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煙看了眼手機上的今日安排，決定還是不要浪費這個時間了，就拒絕了。

　　“你盯著就好，有問題發我微信。”

　　“行。”



　　到了研究室大樓，黎煙前腳剛走進電梯，后腳白梭就緊跟著進來了。

　　一大早往研究室鉆的人不多，大多數教員還是要負責授課的，都往教學樓去了，所以研究室大樓的電梯很空很寬。

　　寬到只有黎煙和白梭兩個人。

　　黎煙斂住眼底的情緒，壓著恨意，只當是沒看見就此無視過，可白梭似乎有點不太喜歡這種安靜。

　　“男朋友不送你來上班了？”

　　他一副熟人交談的熱絡樣，仿佛昨天在研究室里發生的爭執不存在一樣。

　　黎煙出口糾正道：“未婚夫。”

　　白梭手插著大衣口袋，輕點著腦袋，唇角噙著笑：“哦，未婚夫。”

　　然后就沒有然后了。

　　黎煙不接著答，白梭又重新問了遍。



　　話音落下的瞬間，電梯到達九樓，門緩緩開啟，黎煙瞥了他一眼，邁開步伐往外走出，還是禮貌性的回了一句：“關你屁事。”

　　白梭瞬間臉色僵硬。

　　雖然他們算是來得早的了，但也不是第一，第一個到研究室的永遠是蔣麗。

　　昨天解了一口堆在心口難受許久的氣，蔣麗今天樂活的像是換了個人一樣。

　　平常的只是有點話多，人也挺愛笑的，但今天就完全是精神十足的朝氣滿滿，整個人的精神勁都完全不一樣了。

　　拿著拖把拖地，嘴里還興奮的哼著小曲。

　　黎煙剛進研究室，她就立馬撂了拖把過去迎她。

　　“你早飯吃了嗎？我早上剛好多打了點豆漿，給你帶了一杯，加了燕麥片的，味道特別香！”

　　說話時眼里仿佛都有星星在跟著閃動。

　　黎煙點點頭，跟著她回了工位。



　　而平常還會跟白梭互道兩句早的習慣今天卻沒有了。

　　只是隔了一米跟進來的白梭被忽視了個徹底，不過也沒什么情緒，只是不自然的摸了摸鼻子，回了自己的工位。

　　時間過十點，早上那些去了教學樓的教員陸陸續續都回了研究室。

　　以前進門都會熱烈的打個招呼再湊在一起閑聊幾句八卦的氛圍從昨日之后就已經蕩然無存。

　　挺和諧的氛圍在某些深層次的事被揭發之后變得尷尬又敏感，一整個上午整個研究室里就只有文件翻頁和電腦消息的提示音在響動。

　　到中午下班，平常準點下班去食堂的眾人今天都沒有了要起身的意思，似乎在憋著股什么勁似的。

　　蔣麗沒被這種氛圍影響，只是專注工作，看著離下班時間過去有十幾分鐘了還問黎煙：“你會餓嗎？”

　　黎煙搖頭。

　　“那等我這份報告碼完我們再一起去食堂吧，大概十分鐘。”

　　蔣麗的成績其實在研究室里一直是數一數二優秀的，只不過平時總被柯達選擇性的忽視，顯得平凡普通了些。但要細算起來，她的能力其實遠在白梭之上。



　　黎煙點頭。

　　她手上最后一份天文材料正好也看到尾巴，剩的不多，十分鐘左右也能結束。

　　沒過多久，白梭獨自一人先離開的工位去吃飯了。

　　向來他都是專注工作最晚一個走的，到了今天卻成了最早的。

　　研究室的門一關上，剛剛還安靜無聲的教員們就八卦的湊起一堆，還拉著蔣麗一起。

　　“胖妹胖妹！你昨天簡直是帥呆了！”

　　“就是！敢那樣嗆教授！除了這個新來的黎煙你是第一個耶！”

　　“這算不算那個什么，巾幗不讓須眉。”

　　“誒對對對！”

　　突然涌來的熱情如潮水般卷來，但蔣麗沒給出太大的反應，只是淡淡一笑算是回應一句聽到了，就繼續專注在手上敲鍵盤的動作中，全神貫注的盯著屏幕。



　　畢竟這種人會做的也只有事后馬后炮，昨天早上她那樣被柯達羞辱，這群人里也不見得有人主動站出來阻攔一下。

　　那群人似乎也沒看出蔣麗的敷衍一般，還在滔滔不絕的聊著。

　　“不過胖妹也算是幸運了，有人家黎煙護著，你像劉哲，可就倒霉了。”

　　黎煙抬眸看去。

　　“對咯，校長和教授明擺著要保住白老師。唉，誰讓白老師偏偏在這個風口浪尖的有公司投資他的研究呢。咱們研究室，成績比命貴。白老師現在在教授那里完全就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了的大寶貝。劉哲心里再委屈也只能妥協，不然喪父又開除，他只怕是會真的活不下去。”

　　“也不只是這個啦，你們忘了昨天劉哲被拉上來的時候有多感激白老師嗎？把他當救命恩人看呢。結果救命恩人變殺父仇人。這種轉變他怎么消化的了。”

　　“說到這我昨天還覺得奇怪呢，我還納悶這平時看起來手無縛雞之力的白老師怎么會在那個關頭沖出去救人呢，原來是因為愧疚。”

　　“那你可真是太單純了。我覺得白老師只是想玩道德綁架，造成現在這局面，讓劉哲一時半會還真不能忍心對他怎么樣。但凡是個正常人你覺得他會去報復自己的救命恩人嗎？”

　　“不會吧……白老師應該沒有這么陰暗吧……”

　　“誰知道呢。不過他可能也不是一直都這么陰暗，可能是被逼急了。有句古話說的好，兔子急了還咬人呢。白老師這被逼急了也是很有可能咬人的。”



　　“被誰逼啊？”

　　人群中不知道是誰天真又單純的問出這個問題，視線瞬間聚齊，而后不約而同的齊齊投向黎煙。

　　黎煙這時候正好看完最后一頁資料，收起電容筆放在IPad側框里，抬頭看對面的蔣麗，她正好也抬起了頭，一手揉著頸椎。

　　“弄好了，走吧。”

　　蔣麗站起身拿起手機，等黎煙也收拾好，結伴一起離開研究室。仿佛對剛剛壓根就沒有人記得壓低音量的議論有任何的在意。

　　湊在一堆八卦的人瞬間感覺沒了意思，又興致缺缺的四下推開，關電腦的關電腦，收文件的收文件，不約而同的一起離開了研究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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