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刺殺
宮城里能打的守衛基本上都聚集在宮門處,被鄭臨帶的陳元精兵殺了個七零八落,而后鄭臨便長驅直入,半柱□□夫就策馬到了金鑾殿外。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金鑾殿內外沒有皇帝,只有一群手無縛雞之力的大臣。
鄭臨下馬,帶兵走向殿內,當中領頭站著一位須發皆白的老者。
雖然為敗軍之臣,這位老者依然腰板挺直,不卑不亢,見他進來,就直直的望向他。
兩人對視片刻,鄭臨一拱手,嘴角露出邪里邪氣的笑容,道:“晚輩鄭臨,見過沈儒首,早聞大名,卻不得拜會,這不,今日特意領兵到宮里來拜會您老。”
沈彥陵一哼,也不接茬,只是說:“要找祁國皇帝,你隨老夫過來。”
此言一出,滿殿嘩然,諸位大臣都不可置信,在他們看來,就算全朝官員都投敵,這位一生傲骨的老臣也絕不會向敵人搖尾乞憐,這會皇帝躲藏起來,陳元軍還未嚴刑逼供,沈彥陵居然頭一位就叛變了。
眾臣議論紛紛,有一個不怕死的,當即就站出來指責道:“好你個老賊,枉你白做這士林儒首,祁國的沈國公,沒想到第一個就投敵了,什么儒首,老夫以往是看錯你了…”
他話音未落,“噗嗤”一聲,人頭落地,鄭臨的副將衛一明,手起刀落,就斬了這個忠心耿耿的出頭鳥。
臨近的官員全都被血噴了一身,只是敢怒不敢言,有這個例子在前,大殿里再無人敢站出來受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沈彥陵帶著鄭臨出去找皇帝去了。
衛一明始終沒有收刀,一路都指著沈彥陵,沈彥陵把他們帶到一口枯井面前,說:“皇帝就在這下面。”
鄭臨半信半疑,副將往下一看,枯井里什么都沒有,只有一股年久失修的霉味。
“你這老賊是不是誆我們?”鄭臨不客氣的問道。
沈彥陵道:“信不信由你,老夫給你指出來了,敢不敢下去抓是你們陳元人的事。”
衛一明覺得他還挺囂張的,拔劍就架到了他脖子上。
“請吧。”沈彥陵道。
這么坦然,反倒讓衛一明有些猶豫。
鄭臨想了想,問衛一明拿了點硝石火油,打著了就點燃繩子,然后往井里扔了下去。
“額咳咳咳…”井里果然傳來一陣咳嗽的聲音,隨后一個人影顫巍巍的從暗洞里爬出來,對著上面喊道:“別…別燒朕,朕這就上來。”
沈彥陵一聲冷笑。
鄭臨和下屬合力把這位井里的皇帝吊了上來,然后囑咐屬下,用繩子把他捆結實,和沈彥陵一起,好生壓到金鑾殿去。
這時有人來報,說在皇后的鳳昭殿發現一群女眷,鳳昭殿內還有祁國皇后的尸體。
鄭臨考慮了一下,就讓衛一明帶人去金鑾殿,把那一群滅國之臣也壓到鳳昭殿,連帶著皇帝和沈彥陵,一起看押。
吩咐完這些后,他起身,去鳳昭殿查看情況。
鳳昭殿里,沈落月半攬著方老太君的手,有些惶然,突然間她看到自己的祖父,從外面走進來,她吃了一驚,眨眨眼再看時,后面還跟著陳元精兵,以及被五花大綁的皇帝。
沈落月對皇帝被抓還是絲毫不意外的,只是她沒想通祖父怎么會被關到這邊。
眾女眷縮成一團,沒有人在意形象了,看到渾身浴血的士兵,都紛紛避讓,擁擠的鳳昭殿硬生生空出一大塊空地來,中間站著鄭臨、沈彥陵,和捆著的皇帝。
外面衛一明把各位大臣也帶來了,鳳昭殿內外有各自家人的,紛紛遙相哭泣,淚流滿面。
鄭臨剛想講話,清了清嗓子,就聽到沈彥陵突然發聲。
“老夫有一事告訴諸位。”他說。“是一個噩耗。”他又補充道。
沒有人講話,鄭臨也看著他,沈彥陵繼續說:“皇帝,就是站在諸位面前的這位,傍晚時分給東廠的暗衛下了最后一道指令,那就是殺了全京城七品以上的所有官眷。”
人群沸騰了,多數是不可置信的聲音,沈彥陵抬起手臂,示意先不要說話,眾人奇異的又安靜下來。
鄭臨也不干預,而是玩味的抱著手臂,他現在倒有幾分理解沈彥陵的儒首之名了。
除了文筆驚才絕艷外,他還有一種與生俱來的領導能力,總是能叫眾人信服。
沈彥陵接著道:“老夫能理解諸位失去親人的痛苦,也是傍晚時分,老夫全家老小,就在家里自焚而亡了,老夫無能,不能輔佐英主,也不能保護家人,但今生倒還可以做最后一件功德。”
說完,他從衣服里取出一個小瓶子,迅速拔開塞子,把里面的液體往祁國皇帝的口中倒去。
“住手!”鄭臨大喊,迅速制住沈彥陵,然后用手去摳祁國皇帝的喉嚨。
為時已晚,這是封喉的毒藥,沒兩秒鐘,皇帝就面色青紫,再也無力回天了。
沈彥陵被幾個士兵押著,眼睜睜的看著皇帝咽氣,然后高聲大呼道:“寧做祁國鬼,不做陳元人,我沈彥陵沒有輔佐好皇帝,這就下黃泉告罪去也!”
