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皇宮假千金13
“可是書院里都是男子。”
蘇天罡斟酌著話語該怎么說, 既能勸住寶貝女兒,又能不傷她的心,想學習咱可以把老師都請來宮里是不是?
只要你想, 我在宮里開個書院都行。如果覺得一個人孤單,那就將大臣權貴家的小姐們都叫進來,陪著你讀書。
若是這樣還不行,就想去外面看看,那時不時帶上人去宮外走一走、轉一轉也可。
好比今天去慈濟寺,不是玩得也挺愉快嗎?
薛娥也不同意:“被別人知道了, 于名聲有防礙。”
她看了一眼身旁的蘇天罡, 她就吃過壞了名聲的苦,比誰都清楚, 女子活在這世上,名節有多重要。
雖然然兒是至尊至貴的公主,但是等嫁了人, 丈夫貼不貼心,是不是真的在意她,卻不是權勢能管控到的。
夫妻之間, 冷暖只有自己知道。
薛娥不愿女兒在這方面出一點差錯,給以后的夫妻生活埋下隱患。
“那就不讓別人知道不就好了?”
蘇悠然抱著她的胳膊,笑得古靈精怪:“我扮成男子,就說……就說是四哥的陪讀!”
她眼珠子轉了轉, 似是想到什么好玩的, 一拍手:
“在外我用化名, 薛然,如何?只要小心一點,不被發現女子身份, 不會有人能把這個名字和公主聯系在一起。”
蘇天罡瞪眼,敢情你早想好了?
蘇悠然雙手合十,做可憐狀:“好不好嘛,爹爹,爹爹……你最好了!”
尾音拖得老長,一聲比一聲更甜,仿佛是摻了十幾斤蜜糖,齁得蘇天罡只能舉白旗投降。
“行行行,好好好,你去你去,你只管去!別說只是女扮男裝去書院,你就是想毀了大胤,我都給你遞工具!”
耶!蘇悠然和蘇景熙擊掌,這就回去收拾東西準備出發!
不過蘇天罡也有要求:
“離端午還有兩個多月,可得記得要回來。還有中秋,一家人團圓的日子一定不能缺席,也不能跟你兄長們那樣一去就是兩三年,最多到臘月……那就臘八前回來過年,之后可不許再去了。”
他摸著蘇悠然的頭頂:
“你也要體諒下父母惦記兒女的心情,對不對?”
蘇景熙偷偷翻了個白眼,三位哥哥去的時候,您可沒這么多要求,還一到節日就回來?
保準您會說:
“滾滾滾,你是去讀書還是去玩啊?既然是讀書就給老子好好讀,專心致志的讀,別人怎么過你就怎么過,過年都不用回!”
薛娥皺了皺眉,滿心不情愿,不過到底沒有繼續出聲反對。
罷了罷了,她的女兒本就與別人不同,再肆意自在些又有何妨。
不管蘇天罡和薛娥有多么不舍,蘇悠然和蘇景熙還是在一個天高氣爽的日子里樂顛顛的出了皇宮,往學子們的圣地秋山書院而去。
在他們離開的兩日后,宮里才有消息透出來,大公主偶感風寒,加之聽聞乳母過世,心情沉郁,在皇后的勸說下,準備暫時留在皇家別院休養。
蘇景泰聽聞后一點懷疑也沒有,還頗為擔憂,生怕妹妹一個人在別院孤單無聊,時不時就派人去送點小玩意給她解悶。
就算每次宮人回來都說公主不見人,蘇景泰也只當她還是情緒不好,愈發憂心。
宮外的人就見宮里每日都打發人不停的進城、出城,幾乎成了京城一景。
大部分人都不禁感嘆一聲,大公主果然受寵。對她人在別院從未起疑。
蘇天罡見這個蠢大兒竟然無意中辦對了事,也沒管,只任他去。
但蘇景民和蘇景安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等他們終于打探清楚,知道蘇悠然是跟著蘇景熙去了秋山之后,蘇景民直接在書房發了一頓大火,花瓶都摔了好幾個。
這個老四就是奸詐,竟然就這么拐走了然兒!
隨后又是發愁然兒在外面會不會受委屈,愁得飯都快吃不下了。
卻還要在貴妃和孫明德問起時幫他們遮掩,絕對不能讓人發現然兒的下落。
蘇景安則是連夜將書院的情況、人物,還有一些注意事項,寫了滿滿三頁紙,派人快馬加鞭送到蘇悠然手上。
結果已經不能改變,那就努力幫助然兒盡快適應,讓她少走點彎路。
除了他們,還有一人同樣在得知消息后急得團團轉,差點沒把牙咬碎了。
那就是文鳶。
本以為被曹平拿捏了把柄,不得不分給他一大半財產,就是最壞的情況了。
沒想到魏芳若那個老腌婆竟然多管閑事的調查她,等她發現那個小丫鬟不見了時,已經晚了。
文鳶知道以那丫頭的心性,肯定兩三句話嚇一嚇就會把她賣了,一旦讓宮里得知真相,別說是進皇子府,就是繼續留在公主身邊都不可能。
她想先去求公主,公主心軟,說不定還有一線生機。可是偏偏這時候,她離了宮!
文鳶被帶到皇后面前時,面色蒼白如紙,眼淚仿若斷了線的珠子,啪嗒啪嗒的往下落:
“娘娘……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只是愛慕四殿下,并不是想攀龍附鳳……也真的只是跟娘那么隨口一說……誰想……誰想!”
