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爾抱著記錄本對著培養(yǎng)皿寫下觀察記錄，門從外被打開。他聽到聲朝外看去，挺意外的。

　　“你怎么還在實驗室？你老公沒來接你回去嗎？”

　　他邊問邊寫下最后兩個數(shù)字，而后合上筆帽，連著記錄本一起放在一旁。

　　黎煙插著兜懶洋洋走進(jìn)，回：“他已經(jīng)在外面等了。”

　　菲爾摘下橡膠手套和口罩，擠了些免洗洗手液搓著手，說：“那你是找我有事？”

　　她不喜歡實驗室的氣味，能主動來這，還是男朋友已經(jīng)在外面等著接她回家的時候主動來這，這里面肯定有事得讓他做。



　　“嗯。”

　　黎煙靠著門，沒再往里走，咬著下唇猶豫了會，問。

　　“腦瘤，你有信心治好嗎？”

　　菲爾一頓：“腦瘤？誰得腦瘤了？”

　　黎煙：“你別管這些，就，你有把握嗎？”

　　“不一定。”菲爾說著邊拉開抽屜拿出一摞草稿紙，隨便從桌上撈了支筆，問黎煙：“是什么瘤？膠質(zhì)瘤？聽神經(jīng)瘤？還是腦膜瘤？”

　　黎煙抿唇：“不知道。”

　　菲爾：“……那他現(xiàn)在到什么階段了？有進(jìn)行治療嗎？負(fù)責(zé)的醫(yī)生做了哪些措施？”

　　黎煙搖頭：“不知道。”

　　菲爾：“……”



　　忍著，得忍！

　　眼前這位是老板！是財神爺！不能罵！忍著！

　　菲爾：“那他檢查出來腦瘤多久了？”

　　黎煙依舊搖頭：“不知道。”

　　菲爾：“……”

　　這他媽是來問話還是來挑事的！？

　　菲爾：“患者年齡多大？”

　　黎煙瞇眼想了想：“六十多？七十多？”

　　菲爾：“……”

　　忍無可忍。



　　菲爾合上筆帽，手肘撐著桌，一臉便秘不痛快神色的看著黎煙：“那請問你知道些什么呢？”

　　黎煙想了想，一本正經(jīng)道：“性別，男。”

　　菲爾：“……”我真他媽的是謝謝你提供了這么有用的信息。

　　黎煙又問一遍：“有把握嗎？”

　　好像真的認(rèn)為自己提供了一個非常了不得的信息一樣。

　　菲爾無語：“你就告訴我一個性別男我哪來的把握啊。”

　　黎煙幽幽的：“哦，明白了。你不行。”

　　菲爾：“？？？？”

　　這他媽換誰能行啊。

　　靠！



　　男人的尊嚴(yán)熊熊燃燒著，菲爾不容許自己的尊嚴(yán)被侮辱。

　　“你帶我去看看患者的情況我才好下定論。腦瘤這東西很精妙的，不看到實際狀況我不好判斷。尤其是你是說這患者年紀(jì)大了，情況更難判斷。”

　　黎煙搖搖頭：“我不方便。”

　　菲爾肺要被氣炸。

　　“不方便你跟我巴拉巴拉這么多？到底要不要我去治啊？”

　　有種被深深玩弄的錯覺。

　　黎煙說：“需要你治，但我不方便出面。”

　　菲爾無語微笑：“那我自己去找人家，跟人家說我未卜先知知道你長癌了，上天就派我下來專門找到你給你治病？”

　　這借口連三歲小孩都不好糊弄。

　　黎煙手支著下巴：“那你容我想想再安排。反正你有把握就行了。”



　　菲爾：“……”

　　他什么時候說有把握了？？？

　　搞他呢這是。

　　得到一個不算答案的答案，黎煙起身，準(zhǔn)備離開。

　　“走了，我男朋友等急了。”

　　菲爾：“……”

　　到底是來問問題的還是來秀恩愛的。

　　一出實驗室的大門，黎煙就看到站在車門旁等待著的傅司琛，立馬小跑迎過去。

　　“不是說了直接在車?yán)锏染秃昧藛幔俊?br />
　　每次要他等一會他都是下車在車門邊上等著的。



　　京城的冬天又冷的沒法形容。

　　傅司琛牽住她的手塞進(jìn)自己口袋里暖著，又對著小女人的額頭低頭輕吻了一下。

　　“下車等就能更早幾分鐘看到你了。”

　　沒在車外磨嘰太久兩人就上了車。

　　手放在空調(diào)出風(fēng)口暖著，黎煙任由著傅司琛給她系上安全帶，問：“你把東西都送到裴家了？”

　　傅司琛點頭：“晚餐的時候讓人送過去的。”

　　伸手刮了刮黎煙的翹鼻：“你這消息還挺靈通啊。本來就想來接你的時候告訴你的，沒想到你先知道了。”

　　黎煙笑笑不說話。

　　車子啟動，緩緩行駛在飄雪的夜色下。黎煙抓著手機(jī)，許久沒反應(yīng)。

　　知道碰上紅燈，傅司琛剝了顆糖遞到她嘴邊，她才短暫的回神。



　　傅司琛問：“怎么了？你在想什么這么出神？”

　　黎煙沒隱瞞：“裴家的老爺子得腦瘤了。”

　　傅司琛：“那讓菲爾去看看吧。”

　　多余的任何一句試探她想法的話都沒問。

　　黎煙歪頭蹭在手臂上，還在苦惱的：“那顯得我多關(guān)心他們似的。”

　　傅司琛笑，紅燈剩三秒跳綠，他伸手捏了捏黎煙的臉頰：“這事交給你老公。”

　　他這么一說，黎煙就心情暢快了，坐姿都放松了些。

　　開著車，傅司琛突然想起件事。

　　“對了，聽媽說小陽今天在寺廟里救了個老人家？”

　　說起這事，黎煙忍不住有些自豪。



　　“嗯，一個突發(fā)癲癇的老人家，有七十多歲吧。小陽掛了我電話后就看到那老人家倒在地上抽搐，就過去幫了人家。”

　　傅司琛問：“小陽什么時候還懂這些急救措施了？媽說當(dāng)時站在邊上看到的香客都嚇壞了，廟里的師傅也是，沒人敢靠近。只有小陽很冷靜的壓著老人家做急救。”

　　黎煙說：“跟菲爾學(xué)的。久病成良醫(yī)。天天住在那醫(yī)療實驗室里他耳濡目染的也能跟著學(xué)到些東西。”

　　黎陽本就聰明，很多東西都是一點就通，看到菲爾做實驗的時候他也會跟在邊上看。而且不是單純的看，是能學(xué)習(xí)到知識的觀察。有的時候甚至還能跟菲爾分析上幾句。

　　如果不是先天的身體素質(zhì)太差，他現(xiàn)在也已經(jīng)是那種在學(xué)校里被夸獎成神童的存在的。

　　傅司琛：“你說到這個我想起來，菲爾之前還跟我說過想收小陽做徒弟。”

　　黎煙轉(zhuǎn)頭看他，手從儲物格里拿出顆糖：“為什么他沒跟我提？小陽好像是我親弟吧。”

　　傅司琛笑：“他就是擔(dān)心你會覺得他這是在拐賣小陽，所以沒敢跟你提，想說再醞釀段時間。加上學(xué)醫(yī)其實挺累的，他怕你舍不得小陽吃苦。”

　　黎煙卻不這么想：“小陽最苦的時候都熬過去了，學(xué)醫(yī)這點苦算什么。到時候問問他的意見。他如果對這個有興趣，讓他跟著菲爾也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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