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驚雷詐尸
在北方,90年代那會,人去世了,還沒有必須要火化的政策,那會鄉村都是以土葬的方式進行安葬。
人去世了,安葬也是個很講究禮儀的事情,不知從何時傳下來的習俗,很繁瑣。整個過程大概要三天。首先要給去世的親人穿上壽衣,進行化妝,進行入棺前的一系列裝殮儀式;然后,會在正屋安放遺體,由親人守靈一天一夜,守靈分為孝子孝女兩撥人,分別跪坐在遺體的兩側。有人來吊唁的話,會跪下磕頭,這會孝子賢孫們會放開了嗓門哭起來。小時候看到這一幕的時候,總覺得很有趣。當陳從政也經歷過親人的逝去,并親歷同樣的處境之時,也感受了那種濃濃的悲傷。
生老病死,天道循環,但對于已逝去的人,親人對其的懷念又是何等之深?悲傷或許只會隨著歲月的消逝而逐漸變淡,但在某個孤獨寂靜的深夜又會浮上心頭。鄉村的人淳樸的感情總是如此深厚而濃烈。
棺槨也同時做好了,自家的田地里伐一棵粗大的梧桐樹,找村里的張木匠加工,現場切割、孢木,加工成棺材,然后在棺材上勾畫圖案,十里八鄉總會有這些手藝人,一代代傳承下來,為鄉村的禮儀而繼續服務著。
接下來還要在門口搭設靈堂,陸續前來祭奠的親友會在靈堂前依次祭拜,然后獻上一沓冥幣,以示對逝去長輩的緬懷,并順便安慰子女節哀。
晚上的時候會在靈堂前搭臺表演,鄉村游專門的草臺班子,濃妝艷抹的女人會在臺上唱歌引導氣氛,音響震天,表演完大概就到了晚上十點左右,看戲的人們也就陸續的散去了,只留下孝子賢孫整晚守靈。
詐尸的事其實陳從政并未見過,只是聽過一次,描繪十分逼真,這種事的驚悚程度太多驚人,見過的話估計得把魂給嚇丟了。
據說那是個漆黑如墨的夜晚,陰沉沉的天,剛下來一天的小雨,到處散發著潮濕的氣息,水流順著地上的溝壑流進了靈堂,門口的守靈人正瑟縮在搭設好的靈堂里守著棺材,在昏昏欲睡之時,震耳的驚雷伴隨著明亮的閃電一道接一道的劈向了大地。沒有預兆地原本還沒合棺的棺材里已去世的人突然站了起來,跳出了棺材。是不是如僵尸電影里蹦跳著走的,倒是不清楚,只是形容自己走回了家,然后,就沒有然后了。
這個驚人的詐尸的事情據說是真的,陳從政沒有親眼目睹,但一個村子的奇聞軼事傳播總是出奇的快,真假不去判斷了吧,電影里的詐尸能夠表演得惟妙惟肖,大概關于此的傳聞總是很多的,有些過于真切的或許就被人們流傳了下來,久而久之,就成了真的詐尸事件。
死者已去,生者獨安,對死者的緬懷也是自古中華的傳統,喪葬之道的禮儀繁雜程度最高、保存最完整、存在時間最長的,大概也就在鄉村了吧。希望這樣的喪葬方式,不會隨著歲月的變遷而消失了蹤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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