她俯趴在地上,放聲大哭,哭聲悲戚又悔恨:
“早知道我絕對不會提半個字,我肯定憋在心里憋一輩子,只要能換回我娘的命,我愿意折壽十年……不,二十年!娘啊……只要你回來……”
薛娥歪靠在軟枕上,眼瞼低垂,有一搭沒一搭的捻著手里的佛珠,就那么靜靜地看著眼前的人唱念做打,始終不發一言。
好半響,直到文鳶哭得嗓子都干了,她才幽幽開口:
“本宮給你兩個選擇,一、在宮中侍衛里給你找個為人老實上進、家境也算殷實的成親,或是如果你喜歡讀書人,找個才華不錯的寒門學子也成。
前者你嫁過去就不用操心,生活肯定富足無憂,后者日子可能節儉些,但是也許要不了幾年,待他一朝得中,你也能當個誥命夫人。
二、若是你非要留在宮里也不是不行……”
文鳶咬著下唇緊張的盯著地面,就聽上面停頓過后,聲音依然不緊不慢:
“但是你不能再留在然兒身邊了,皇子也別想,本宮記得你針線還不錯,那就去針線房,等到二十五歲,你想出宮還是一直待在宮里直到老死,都隨你。”
文鳶撐在地上的手不由的慢慢握緊,針線房,都是宮女在一處,日子也算清閑,比御膳房、浣衣局這些地方要輕松的多。
也比在主子娘娘們身邊侍候簡單的多。
但是只一點,她們輕易不能出屋子,活動的地方就那么大一點。
文鳶心里恨得滴血,還真是準備把她圈起來啊。
可是不選擇這個,就只剩下嫁人一條路……
大殿內寂靜無聲,薛娥一動不動,也不催促,默默等著。
良久,才響起文鳶有些沙啞的聲音:“奴婢愿意……去針線房。”
薛娥握著佛珠的手頓了頓,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緩緩合上雙眼:
“知道了,出去吧,有人領著你去,你的東西都可以帶走,但是宅子是本宮賜給喜兒的,她走了,宅子本宮會收回來。”
文鳶沉默著沒吭聲,她本就不在意那個破宅子,收回去也好,省得白白便宜那一家子破皮無賴。
要不是他們,她何至于落到如今的地步!不過不要緊,只要能留下就還有希望……
魏嬤嬤望著眼前低眉順目的文鳶,神情頗為復雜,怎么就這么執拗呢,還真就一心奔著宮里來啊?
她什么也沒說,領著人往前走,都是自己的選擇,日后過得怎么樣,與人無尤。
一處宮殿門口,孫明馨扶著丫鬟的手,剛準備進去,就見到了一前一后走著的魏芳若和文鳶。
她的眼睛瞇了瞇:“那是然兒那丫頭身邊的人?”
“是,是魏嬤嬤和文鳶姑娘。”
孫明馨沒在意什么魏嬤嬤,而是盯著文鳶看個不停,這丫頭好似有些面善。
她像是想起什么一般,挑了挑眉,臉上慢慢露出幾分興奮:
“就是跟她同一天生辰、剛過世的那個乳母的女兒?”
“是。”
嘿,有意思了,孫明馨唇角越揚越高,眼睛也越來越亮,她好像想到了一個絕佳的法子。
用的好了,絕對能一把掀翻了皇后!
她轉身往回走,以前是她大意了,才被一個村婦壓在頭上這么多年,自己活得也跟圈禁沒什么區別。
但是薛娥,你別得意的太早,我們之間的勝負還沒分出來呢。
孫明馨看向含元殿的方向,那個位置一定是景民的!
皇宮里發生的事,蘇悠然一概不知,就連曹喜兒過世的消息都沒人告訴她,也是不想影響了她出門的心情。
經過幾天的趕路,他們已經到了費城。這里因為處在交通樞紐上,商隊來往也頻繁,因此顯得很是熱鬧繁華。
即便已經到了半下午,天色漸黑,道路兩旁叫賣之聲依然不絕。
小乞兒們有的穿梭在行人之間,專找那些看著就慈和、穿戴還富貴的老爺夫人們討要一點銀錢。
有的則是守在客棧酒樓門前,想等著好心的客官賞點吃食添添肚子。
可惜好心人沒等到,等來的卻是兇神惡煞的客棧小伙計。
“快走快走,你們擋在這里,我們還做不做生意了?”
小乞兒們一哄而散,伙計正準備回去,就見兩輛馬車由遠及近,慢慢停在了客棧門前。
馬車外表看著并不華貴,但小二哥還是立馬堆起笑臉,躬著腰迎了上去。
馬車的確很普通,可是周圍騎著馬的護衛卻一看就知道,肯定是練家子!
這是哪家的富貴人在裝低調吧?
果然,馬車一停下,一個大約十五六歲的俊朗少年就從車上跳了下來。
通身的氣派不是從小養在富貴窩絕對養不出來。
小二哥正準備相迎,卻見那個少年徑直去了后面一輛馬車旁,對著車窗輕輕喊了一聲:
“然……小然,到了,下來吧。”
小二哥抬頭望去,車簾緩緩被掀開,一張精致俊美到極致的容顏從里探了出來。
眉如墨畫,目若朗星,光華璀璨,猶如謫仙。
小二哥瞬間瞪圓了眼,他在這里迎來送往這么多年,見過無數形形色色的人,還真從未見過如此……
如此鐘靈毓秀、豐神俊朗的少年郎!
少年一襲淺藍色的錦緞長衫,腰束玉帶,腰間掛著一枚晶瑩剔透的玉佩,隨著他從馬車上下來,玉佩微微晃動,很快又歸于平靜。
一舉一動,盡顯優雅矜貴。
他就那么手持折扇,含笑而立,輕輕一抬眸,已是世間最美的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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