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皇宮假千金20
“見啦。”蘇悠然側首彎唇一笑, 很自然的模樣:“師兄還說可能會跟我們組隊,估計明日就要開始訓練了。”
這樣嗎?
段均澤點點頭,垂下眼瞼, 沒再說話,或許真的是他多想了?
蘇景熙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又看向嘰嘰喳喳說著訓練事宜的蘇悠然,唇角不禁往下壓了壓。
就連做男子打扮時,都能吸引來一個又一個別有用心之人,若是她恢復女兒身……
那還有誰能逃脫。
蘇景熙斂眉低頭, 望著自己的手心怔怔出神,然兒才十五歲,就已經出落的如此風華, 出來走一遭, 狂蜂浪蝶就一股腦的往上沖。
若是再過兩年呢, 他還能留得住她嗎?
也許她現在還沒開竅,或是沒有看上的人,但是青年才俊那么多,她總會情竇初開。
到那時, 他又該怎么做呢?
放她離開、任她去追尋幸福?不,他好像做不到, 甚至只是想一想, 都會覺得心痛難當。
可是就算能一直將她困在身邊, 那又如何?
誰都與她有可能, 唯獨他自己, 從出生那天開始,就注定了他們之間永遠不可能像他期盼的那般……
“四哥,想什么呢?”
蘇悠然洗漱完, 直接鉆進被窩,躺在床上一邊伸展四肢,一邊舒服的吁了口氣。
學習真的也挺累人的,一天下來感覺腦袋都沒休息過。
蘇景熙一回頭,見到的就是這么一只小懶蟲,他不由的笑出聲,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
兩人的床鋪緊挨著,晚上基本都是頭頂著頭睡。
至于段均澤則在蘇景熙對面,他可不會給別人翻個身就能看見然兒睡顏的機會。
寢室本是四人間,另一個床鋪一直空著,也不知道后面還會不會有人住進來,但是在那之前,先防著現有的!
“沒想什么,現在就要睡了嗎?”
“嗯。”蘇悠然捂著嘴小小的打了個哈欠:“明天訓練,我要養足精神、保存體力。”
蘇景熙笑了笑,幫她掖了下被角:“那睡吧。”
原本正在看書的段均澤輕手輕腳的放下書,緩緩將床頭的燈吹滅,室內頓時陷入一片黑暗。
窗外幾許月光透了進來,月明如水,灑下一地清輝。
寢室里靜謐無聲,蘇悠然已經進入夢鄉,呼吸清淺,不細聽根本聽不到。
蘇景熙和段均澤卻長久無眠,隔著一張桌子并排躺著的兩人,就那么一手枕著后腦,一手搭在胸前,靜靜地望著帳頂。
各想各的心思,各有各的愁緒。
而千里之外的深宮中,也有不少人正在輾轉反側,怎么也無法入睡。
在文鳶又一次翻身之后,同住的一個宮人終于忍不住發難了:
“文鳶你到底怎么了,這一個多時辰就聽你在這翻來翻去了,你不睡別人還要睡啊!”
一人開口,其他也在忍耐的人立馬跟上:
“是啊,我這一天已經夠累了,明日還要早起,你行行好,別動了,讓我能早睡一會,行嗎?”
“大家都很累,夜里了,能消停些嗎?”
也有那早就看不慣她的人趁機明嘲暗諷,語氣頗為不忿:
“你是千金大小姐,上頭有人,嬤嬤也護著,但是別人不是啊,睡不好萬一上工的時候走神,出了差錯,你是沒事,我們這群人又得挨板子了!”
此話一出,屋里瞬間沉寂下來,原本還在討伐的人也不說話了,都覺得沒意思的很。
是啊,人家有靠山,想怎么樣就怎么樣,出了事也有別人給她擔著,可她們這些小可憐就只能默默承受。
有什么好說的呢,說不準把她說惱了,回頭告她們一狀還得挨罰。
好幾個人都悻悻的往里翻了個身,動靜極大,好似只能以這種方式宣泄怒氣了。
文鳶咬著下唇,沉默著沒吭聲。她剛來那會,在她有意維持之下,跟其他人的關系都處的挺不錯。
別人并不知道她被“發配”到針線房的緣由,大多都是暗地里揣測嘀咕幾句。
少部分沒心眼的真問到她當面了,她也一律以“娘親剛過世,公主又身體不適,娘娘擔心公主見了她再觸景生情,讓她先在這邊過度一陣子”為由搪塞過去。
有人信,有人不信,但是總歸還顧忌著她到底跟皇后跟大公主有那么一份交情在,在事情未明朗前,也不敢得罪了她。
大家維持著表面的平靜相安無事,彼此都和和氣氣、有來有往。
直到前陣子,貴妃宮里的大太監找過來,指責她們竟然在給貴妃娘娘的衣物上留下了污漬,其心可誅,非要拿人問罪。
雖然如今貴妃已經失寵很久了,但她到底生育了二皇子。
在皇上明顯看中二皇子多過大皇子的情況下,后宮中人大多都還敬著貴妃。
管事嬤嬤也不敢大意,真的細細查了那件衣服出自誰之手,然后就查到了文鳶的頭上。
文鳶當時嚇得差點以為自己就要小命不保了,誰知貴妃聽說是她之后,只將她叫過去說了會話,隨后就將她安然無恙的放了回來。
但是其他人卻受了連坐之罪,每人都挨了十板子。
無辜被牽連,偏偏罪魁禍首還一點事都沒有,誰能心里沒有怨言?
經此一遭,算是將她前些時日的努力全毀了,如今她在針線房,不說四面楚歌、孤立無援,那也是根本沒人搭理。
這里待不下去了!