說完,他一咬牙,嘴里的毒藥破了,也隨之死去。
沈落月再也忍不住,掙脫方老太君的手就往前撲,哭喊道:“祖父!”
鄭臨一聽這倆字,倒多看了她兩眼。
沈落月直直的沖著中間空地去了,鄭臨的七八個近身侍衛一起拔刀,也沒嚇退她半步,鄭臨連忙比個手勢,眾侍衛收刀入鞘,沈落月一把撲到了祖父身上,埋頭痛哭,幾乎泣血。
但她并不明顯,因為此時,大殿內外全是哭聲,要么哭家破人亡,也哭身世坎坷,哭的方老太君,也暗暗的落了幾滴眼淚。
沈落月開蒙時的字帖就是照著沈老太爺練的,七八歲上,沈老太爺經常帶她在書房作詩,有時她調皮搗蛋,把老太爺的墨灑了一地,染黑了孤本書籍,老太爺都樂呵呵的從不生氣,爺孫倆感情甚篤,此時老太爺就在她面前去了,沈落月實難承受,哭的肝腸寸斷。
鄭臨也有些后悔,他沒想到沈彥陵會自行求死,更沒想到他要刺殺皇帝,這下可好,城池是破了國家是滅了,可祁國的皇帝皇后卻都被自己人所殺,簡直無人可押回京城,光押點皇子皇女的,能交代過去嗎…
他這么想著,有些煩惱,他帶領的精兵們也有些煩惱,打了一整天,就等進皇宮好好搜刮美人和珍寶,這位將軍可倒好,在這里冥思苦想半日,他們看著美人和財寶,看得眼睛都快綠了,也沒見將軍下半個指令。
鄭臨又摸著下巴,看向沈落月,這個女子,以前倒與他有些交集,本來是想照看一下沈家,但是…
還沒想完,衛一明咳嗽一聲,悄悄提醒他:“將軍,將士們都等著開葷呢。”
鄭臨如夢方醒似的,隨口下個指令道:“哦,對,傳令下去,除了國庫里的、玉璽等物不能擅動以外,其余財寶眾將自便,除皇子、公主不可打殺劫掠以外,其余人等自便,但有一條,臨走時必須把所有戰俘捆好了送上車,不要讓我看到一群兵痞子流里流氣的到處追人!”
衛一明喜笑顏開,趕緊傳令下去,大殿登時沸騰了,有女眷一看不好,當場便自盡以免受辱,那些沒有勇氣的男女,紛紛被刀槍棍棒逼著走向各種角落…
他左右看了看,伸手就去拉哭著的沈落月,沈落月本來就哭的悲愴,見有人來拉扯她,用力掙扎起來。
鄭臨立馬制止,上前擋住沈落月,對衛一明道:“不行,這個不行。”
衛一明摸摸后腦勺,問:“咦?為什么不行?”
鄭臨卡了一下,然后迅速說:“不行就是不行,去去去換一個。”
衛一明露出了然的微笑,轉而尋視大殿里還有沒有什么鮮嫩的美女。
他眼角一掃,看見角落里一股寒光閃過,本能的上前,一下子捉住了一只手腕,再定睛一看,這手腕來自一位少女。
這位少女正要自盡,卻被一把捉住,有些絕望。
看她姿容清秀,氣度不凡,衛一明有些起了憐香惜玉之心,說:“這位姑娘,我不動你,只是你得跟我來,否則我不動你,其他人也會動你的,你可明白?”
少女抹了一把眼淚,點點頭,乖順的跟在他身后,走出了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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