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你殺了那幫老黑后，深感在鷹醬孤苦無依，主動當(dāng)了財閥之女的備胎。”
“你不知過了幾年舔狗生涯，終于讓對方愛上忠誠的你，兩人墜入愛河……”
“夠了！”
程俊深深吸了一口氣，閉上眼睛，仿佛想起那些痛苦的回憶。
等他再次睜開，又恢復(fù)平靜。
“葉城！你想用這些我過往的痛苦，來攻破我的心理防線嗎？”
“呵呵……”
“那你失算了！”
“痛苦對我來講，只是磨礪我的劫難，榮耀才是我的人生！”
“你說的這一切，都是過去式了！過去式了，你懂不懂！”
“你妄想用這些事來讓我動搖，我告訴你，不可能……”
“不可能嗎？”
葉城滿面悲憫的看著對方。
“程俊，你知道嗎？我可憐的不是你的這是經(jīng)歷！”
“我可憐的，是你八歲之前的生活！”
“你……”
程俊見對方要提起他八歲之前的生活，兩眼瞳孔狠狠一縮，似乎在懼怕什么。
葉城已繼續(xù)開口。
“程俊，恐怕你才是真正的天煞孤星！”
“你的父親，在你五歲那年，偶然發(fā)現(xiàn)母親在家中偷人。”
“他喝醉了酒，一怒之下當(dāng)著你的面砍死了你的母親。”
“你親眼目睹了這一幕。你的媽媽被你的爸爸活活砍死。”
“你父親一年后被槍決，家中只剩下你和久病纏身的奶奶……”
葉城說到這里，程俊的臉色再變。
他的眼中似乎帶了乞求之色，要葉城不要再說下去了。
可他接受訓(xùn)練的本能，讓他說不出口。
一旦乞求，就意味著徹底輸給葉城，輸給了這場心理博弈。
葉城也察覺到對方的心理變化，硬下了心，繼續(xù)說道。
“你奶奶是村里的五保戶，早年就染上重病，一直臥床不起。”
“父親被槍決后，年僅五歲的你，承擔(dān)起照顧她的重任。”
“你沒上過幼兒園，直接進(jìn)入小學(xué)！每天五點(diǎn)要起床給奶奶翻身喂飯，還要收拾洗衣。”
“中午不能午休，要去菜市場撿地上的菜葉，回家熬粥。到了晚上，寫完作業(yè)后，必須給你奶奶清洗她尿濕的褲子、褥子，被單，給她擦洗身體……”
“日復(fù)一日，年復(fù)一年，這種生活你過了足足三年。”
“直到八歲那年！”
葉城的聲音陡然沉了下去。
“你上了小學(xué)二年級，有一天，你被幾個同學(xué)暴打一頓，回家之后，看著奶奶又拉了一床，你徹底崩潰！”
“你絕望了！你對生活徹底失去希望！”
“你不知道，這樣的生活，到底什么時候才能結(jié)束！”
“當(dāng)天晚上，你照舊哄著奶奶入睡！看著她睡著之后，你終于下定一個決心。”
“死吧！就這樣毀滅吧！”
“這樣的生活，我過夠了！”
葉城的聲音越來越低，屋里的壓抑也越來越重。
程俊死死看著對方，眼眶通紅，乞求的話就在嘴邊，卻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
“凌晨兩點(diǎn)，你動手了！”
“你先是放火點(diǎn)燃破舊的家，又趴在你奶奶的身上，掐住了她的喉嚨。”
“不知過了多久，你被煙霧嗆的劇烈咳嗽！你看著奶奶一動不動，徹底驚醒！”
“你感到害怕，感到恐懼，你害怕你像你媽媽一樣，感受死的痛苦！”
“你能承受生活的苦，卻無法承受死亡的痛！”
“你逃離了失火的家中，你一路逃，逃到火車站，搭乘了一輛貨運(yùn)火車，繼續(xù)你悲慘的一生……”
“停下！求求你，停下！”
程俊徹底崩潰。
他憤怒狂吼，他的眼中再不是葉城的模樣，而是漫天的火光。
是母親慘死的永不瞑目。
是嗜血的屠刀，是父親瘋狂的眼神。
是……
奶奶一動不動的身體。
以及，倉皇潰逃的慌張！
一行熱淚，從程俊的眼角流下。
