這么大的喪事,兒子的尸骨未寒,她們就這樣唱戲奏樂、尋歡作樂、喜笑顏開,這樣明目張膽、喪心病狂,簡直就是慶賀時金死得好嘛!
四姨太一把鼻滴一把眼淚地哭哭啼啼、抽抽涰涰、絮絮叼叼的、哆哆嗦嗦,把古大疤子搞得心煩意亂,一時有些冒煙起火了!
要怪大太太?大太太是主子,且一心修行、百般不管、閑事不問,一般情況下,沒有要事,她是大門不進,二門不出,躲在齋堂里念經(jīng)吃素,
整天連人影子都難見到,自然怪不到她身上來!
怪三姨太?三姨太請戲班子的時候,事先跟自己商量過了,沒得到他這個當家人的默許,哪個敢在喪期不久,把戲班子接到家里來唱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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