文鳶想翻身,卻又只能硬生生的止住,抓著被褥的手都有些發緊。
貴妃根本不是好意,她就是想讓她什么依仗都沒有,只能徹底倒向她那邊。
可是她知道又能怎么樣呢,她能不倒嗎?
其實她早就沒有選擇的余地了……
皇后知道她的心思,肯定會防備著她,她根本找不到機會接觸她想接觸的人。
而且即便接觸到了,她就一定能達成所愿嗎?
這么些年了,她與四皇子相處的機會難道還少了?不還是一樣沒有讓他對她另眼相待。
幾位殿下的眼里,除了大公主又能放得下誰?
文鳶將被子拉高,完全沒過頭頂,眼睛卻還是睜的大大的。
她其實也不是一定要進皇子府,她的本意只是想做人上人,像公主那樣尊貴、體面、受盡萬千寵愛的人中鳳凰。
現在就有這么一條路擺在她面前,只要走的好了,她就能立馬飛上枝頭,那為什么不試一試呢?
況且貴妃的說法并非毫無根據的無稽之談,是真的有可能存在她所說的情況。
“那時候房間里只有皇后和你娘,到底事實如何只有她們兩人知道,當年本宮也曾產生過懷疑,可惜礙于沒有證據,只能不了了之。但是本宮可以很肯定一點,那就是你的確長得有幾分像皇上。”
文鳶現在想起貴妃的這些話,還都忍不住有些激動,眸中亮光更甚,在漆黑的被窩里顯得尤為慎人。
像皇上啊……
是啊,她怎么可能無緣無故就長得像皇上呢,除非她就是他的孩子!
昏暗的房間內,突然響起了低低的竊笑聲,悶悶的、沉沉的,仿佛是被捂住了口鼻,莫名陰森又詭異。
還沒睡著的宮人不約而同的打了個冷顫,抱著胳膊瑟瑟發抖。
這人是怎么了,瘋了?
“你發什么瘋呢!”
蘇景熙拉住又一腳朝自家球門射進去的段均澤,滿頭的黑線:
“你到底弄清楚規則沒有,往對面踢啊,要我說多少遍,是往對面踢!”
他幾乎要氣得跳腳:“按你這種踢法,干脆不用比了,直接認輸算了,還省得丟人!”
這家伙在課業上一點就通、靈性的很,怎么到了蹴鞠就顯得這么笨手笨腳?
段均澤揉了揉眉心,低垂著頭沒有說話,他不是沒搞清規則,只不過一見守門的人就忍不住……
那張臉,還有見人就帶三分笑的表情,真的怎么看怎么礙眼。
邵忻笑著將球扔過來:“沒事,蘇兄,這樣訓練也挺好的,正好可以鍛煉我守門的能力。”
其他人三三兩兩的站在一起,視線不停的在邵忻和段均澤之間游移,時而輕聲交談幾句。
邵師兄和段師弟這是鬧矛盾了?看起來矛盾好像還不小。
一次是不懂規則,兩次可能是還沒反應過來,三次、四次之后,大家也都看出來了,段均澤這哪里是沒弄明白,分明就是故意針對。
得,還沒比賽呢,就鬧起內訌了。
蘇悠然走過來,因為要蹴鞠,她打扮得很干練利落,頭發也全部扎在一起,束得高高的,腳下一雙短靴,眉峰凌厲,神情嚴肅,看起來還真有種玉面小將的即視感。
“段兄,要不你先休息一會?”
反正繼續練下去也沒什么效果,平白浪費體力。
段均澤望著她額頭上的汗,還有被太陽曬得有點發紅的臉頰,不禁滿心愧疚。
都是因為他啊……
“對不起,剛才是我不在狀態,后面肯定不會了!”
他怎么突然這么沉不住氣,不就是剛到球場時,邵忻對他說了一句:
“聽說你昨天在找我?不好意思啊,那會正跟小然在一起,等回來知道你來找過我時,已經太晚了,也沒好意思再去打擾你。”
就這么一句話,讓一直沉穩的段均澤直接失了風度,竟然幼稚的以這種方式給他找麻煩。
他懊惱的抹了把臉,看了看依舊溫和有禮、風度翩翩的邵忻,又看了看周圍神色復雜、對他指指點點的同窗隊友們。
段均澤知道,他這是入了別人設下的套了!
他越是過分,越無理取鬧,就越發襯托的那人涵養極佳,是個謙謙君子。
到頭來,他壞了口碑名聲,那人反而博得同情和好名!
但是這都不是最要緊的。
段均澤咬緊后槽牙,看向面前的人,她正目光擔憂的望著他,眼里也有一絲不贊同。
完了,他在她心目中的好形象估計一落千丈了。
邵忻見他們不動,也走了過來,還笑著拍了拍段均澤的肩膀,一副心無芥蒂的模樣:
“剛開始蹴鞠是這樣的,規則的確有些復雜,不要緊,慢慢來,離比賽還早,大家陪著你多練幾次肯定就好了。”
段均澤側頭,盯著他的眼神幽深暗沉,邵忻眉目帶笑,平靜的回望他。
良久,段均澤才緩緩一勾唇,很好,邵師兄,技不如人,我認輸,但是你也別得意,最后的勝負如何,現在下定論還為時尚早!
一時輸,不代表會一直輸。
邵忻神色不變,甚至嘴角的弧度越發上揚,按著他肩膀的手又重了兩分。
好啊,我等著。
蘇景熙左右看了看,眼里仿若結了冰,斗吧,斗得兩敗俱傷、雙雙出局才好!
蘇悠然抬頭望天,唔,今天天氣真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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