葉城讓他想起了最痛苦的回憶。
弒親！
弒親之后，又膽小鬼一般逃離。
程俊不明白，自己這一生渾渾噩噩，究竟活著是為了什么！
他開始乞求葉城閉嘴。
葉城卻繼續(xù)說道。
“你逃了之后，鄰居發(fā)現(xiàn)你家中失火，自發(fā)前來撲救。”
“幸虧發(fā)現(xiàn)的及時，火撲滅了！”
“同時，你的奶奶也沒有被你掐死，她得救了，不過被燒的遍體鱗傷，越發(fā)痛苦。”
“從你逃離錦市之后，她被街道送進(jìn)養(yǎng)老院，得到悉心照料。”
“你十四歲那年，還曾偷偷回國一次，找人辦理了自己的身份證，并發(fā)現(xiàn)奶奶竟然還活著！”
“你跑到養(yǎng)老院，遠(yuǎn)遠(yuǎn)的看了奶奶一眼后，再次返回鷹醬……”
“夠了，夠了！葉城！你……你到底要說些什么！”
程俊喘著粗氣。
“她沒死不是嗎？我沒殺了她不是嗎？她甚至根本都不知道是我動的手！”
“我看過當(dāng)年報道，最終調(diào)查結(jié)論是家中線路老化失火，沒人會想到我的身上！沒有人！”
“你又是從哪里知道的這些消息！”
“告訴我，你又是從哪里知道的！”
程俊想從審訊椅上站起來，可惜被腳銬手銬束縛，他只能憤怒大吼。
葉城看著面前可憐的家伙，微微搖了搖頭。
“我，從哪里知道的？”
“程俊！家中線路老化，是你奶奶告訴警察。”
“并且還說，在失火之前你已離家出走！”
“程俊！”
說到這里，葉城怒聲大吼。
“你知不知道！”
“你在放火的時候，掐住你奶奶喉嚨的一刻！”
“她根本就沒有睡著，也根本沒有昏迷！”
“她一直清清楚楚知道，你要放火燒家，知道你要?dú)⑺浪。 ?br />
“可她不想連累你！她無動于衷，讓你行兇行的心安理得！”
“她讓你逃離，讓你逃離痛苦的家！”
“近年來，她才給養(yǎng)老院室友說起，我們才知道當(dāng)年發(fā)生的一切！”
“程俊！你他媽這輩子殺了這么多人。”
“所有人都不甘去死，就你奶奶心甘情愿！”
“你他媽知不知道！”
“我問你，你他媽知不知道！”
“知不知道，你奶奶在烈火中的絕望！”
轟轟轟！
程俊得知奶奶當(dāng)年竟然處于清醒狀態(tài)后。
整個人徹底瘋了！
“啊啊啊啊……”
他痛苦的大吼起來，瘋狂的抓緊自己的頭發(fā)。
這些年來。
他殺干爹全家，殺持槍老黑，以及殺佛伯樂任務(wù)中目標(biāo)。
無論殺誰，沒有任何心理波動！
唯獨(dú)對弒親放火這件事，耿耿于懷。
但讓他內(nèi)心保持平靜的，是奶奶當(dāng)年的人事不省！
她老人家無論死或沒死，恐怕都認(rèn)為那是一場意外。
如今得知，奶奶是心甘情愿被他殺死后。
程俊徹底瘋狂！
“程俊，現(xiàn)在！擺在你面前就兩條路！”
葉城呼了口氣，似乎也終于說出心中的憤懣。
“一，滾回你的鷹醬，繼續(xù)當(dāng)你的老板女婿！過你輝煌人生！”
“二，接受龍國律法嚴(yán)懲，見到你的奶奶，親口向她道歉！”
“何去何從，自行選擇！”
嘭！
葉城說完之后，不等程俊回話，徑直摔門離去。
老傅和一幫國安特勤，站在門外，面面相覷。
眾人看著離去的葉城，茫然走進(jìn)審訊室里。
上面已下了命令，讓他們移交程俊。
程俊卻抬頭，看著他們，露出一種如釋重負(fù)的笑意。
“我……愿意交代，我……要見到我的奶奶！”
而此刻。
隨著墻上的時鐘響起。
終于到了鷹醬給的最后期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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